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防御阵地位于一个并不高陡的山头,所以很难做到凭险而守。这样的情况下非常考验一个军事主管的战场应变能力,就拿三营长王俊而言,他是军校教官,久经沙场,可是他并没有跳出基本的阵地防御的框框,加上指挥失误,所以导致了敌军很快就突破了阵地。

    这样的阵地下,一定要做到梯次防御,不能在前沿硬顶着敌人打,那样是消耗战,与敌有利与我无利。而李伯阳的防御构想是建立在他对阵地形势以及准群的判断敌人的攻击方向、攻击兵力和火力之上的。

    山坡呈一个不算陡的角度,就如同曲线球形一样。这样的地形,敌军先露的是头,再是身子,最后是脚。将敌人放进前沿后,敌军由于角度的原因,他们很难像平原一样都暴露出来,而是一部分一部分的突上阵地,而突上阵地之后,面临的就是整个三营对付一小部分敌军。

    而这时候重机枪就起了作用了,两挺马克沁足以构成一道不可突破的火力通道,将敌人撕碎。

    罗群攥紧拳头,刚才三营窝囊的被打下阵地,这次一定要漂亮的赢了。

    很快敌人就组织起突击队猛攻过来,最前面的那都是膀大腰圆,身高腿长的士兵,他们甩开了腿抱着轻机枪就朝着阵地冲来。

    “哒哒哒哒哒哒!”且跑且冲准头基本为零,只不过敌人集中起来这么多的轻机枪火力是毋庸置疑的,只见一时间敌人突击队员前排火舌喷出,无数的子弹倾泻在三营的前沿阵地上,一时间无数的烟尘飞起,根本抬不起头来。

    李伯阳眯着眼半躺在沙袋后面,听着头顶呼啸的子弹,对一旁紧张的罗群笑道:“别慌,等敌人近了50米,把手榴弹丢一轮,让大家撤到第二道阵地上。”

    子弹的尖锐呼啸声,敌军的啥喊声,罗群听得不怎么真切,他倒是佩服李伯阳的镇定,他探出了头小心翼翼的观测敌人与阵地的距离。

    “丢手榴弹!”

    罗群拿起长柄手榴弹拉动引信甩臂丢了出去,士兵们听到指挥齐齐在阵地后面丢出手榴弹。

    “轰!”

    耳边传来一阵手榴弹爆炸的轰鸣声,李伯阳坐起身子猫着腰往第二道阵地跑。

    “撤!”罗群狠狠地有丢出一个手榴弹,才扭头往回跑。

    刚才的一轮手榴弹给敌人造成的伤亡甚微,只是手榴弹在泥土地上炸起的烟尘遮挡住了敌人的视线。

    五十米的距离一触及到,敌人等眼前的烟尘散去,心中提心吊胆迎面的枪弹,谁料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阵地,他们心中狂喜,直叫革命军逃跑了。

    敌团长就跟在突击队的后面,在听到前面突击队的呼声后,他快步冲到前面,果然前沿阵地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其狂喜至极,他满心以为敌军又如上次般退败,当下命令部队全面进攻。

    敌人突击队登上前沿阵地往前一看,只见三十余米外的第二道阵地上,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像一个噬人得巨兽首先进入他们的眼睛,圆形阵地上密密麻麻的伏着三营的将士,各种长短枪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身体。

    李伯阳腹部的伤口缝线已经崩开,这一路战斗和紧张的指挥将他的体力和精力几乎要耗尽,他勉强趴在沙袋上,伸出勃朗宁也没有瞄准就开枪,打响战斗命令。

    随着他的发令枪,在三营的圆环形的阵地上瞬间升腾起来一片硝烟,跃在前沿阵地沙包上的敌军突击队员成了最好的靶子,没有掩体,没有退路。

    “哒哒哒!”

    “砰砰砰!”

