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聿眀闻言腿肚子都软了,他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伯阳,小声道:“不要命啦,要是让听到,有你受的。”

    李伯阳站的笔直,眼睛看着前方,嘴里却絮絮叨叨:“那么远,能听到有鬼了,话说光亭你不会举报我吧。”

    说着,他狐疑的用一种看着叛徒的眼光看着杜聿眀。

    杜聿眀不敢再扭头,他说:“噤声,你再说话我不会排除举报你的可能。”

    李伯阳很不高兴的说:“光亭咱俩又不好了是吧,那你把吃我的云吞面吐出来。”

    杜聿眀大汗,都吃了三四天了,哪里还得吐出来。

    身旁的陈geng和李仙洲本来在窃笑,可是听到云吞面,他们都不做声了,因为大家都吃了,消化的很干净,是真的吐不出来了。

    随着蒋中正的走近,所有新生都不敢再交头接耳的说话,大家都目光炯炯的看着校长,站的笔直,军姿飒爽。

    “学校初创,条件不是很好。”蒋中正目光锐利的扫过学生,缓缓地说:“可是,我相信来黄埔的同学,不是来住店的,不是来享福的。闹革命,就是要吃苦,就是要受罪,就是要流血牺牲,那么,你们怕不怕流血牺牲,怕不怕吃苦受累?”

    “不怕!”

    “不怕!”

    新生们铿锵有力的回答他的两个怕不怕,虽然只有几百人,却喊出了几千人几万人的气势。所有人挺起胸脯,直视蒋中正的目光,没有退宿。

    “很好!这才是孙先生的好学生,是我的好学生。”蒋中正欣慰的说,他指着那边荒草遍地,荆棘遍野的旧学堂,问道:“今天是入学的第一天,我下达第一个命令。”

    军事教官钱大钧站在蒋中正身后,他向前一步,喊道:“立正!”

    新生听命立正站齐敬礼,校长蒋中正命令道:“全校组织大扫除,维修校舍,除秽去污,务必在10号孙中山先生到来之前完成。”

    说完,他看着眼前的学生反应,这不仅是孙中山报以革命重望的黄埔,还是他赋予抱负的地方。

    新生们都是第一次当兵,加上队长、分队长没有说话,所以都静悄悄的。

    校长蒋中正微微皱起眉头,在他看来这时候新生应该云集响应才是。不过没让他失望,在新生队列的最后面,他在口试现场见过并记下姓名的李伯阳率先高喊到:“坚决完成任务!”

    “坚决完成任务。”

    随着李伯阳带头的声音,这三百个新生齐声响应校长蒋中正的命令,声音直传扯旗山,他满怀欣慰的露出笑容,大臂一挥:“行动。”

    正如蒋中正所说的,来黄埔的学生不是为了享福才来的,他们所怀的是一腔热血,是一颗赤子之心,是对国家民族的责任。

    这时候队长们对分队长下达了各项命令,李伯阳所在的第1分队被命令修葺屋顶。

    大多数的新生即使没有在家务农干活,可简单的修葺房屋还是会的。只有李伯阳眼巴巴的看着挽起了袖子的杜聿眀,可怜巴巴的说:“老杜,怎么修葺屋顶呀?”

    他虽然从小丧父丧母,可他的表舅把他当亲生儿子养,从小没干过活就。杜聿眀找了把铁锹给李伯阳,又找了一些干草和一大桶水。他简单示范了一下,说:“你来和泥!”

