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杨宇霆走过来,笑道:“汉卿、伯阳你们来了,还有其他客人要陪,我就不陪你们了。”

    张学良面色如常的点头道:“知道了,杨督办请便吧。”

    杨宇霆去别桌寒暄,张学良心不在焉的打了会牌,一推牌道:“刚想起还有客人要见,我回去了,伯阳,等会邻葛过来,你告诉他一下。”

    李伯阳应了声,张学良匆匆走了。

    张学良走后没多久,杨宇霆过来了,李伯阳道:“汉卿有事先走了。”

    杨宇霆摇头一笑:“不理他,他不在大家伙都能轻松点。”

    李伯阳欲言又止:“邻葛,我瞧汉卿走的时候不太高兴。”

    杨宇霆没有放在心上,道:“汉卿小孩子气,没事,对了,多谢你送老爷子的无量寿佛,老爷子很喜欢。”

    李伯阳笑道:“老爷子喜欢就好。”

    ……

    张学良强压不痛快回到帅府,在宴会上的一幕无时无刻不在他心中重演,尤其想到杨宇霆似笑非笑的样子,心头无名火生,又没处发泄,气憋的不得了,烦躁的让人准备好烟枪,抽完了才觉得好点。

    正回味鸦片的余味,谭海报告说:“总司令,满铁经调局理事长大川周明请见。”

    张学良一皱眉:“他来做什么?”

    谭海道:“没说,想来还是因为满铁筹备新建铁路的事情。”

    张学良一想到日本人的难缠,就感觉头疼的不得了,但人还不得不见,强打精神道:“带他到客厅等我。”

    在客厅里,张学良见到了大川周明,大川周明从沙发站起来,鞠躬道:“张总司令,你好。”

    张学良道:“大川理事长找我有何贵干呐?哦,请坐。”

    大川周明道:“总司令,不坐了,听说您很喜欢我们日本的历史,我这次回东京专门给您带回一本《日本外史》,特来送给您。”

    “只送一本书?”张学良诧异道。

    大川周明扶了扶眼睛,微微一笑道:“如果张总司令有空,我们还可以谈谈满铁的事情。”

    张学良打了个哈哈:“很不巧,下午有事。”

    大川周明将一本典装的厚书放在茶桌上,鞠躬点头道:“书放这里了,那我告辞了!”

    “谭海,代我送送大川理事长。”张学良叫道。

    “是!大川理事长,这边请。”谭海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川周明随他而去。

    待大川周明走后,张学良拿起茶桌上的《日本外史》,本打算随意翻看一下,不想有一页中间打折,他好奇的看这一页的内容,用红笔勾画着,写的是日本幕府时期德川家康篡夺丰臣氏政权、谋杀丰臣秀赖的一段史实。

    这本来是只是一段日本历史,可看在张学良眼中就全然不同了,回想起在杨宇霆父亲寿宴上的一幕,自自而然的将自己代入成为父死子继的丰臣秀赖,而杨宇霆则就是德川家康。

    张学良逐字句的看了足足三遍,看完之后毛骨悚然,出了一身汗,久久的愣着神,在这时,他的心里隐隐动了杀心。

    ……

    李伯阳在沈阳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每日里不是张学良相陪就是杨宇霆作伴,都快乐不思蜀了,还是南京蒋介石催他回山东坐镇,他便向张学良和杨宇霆告别。张学良挽留他,说马上就要就任东北政务委员会主任,请他留下观光。李伯阳不好拒绝,便答应再留下几日。

    1月7日,东北政务委员会在沈阳成立,张学良任主任委员,杨宇霆为副主任委员。李伯阳本打算张学良就职后便离去,但晚上有庆祝宴,愣是被张学良灌醉,到了第二天沈阳下起暴雪,只好等道路疏通了再走。

    次日,张学良刚从宿醉中醒过来,就听夫人于凤至说苏联驻奉总领事老早就登门了,匆匆洗漱后会见了苏联领事。

    苏联领事的态度很强硬,质问张学良为何要收回中东路的电权,张学良一头雾水,忙让副官去搞清楚怎么一回事,没多久副官回来报告:“是杨督办下的命令。”

    张学良暗恼杨宇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事先和自己汇报,也不好再苏联领事面前讲自己这个总司令不知情,便打了个哈哈道:“哦,杨督办和我说过,我忘了。”

    苏联领事道:“这是一件严重的外交事件,如果总司令不能给我满意的答复,我将把这件事视为东北对苏联的故意挑衅,汇报给斯大林同志。”

    张学良现在最怕的就是外交纠纷了,不由得大为头疼,好说歹说把苏联领事哄走。

    还没等他松口气,日本满铁的官员又登门了,拿出的还是父亲张作霖和日本人签署的条约,日本人比苏联人就厉害多了,口口声声的武力威胁,张学良打起十二分精神,耍起了无赖道:“我并不知道什么协议,老帅生前被人谋害,协议都在随身携带的保险箱放着,保险箱在爆炸时早就毁了,查无实据,你们单方面拿出一份协议,谁又能证实?”

    这一下轮到日本满铁的官员傻眼了,提到张作霖在皇姑屯被炸死,日本人难免心虚,现在张作霖死了,以前的合约自然也成了一纸空文,讪讪然走了。

    日本人走后,张学良却没有高兴起来,反而窝着一肚子气,心想自己这个总司令当的真憋屈,在外被苏联和日本欺负,在内又被杨宇霆挟制,干脆这个总司令不做了,让杨宇霆去坐算了。

    张学良把想法和太太于凤至说了,于凤至气愤道:“东北是咱老张家辛辛苦苦打拼二十几年得到的,凭什么让给杨宇霆,汉卿,现在老帅尸骨未寒,你要拿出手腕来,让东北人知道谁才是当家的。”

    张学良埋头沉默了半响,俄而抬头,目光精光夺人道:“大姐,我意已决,处决杨宇霆!”

    于凤至‘啊’了一声,犹豫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张学良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于凤至小声道:“杨宇霆对老张家劳苦功高,就这么处决不好吧。”

    “那就处决常荫槐,敲山震虎。”

    张学良想也不想的说,他早就看常荫槐不顺眼了,昔日郭松龄反奉,老帅曾叫时任军法处长得常荫槐对自己行军法,这本是一个苦肉计,可常荫槐却当了真,若非被吴俊升拦下,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想起这桩恩怨,他便恨得牙痒痒。

    于凤至摇头道:“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张学良说完也觉得不妥,干脆道:“既然要做就做的干净彻底,杨常一起处决掉,以绝后患。”

    于凤至道:“汉卿,这件事太重大了,我一个女人家怕是思虑不周,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张学良沉重的点点头,暂时将这个想法打消。

    大雪下了两天停了,李伯阳打算启程回济南,便趁机会出去买些东北的特产,张学良让谭海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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