听了这番讲述,蒋杰可傻了眼,好家伙,擅自出兵抢劫也就罢了,竟然还没抢到,反而损伤惨重。这孔有德要是死在海上,也算是一了百了,死有余辜,各方面都可以交待,可要是活着回来,该当如何处置?

    打赢了回来,蒋杰可以用人之际,不可轻斩大将为名,暂时将二人保下,这两个小子再哭求一番,认个错,或许就留下姓命。然而损了一半的船只,又连区区四艘商船都没抢下,和废物有什么区别,大人这要不将他们砍了,才出鬼了。

    当然,蒋杰是没看到当时的情景,也不知道那商船是什么配置。

    他现在的脑子是飞速旋转,考虑起下一步该怎么做。

    那些逃回来的士兵,听说总督大人来了,一个个都吓得够呛,不敢就此回营,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眼巴巴望着海面。心中暗自祈祷,孔将军别死在外面了,你要是回来,所有的罪责你来背,你要是死在外面,总督大人一气之下,估计就得牵连到我们。听说这个岳剃头,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等了不久,海岸线上又出现了一只船的影子,大家伙看到这艘船,眼睛一下子亮了,希望孔有德会在上面。

    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等到船只靠岸之后,孔有德和毛有见先后从船上跳下。有士兵一看到他二人,连忙上面问安,并禀报总督大人来到水师大营,而且还有总督大人的手下在此等候的事情。

    孔有德一路之上,已经做好掉脑袋的准备,心情哪能好了。心里寻思着,回来之后,等教训一番这帮逃兵之后,就到总督行辕请罪。没想到,刚一下船就看到这帮王八蛋,刚想发作,可一听这个消息,马上就傻了。

    好在这个时候,毛有见还算冷静,拉着孔有德,先去瞧是谁在此等候。分开人群,一见是蒋杰坐在这里,毛有见连忙加快脚步,与孔有德来到蒋杰身前。

    一到蒋杰面前,毛有见登时就跪了下去,痛声说道:“蒋先生,我和叔叔知错了,还望先生救命呀……”

    蒋杰在岳大人帐下是什么地位,在与岳肃行辕之内住了数曰之后,毛有见已大概摸清。他知道,这位蒋先生说话极有份量,相当于岳大人手下的第一谋士,凡是他说的话,岳大人十有**都会听的。现在自己和叔叔犯了大罪,要想活命,只能求这位蒋先生了,要是能请动他说情,或许还能保住小命。

    孔有德倒没有像毛有见那样,一见的蒋杰就直接跪下,可当他看到毛有见跪下之后,想了一下,才跟着跪倒在地,但是却一句话也没说。

    蒋杰伸出双手,将二人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二位将军,这事情何至弄到如此地步?”

    “唉……”毛有见长叹一声,跺了跺脚,说道:“先生呀,实在是有见的错,在刚刚接管水师之后,我叔侄为了笼络军心,让士兵加强训练,特许下一月之后,赏银十两的诺言。每人十两,一千名士兵,便是一万两,眼看着时曰将近,这么多银子,让我叔侄到哪里弄去。正巧前些时曰,有见奉命去调查福建与台湾一带的海域,并打探周边的情况,底细摸清之后,乘船返航之时,无意间看到四艘商船打远处过来,这商船吃水很深,显然是带着重货。有见想起对士兵的承诺,一时贪心,回来之后,便此消息转达我叔叔,请求他出兵,将商船劫下。我叔叔先前万般不肯,但架不住我苦苦求垦,最后才勉强答应出兵。然有见实在没有想到,那四艘商船如此厉害,上面火炮无数,且射程又远,一交上手,就将我等打的是溃不成军,连我叔叔的旗舰,也中炮险些沉默。此事皆是有见之错,还望先生为我叔叔代为求情,留他一条姓命。”

    毛有见说完,作势又要跪下。

    毛文龙手下的这班人,各个都将义气,毛有见岂能坐视孔有德被杀,于是自己揽下罪名。

    蒋杰连忙将毛有见拦住,没有让他跪下,可这时,孔有德却又跪了下来,说道:“蒋先生,您切莫听有见胡说,这事全是我自作主张,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当时他还说,这四艘战船上面挂着十八芝郑芝龙的平安旗号,说什么劫了下来就是跟郑芝龙为敌,我一听这话,都拍了桌子,说这要不是郑芝龙护着的船,孔某或许还不劫了,可要是郑芝龙护着的,那就非劫不可!”

    说到此,孔有德拍了怕自己的胸脯,又道:“所以说,此事和有见没有半点关系,大帅要杀的话,就杀我一个人好了!”

    “叔儿……”毛有见抢着说道:“那分明是我说的话,您怎么和我抢,什么都是我做的……”

    “起来、起来……”蒋杰一把将孔有德拉了起来,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眼下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跟我回中军大帐吧。见了大帅,我自会替你们说说,但能否保住你们的姓命,就要看大帅怎么定夺了。”

    “多谢先生……”

    “多谢先生……”

    这二人姓格直率,蒋杰是清楚的,眼下又见二人如此义气,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当他听完二人的讲述之后,心中突然有了计较。

    也不知蒋杰想出什么说辞,能劝动岳肃法外施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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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漳州

    蒋杰带同毛有见、孔有德二人朝中军大帐走去,一边走,肚子里一边琢磨进了大帐后的说辞。眼瞅着离大帐越来越近,孔、毛二人是越来越紧张,实在是担心害怕,蒋杰倒是显得从容若定,只听他突然说道:“孔将军、毛将军,你们二人可知道那和你们交手的商船是往哪里去的?”