    李伯阳看了一眼,和泥无非就是挖坑把黄土堆在一起,搅拌进去干草,然后加入水搅拌而已,简单的很,基本没难度。

    杜聿眀眼看李伯阳一副交给我的样子,善意提醒到:“别和稀泥。”

    李伯阳竖起眉头,歪头看着他,很不满杜聿眀质疑他的智商,说:“光亭,咱俩又不好了是吧!你吃我的醉仙鸭吐出来。”

    杜聿眀后悔自己一时嘴软跟着李伯阳吃了三四天的饭,不过同吃的人好多,为什么每次都让自己吐出来呢。他惹不起李伯阳,假装听不到的跑去搂干草去。

    实际证明,和稀泥这个活就得李伯阳来干,那泥和的又稀又软,让人联想到某个腌臜事物就想吐的样子,杜聿眀跑来端详良久,自愧不如。

    不会和泥,上房补砖瓦总可以吧,分队长韩乾手把手的教李伯阳补房,他不是笨人,一看就会,也补的很好,可是人家本来就很小的一个窟窿,却被他愣是在旁边又踩出一个大洞来,还不如没补时的样子。

    把他指派给别人,分队的成员都不愿意接纳,到了最后,李洛成了第3队第1分队中最闲暇的一个人,人称狗不理包子。

    不过李伯阳也没闲着,他在一棵树下面发现一群搬家的蚂蚁,自认军情紧急,为此他专门跑去和房顶补瓦的分队长韩乾汇报:“分队长,你要是再不快快补房子就来不及了,据我观察,今晚有雨!”

    韩乾看着蓝天白云,打死也不相信会下雨,冷冷的对李伯阳说道:“如果没有你捣乱,我早补齐了,现在命令你,去给本分队长倒一碗水过来。”

    “是!”

    李伯阳屁颠的跑出倒水,可韩乾的一句话险些让他气急:“要三分热的水。”

    倒完水,他继续过去数蚂蚁,正看得入神,冷不丁有人在后面用脚踢了他屁股一下。

    “谁呀?这么没礼貌!”李伯阳不乐意的回头一看,只见戎装的蒋校长背着手黑着脸盯着他,直看得他浑身发毛。

    “你是那个队的?你没事干嘛?”蒋中正巡视了一遭,新生们的工作热情很高涨,效率也很快。可还是发现了一条滑鱼,仔细一看,还是刚才那个率先喊话的李伯阳,他的面色舒缓了些,可还是严肃着脸。

    “报告校长!我叫李伯阳,第3队第1分队学生兵。学生正在观察夜间是否会下雨,影响同学们的工作成果。”李伯阳感觉立正敬礼,正儿八经的回答。

    蒋中正瞥了一眼数脚下黑压压的蚂蚁,说:“那会不会下雨呢!”

    李伯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蒋中正的面色,不算太坏,他回到:“可能会!”

    眼看蒋中正的面色沉下来,他连忙说道:“报告校长,学生除了观察蚂蚁之外,其实正在创作一首校歌。”

    “校歌?”蒋中正脸色好看了些,他有点兴趣了,不曾想学生中还有会音律的人才。

    “对!”李伯阳瞧见校长有兴趣,赶快说道:“我唱给您听下?”

    “嗯!”蒋中正哼了一声,他决定了,如果确实是首好歌,免罚。如果狗屁不通,绕黄埔岛跑三圈,晚上没有饭吃。

    “嗯哼!”李伯阳清了清嗓子,嘴中哼出旋律,大声唱出:“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的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吾校精神,发扬吾校精神。”这首歌他自听闻黄埔招生就在莫名的在心中酝酿,今天还是第一次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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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黄埔开学一二事

    这首歌歌词铿锵有力,音律朗朗上口,充满了革命激情,只唱了一遍,蒋中正便能记住歌词,歌词里面的话语句句都唱到了他的心底。尤其是亲爱精诚、继续永守,这正是他心底定下的校训,他还未尝和人说起,不想在这里和学生的歌词相符了。

    蒋中正突然想起了天意这个词,他与中国大多数人一样,很在意冥冥的天意,虽然革命除去了封建,可这几千年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

    蒋中正低声唱了一遍,越觉得甚合心意,他又细细问了歌词中每个字的意思,抚掌大喜:“妙,秒。此歌正是我党、我军校贯行的宗旨,千言万语,都在歌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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