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尖的参谋看到他,啪的立正,喊了一声,顿时指挥部里的参谋军官都挺直了腰板,向他敬礼。
张宗昌随意的一摆手,目光落在眼睛熬得通红的李藻麟身上,疑惑的说:“咋地了,参谋长,眼睛红的和兔子一样。”
李藻麟苦笑:“大帅,你就别开玩笑了,大家伙一晚上没睡。”
张宗昌哈哈一笑,余光扫到了军事地图,上面特别显眼的用红蓝色辨别,犬牙交错的标示着敌我态势,不由打了个激灵,走上前细看,这一看不要紧,把他吓了一跳:“参谋长,孙传芳都打到官桥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李藻麟哭笑不得,耐心解释道:“大帅,不是孙传芳,是皖南的李伯阳,昨夜您喝醉了酒,叫你不醒,卑职只好自作主张。“接着,他把昨夜到今天的战况和张宗昌细说了一遍。
“参谋长,你做的好。”张宗昌脸上尴尬,昨天喝花酒,险些误了大事,又不可置信的说:“他娘的,早就听杨宇霆这个王八蛋提到李伯阳,这小子一个旅,就敢按住老子两个军打?”
李藻麟道:“谁说不是,就刚才,施军长又发来求援电报,说是伤亡惨重,已经收缩战线。”
“妈的,就算是吴鬼子的第三师,也没这么能打。”
张宗昌心里嘀咕,又问:“援兵呢,你抽调哪里的部队?”
“无兵可调。”李藻麟一摊手,无奈道:“东线刑士廉师与浙军僵持,西线晥军和陈调元发起牵制进攻,四、五军团撤不下来,一两个团杯水车薪,顶不了大事。”
“一军团呢!”
张宗昌脱口而出,说了半句之后马上反应过来,这军长由他自兼,李藻麟哪里调动的了。他打了个哈哈,忙下令一军团开动增援。
“这时候增援已经赶不及了,不如在徐州构筑一条防线。”李藻麟阻止住他,又说:“我已经强令白俄军第五团和铁甲车队增援了,事发突然,来不及和大帅你请示,请大帅治罪。”
张宗昌心中警觉,白俄军向来只听自己的,李藻麟怎么能调的动,而且还调了一个团的步兵,这还了得。不过大战在即,没有时间较这个真,他瞪大眼睛,猛然提高嗓子道:“有屁个罪,你参谋长我还信不过,你们今后都记着,参谋长的命令就是我张宗昌的命令,只要是我张宗昌的兵,就是参谋长的兵,听明白没有。”
指挥部里军官齐声道:“听明白了!”
李藻麟很清楚,张宗昌说的是场面话,任何一个军阀,只要不是脑袋坏了,哪会轻易把军权分给旁人,像张学良与郭松龄那样的组合,少的很,再者说,张宗昌也不是太子爷呀。心中思绪着,他面上流露出一副感怀知遇之恩的样子,感激涕零道:“坤帅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效。
张宗昌满意的点头,笑眯眯的对李藻麟道:“参谋长,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对敌吧。”
李藻麟点点头,回到指挥桌前,用教鞭指着军事地图上官桥所在的地方,冷静道:“从目前传来的消息看,敌军教导旅确实是精锐异常。其占据了官桥外围大大小小高地、隘口,以地利抵消兵力不足的弱势。且第二军与第三军都是新编的军,老旧,火炮奇缺,我军兵力虽是敌军三倍,但敌军有大规模的山炮,野战要想取胜很艰难,适才传回的战报也印证了这一点,敌军一个营在炮火掩护下,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我军一个团。”
张宗昌皱了皱眉头,加重语气道:“参谋长,你就别长他人志气了,说说该怎么办吧。”
李藻麟摇头:“大帅你别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军前期失利,就是吃了不明敌情的亏。”接着道:“围绕津浦线,敌我双方共投入了十几万的人马,卑职以为,此战不应着眼于官桥一地占据,而是要从全局考虑。”
“全局?”张宗昌慎重起来。
李藻麟点头,掷地有声道:“现在官桥之战,表面看是局部战争,实已关乎徐海全局。我胜,则皖北局势平定,我军可顺津浦路南下,江北唾手可得。”
张宗昌眼睛一亮,李藻麟语气沉重的接着道:“然则,我军若败,则徐州难保;徐州若失,东南不保,孙传芳即可囊括东南五省,首当其冲的便是山东。再则,国民军岳维峻早在河南虎视眈眈,若他动手,直鲁危矣。”