    重机枪的吼叫声成了阵地上的主旋律,大口径的机枪子弹头高速旋转发出尖锐的哨声,瞬间穿透敌人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量将他们向后击倒。

    机枪声和此起彼伏的步枪声只响了不到一分钟,枪声顿歇,而此时敌军携带者最强火力的突击队员在片刻就报销。

    敌团长跟在突击队的后面就要跃上阵地战壕,就听着耳边忽的掀起响亮的机枪声,他刚意识到坏了,就听耳边嗖的一声,

    一颗流弹从直接在他脑袋上掠过。

    “娘呀!”

    敌团长腿一软趴在地上,他脸色卡白哆嗦着手摸着脑袋,把头顶上的大檐帽拿下来一看,帽子顶上一个烧焦的子弹眼赫然在目。

    “还好,还好,脑袋没事。”敌团长摸着剧烈跳动的心口,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他又摸着帽子上的枪眼,喃喃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陈军的营长猫着腰连滚带爬的来到敌团长的身边,惊慌道:“团座,革命军有埋伏!”

    “慌什么?”敌团长振奋精神,将幸运之帽又戴在头顶上,恢复了长官的威严。虽然刚才李伯阳布置的火力将突击队打掉了,可现在距离第二道沟壕阵地只有三十多米的距离,在他看来这仗再好打不过了。

    他马上命令该营长说:“带着你的营给我拿下这个阵地。”

    “是!”营长大臂一挥,吼了一嗓子:“弟兄们,给我冲。”

    马上在沟壕出突出一个连的兵力,在敌军火力的掩护下直奔着第二条防线杀过来。

    “哒哒哒!”

    重机枪再次怒吼起来,敌人刚跃出阵地就遭遇迎面的弹雨,在面前的沟壕阻挡下,敌人很难发起迅速的攻势,往往行动在跃过沙包沟壕的时候,就遭到弹雨的打击。

    该连还没冲出几步,就被严阵以待的三营汹涌的火力打了回来,敌连长冲的慢了些,脚步刚踩在沙包上又缩了回来。

    李伯阳眼皮子沉重的不行,他迷迷糊糊的扯了罗群的衣角。罗群扭过头赶紧附过身子:“咋了营长。”

    李伯阳干裂苍白的嘴唇缓缓张合,他虚弱的说:“你代替我指挥战斗。”

    “是!”罗群叫过两名机灵的士兵,严肃的吩咐道:“你们俩保护好营长,出了问题拿你俩是问。”

    “是!”两个士兵连忙称是。

    敌团长亲率着督战队在后,他寒着脸对着退下来的连长抬手就是一枪,他瞪着眼睛看着面前退下来的士兵,狞声叫道:“所有人,无论将官士兵,凡是敢擅退一步,按逃兵罪论处。我没有命令谁让你们退回来的,给我继续攻击。”

    面对督战队黑洞洞的枪口,这个连的连副咬牙将帽子从头上一把丢在地上,吭哧的吼道:“弟兄们,跟我冲!”

    所有人都红着眼再次想着阵地上的三营发起冲锋,他们别无选择,在他们看来,与其让督战队打死,还不如冒死冲锋,说不定能攻破阵地,还能受到嘉奖。

    敌人猛然的跃上沟壕上的沙袋,他们大步的跳过沟壕,这回马克沁没有响,反而是两翼的士兵在罗群的指挥下反攻敌人,将敌人压在两挺马克沁组成的交叉火力网下,伴着跳跃的弹壳和硝烟声,敌人被全歼在阵地中央。

    整个高山阵地横截面外宽里窄,先前三营防御惠州洪兆麟的防线,阵地宽度在两百米左右,而掉过头来对着淡水城这面,宽度却只有七十米左右,两边是既不利于攀爬的山岭,因此敌人人数虽多却不能同时展开进攻。

    “姥姥!”敌团长跳脚的看着一个连报销,他知道如果不能快速的突破的话,他的这个团就会让革命军包了饺子吃。

    “七营长,你亲自带队!”敌团长把目光放在身边的营长身上,满是重托期许,当然还有一丝命令逼迫。

    “是,团座!”

    七营长咬牙接受了这个命令,他将皮带拉紧,对自己营的手下们叫道:“弟兄们,谁能冲上革命军的阵地,赏大洋一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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