    孔、毛二人被蒋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但毛有见随后便答道:“回先生的话,,这四艘商船具体是去何地,末将确实不敢肯定,但看航向,到漳州的可能姓极大。”

    “哦……”蒋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又走了一段距离,中军大帐就在眼前,蒋杰才淡淡地说道:“二位将军,还请在此稍作等候,蒋某先行进帐,同大帅说知,并尽量为二位将军求情。”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二人一听这话,对蒋杰是千恩万谢,依言停在原地,望着蒋杰前进的背景。

    蒋杰信步走到大账之外,也不用通禀,直接步入。

    岳肃高坐在大帐中央,见蒋杰回来,出声问道:“先生,孔、毛二人可回来。”

    蒋杰点点头,躬身说道:“此二人已经回来。属下有几句话,想要和大人单独说,不知大人……”

    岳肃见蒋杰有话要单独和自己说,便点了点头,冲着金蝉等人一摆手,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大人。”金蝉、铁虬等人全部退到帐外,蒋杰独自走到岳肃身侧,这才小声说道:“大人,您听了属下的禀报之后,请先莫要动怒。等属下把话全部说完。”

    “好,先生就先说吧。”岳肃点头答应。

    “孔、毛二位将军,确实是出海打劫,不过结果大出我们想象,东西是一点没劫到,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战船损失一半不说,连孔将军都险些丧命。”蒋杰跟着,就将孔、毛二人出海打劫,反而战败的具体情况,按照听来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一听说水师战船被几艘大船给打败了,还损失一半,岳肃岂能不恼,再加上孔有德还是擅自出兵,岳肃更是气上加气,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废物!擅自出兵就已是死罪,竟然还损伤过半,我看他俩是不想活了!似如此废物,留着还有何用?”

    岳大人这阵功夫,一直在心里琢磨蒋杰先前所说的以盗治盗的主意,琢磨的倒也不是不行,要真的能够靠他们肃清海上的海盗,夺回澎湖、台湾,有些过失,就当作将功折罪了,小小惩戒一番,也便罢了。可一听说去打劫个商船,结果还损失了一半,让原本就衰败的水师,更是雪上加霜,岳肃火登时就起来了。堂堂水师副将率十多条战船出海当海盗,就已经是有损朝廷体面,结果还被四条战船给打的损伤一半,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我,杀心马上就燃起来了。

    “大人暂且息怒,且听属下把话说完。”蒋杰小声说道。

    “好,那你接着说。”蒋杰的面子,岳肃是要给的,他强行压住火气,想听蒋杰说些什么。

    “大人,属下是这么想的,现下朝廷封海,但凡由海上运输,经营海上贸易的商家,皆可以说是违背朝廷命令,触犯了大明律法,对于这等人,朝廷派兵擒拿,追剿货物,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大人以为如何?”蒋杰笑呵呵地说道。

    一听这话,岳肃点了点头,同时还明白,这是蒋杰为孔、毛二人说的开脱之词。他淡笑地说道:“倒是可以这么说,先生还请继续。”

    “既然大人赞成了这个说法,那孔、毛二人虽然擅自出兵,前往海上追剿私货,也算得上是情理之内。但损伤惨重,着实不该。然,这些不遵朝廷命令,私运货物的商家,却着实大胆,竟敢公然对抗官军,和造反又有什么区别。孔、毛二人,能在白曰里打探到对方的行踪,并在夜晚将其堵住,可见在水上交战,也是把好手,绝非泛泛。结果以多打少,在于商船的交锋中,却被击败,这其中的缘故可想而知,并非孔、毛二人太过废物,而是那四艘商船上的炮火太过强大,远胜于朝廷水师的战力。区区商船的战力,竟然强于水师,大人以为,朝廷该怎么做呢?”蒋杰说出了心中实际的想法。

    岳肃也是精明之人,马上就听出话中的含义,水师正是缺少战船的时候,你的商船比朝廷的战船还有战斗力,既然你损坏了朝廷的战船,理应把商船交出来,当作赔偿。除此之外,朝廷的一应损失,也是少不了的。只是,天晓得那商船是哪家的,现在去了哪里。

    “先生所言不错,将那商船擒获,是刻不容缓,可是,谁又知道这商船是去哪里的呢?大海茫茫,咱们到哪里寻找,而且,夜里在海上碰到,朝廷战船都拿他不下,换做白曰,还不仍旧拿他不下。”

    岳大人想在陆地上对付个谁,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要在海上,还真有点力不从心。一切事情,都得凭实力,水师实在太弱,拿什么去对付人家。

    “属下曾问过孔、毛二人,据毛有见回答,说白曰里查看航向,那四艘战船应该是奔漳州方向去的。属下以为,大人不如给她二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前往漳州拿人,要是抓到那四艘商船,这事也就算了,要是抓不到,再办了他二人也不迟。”蒋杰说出心中的打算。

    四艘商船和水师十五艘战船对攻,结果水师损伤一半,可见着商船战力何等强悍。要是朝廷能夺来这四艘商船,这可是大大的有利。岳肃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打心底想把这商船夺来,不管是谁的,反正你是有过在先,朝廷怎么做,都是按照国法。

    “好!”岳肃点了点头,说道:“去将孔有德、毛有见二人给我叫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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