“妈了个巴子。”张宗昌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没有想到小小官桥车站牵扯着这么大一盘棋,而且以现在来看,战局不容乐观,他脸色变了又变,戎马半辈子,好不容易打下山东这块地盘,屁股都没有做热乎就丢掉,哪里会舍得,不由得咬牙切齿道:“***,你们断老子的根,别怪老子和你拼命。”
“参谋长,你马上拟电,告诉格司道夫,我老张要拼命了。”张宗昌啪的一拍桌子,杀气腾腾。
随着命令,奉军第一军集结,先头一个团乘坐5列军列出发,同数架飞机前往官桥助战。
……
围绕着官桥战场,教导二团放弃了官桥车站,全团上****,以两个连的预备队为前锋,十三挺轻机开道,加上炮兵的徐进射击,以高度的步炮协同,瞬间撕裂了奉军的防线,直插奉军结合部。同时,教导三团七营从奉军侧翼发起牵制进攻,特务营从东面压迫奉军,三管齐下,奉军防线频频告急。
正当束手无策的时候,第二军的一个连攻入了官桥车站,上报给施从滨后,施从滨大喜过望,管不上许多,指挥第二军进入了官桥车站,依托第二团留下的防御阵地,总算是站稳了脚跟。
施从滨躲进了官桥车站,孙宗先的第三军没地方躲,只能硬着头皮与教导旅打,炮火纷飞中,伤亡惨重的第三军被迫压缩进了几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军心涣散至极,已经有奉军部队开始投降。
孙宗先陷入绝望,打,打不过,守,守不住,军心动摇,部下怨言甚多,他已经在考虑投降,而且他并非张宗昌嫡系,犯不着拼命。
就在施从滨和孙宗先等待教导旅发起总攻的时候,教导旅却停止了进攻,退后数里的距离,开挖战壕阵地,铺设地雷、铁丝网。
施从滨大奇敌军为何停止进攻,不过停战总归是好的,趁此机会忙调兵遣将,加固车站防御,深挖战壕,准备死守。
教导旅指挥部。
听到李伯阳下令停止进攻,吴旭吃了一惊,急道:“少帅,奉军败迹显露,为何不乘胜追击?”
“是啊,此时不打,奉军龟缩车站,缓过这口气,再要打,可就难了。”罗群也焦急的说。
指挥部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过来,不明白李伯阳为何要下这样一个“昏聩”的命令。,官桥这一仗打的不容易,从军官到士兵,所有人都鼓着一股劲,势要吃掉奉军两个军,现在就要成功了,却不打了,所有人都想不通。
李伯阳没有回答两人,却把目光转向刘稳,不动声色的问道:“刘稳,你的参谋长和副旅长都不赞成停战,你这个当旅长的是怎么想的。”
刘稳目不斜视,大声道:“报告,卑职没怎么想,少帅让打我就打,少帅让停我就停。”
李伯阳不置可否的一笑,走到地图前招手道:“大家都过来看。”
刘稳、吴旭、罗稳和一众军官都围了过来,李伯阳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刚才吴参谋长和罗副旅长问我为什么停战,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我来解释一下。”话间,他用教鞭指着官桥说:“这里是局部小战场。”又用教鞭在津浦路,包括江苏、安徽、山东、河南画了大大的一个圈子说:“这里是全局战场。”
李伯阳加重语气道:“局部战场要服从与全局战场,我为什么停战,是因为我看的是全局,是直鲁苏皖四省,而不是这个小小的官桥。”
吴旭沉默着,尽管心里不以为然,但面对少帅,他不敢开口反驳。罗群却没有这个忌讳,直言道:“报告,卑职有话说!我军千辛万苦才围住奉军两个军,从全局角度讲,更应该迅速的消灭敌军之有生力量,继而挥师徐州,而非停战。”吴旭暗中拉扯罗群,示意他不要再说。
罗群的诘问,是指挥部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一众军官屏住呼吸,看着李伯阳如何回答。
李伯阳笑了笑,目光闪烁着,大声道:“问得好,事不辩不清,理不辩不明嘛。那么我问你,以我军目前军力,要想吃掉敌二、三军,需要多长时间?”
罗群思索了片刻,肯定道:“三个小时。”
李伯阳又问:“现在几点了?”
马上有参谋道:“报告,下午四点二十三分。”
李伯阳问:“几点就黑了天?”
“六点钟!”参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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