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神色一奇,似乎起了浓厚的兴趣,好奇道:“我又有什么可惜的?”
刘封策马徐行,目光延伸向天际之云,不急不缓道:“先生与周郎乃是同窗,辩才号为独步江淮,以我之见,先生的才华本不逊于周郎。而如今,周郎名震华夏,名著青史,而先生呢,却只能在曹公麾下如星般繁多的群贤之中,屈居那最不起眼的一颗,当世大才,却沦为奔走跑腿,先生难道真的不为自己感到可惜吗?”
一席话,令蒋干神色微微有变,似乎这平淡之词,不经意间戳中了蒋干心中的痛楚,使他的眼神中闪烁过几分恍惚之色。
不过,只是顷刻间的神游,蒋干很快又恢复如常,哈哈笑道:“将军说我辩才号为独步江淮,依我看,这名号应该送给刘将军你才是。”
刘封的洞察力何其之利,蒋干哪怕只是转眼间的情绪变化,一旦在脸上显露蛛丝蚂迹,都逃不过刘封的眼睛。
刘封看得出来,蒋干同样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先生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其实只是想说,眼下我这里正是用人之际,像先生这样的大才,我是求之而不得。倘若先生哪一天在曹公那座大庙里混得不如人意了,不妨到我这间小庙试试,别看我这庙小,香火却是旺得很呢,绝对少不了先生那一份。”
曹艹给刘封使绊子,刘封就干脆挖曹艹的墙角,蒋干虽然不是什么王佐之士,但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既然他有显露不甘之心,那刘封焉有不“趁火打劫”的道理。
蒋干沉顿了片刻,笑容虽然收敛,但淡若却依旧,“将军的好意,我蒋干记在心中便是。不过,方才将军你还打算把我绑了送去给吴侯呢。”
蒋干并未拒绝,也并没有一口答应。
这般反应,倒也在刘封的意料之中,蒋干不比庞统、刘巴等身于荆州之辈,现下他身家都在北国,只凭自己的一席话,便叫他放弃现有的一切,显然是很不现实的。
刘封深层次的目的,其实只是想试着在曹艹那里,安置下一颗暗棋,至于这颗暗子到底是否有用,他倒也没抱有太多的希望。
至于方才刘封说要把蒋干绑了去给孙权,那也只不过是试探姓的威胁,毕竟蒋干代表的是朝廷,即使是刘备孙权这样实力派枭雄,为了名声也不敢对朝廷的使者动粗无礼,刘封当然也没有那么傻。
只是,如何破解曹艹的计谋,确实是件难题。
正自苦思之际,身后的马谡策马近前,高声道:“主公,我有件紧急之事要向主公禀报。”
马谡说话之际,暗向刘封使眼色,刘封会意,便对蒋干道:“先生且稍歇片刻,我先去处理些公事。”
“将军请自便。”
蒋干勒马驻立,四下欣赏起临湘街市的风情。
刘封拨马而回,马谡凑上近前道:“主公,曹艹派这姓蒋的前来,目的绝非表面上的离间计那么简单,主公仅仅拒绝接受朝廷的委任,我只怕这还不足以让吴侯放心。”
原来马谡也已看破其中的阴谋。
刘封稍感欣慰,遂道:“其实我和你想的一样,只是曹艹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要玩这一招,我们也只能硬接,至于如何破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既然马谡能出言提醒,刘封就猜测他必有破解之道。
果不其然,马谡一脸成竹成胸,淡淡笑道:“曹艹的计谋虽阴,不过要破解也并非难事,谡有一策,或许可以为主公分忧。”
马谡当下将他的计策,三言两语之间道出,刘封听罢顿时豁然开朗,欣然道:“你这一计甚妙,好,就照你的说的速去办吧,我先去拖住那蒋干。”
“我马上去办妥。”马谡点了点头,拨马往镇南将军府而去。
刘封勒马转回蒋干身边,笑道:“我长沙风情,别有一番风味,先生难得来一趟,就算急着要回往许都复命,也不用太赶,我就陪先生好好在这临湘城游赏一番吧。”
刘封很是热情好客,带着蒋干在这临湘城四处闲逛,游历了许久,转眼间已近黄昏。
蒋干聪明人,他似乎已觉察到刘封别有用意,隐忍再三之后,还是张口问道:“刘将军,你带着我在临湘城绕了几圈,该不会是别有什么用意吧。”
话音刚落,只见马谡已策马奔来,将一道帛书递给了刘封,还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一切都已办妥。
刘封微微点头,转而将那帛书递给蒋干,笑道:“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临时想起要上一道奏表给陛下,这道奏表,就有劳蒋先生顺道带回许都,呈达给天子吧。”
蒋干怀着好奇之心,将那奏表展开一看,神色蓦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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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限
(感谢太笨啦你的打赏和扬名兄的评价)
蒋干手中所握的,乃是一道推荐书,表奏吴侯孙权为扬州牧的推荐书。
你曹艹不是想借朝廷之手,通过委任我刘封为扬州牧,来离间我与孙权的关系吗?那好,我就索姓表奏孙权为扬州牧,如此一来,我刘封对你孙权是何等心迹,自然是世人皆知,你曹艹的手段再深,一样就此破解
马谡的计策,确实是高明。
蒋干看着这道上表,足足的愣了有三秒钟,然后,他将帛书合上,斜瞟了一眼年轻的马谡,感慨道:“想不到刘将军麾下,这般卧虎藏龙,难怪连刘玄德都奈何不了你。好吧,这道上表,我自会呈达给朝廷。”
“那就多谢先生了。”刘封拱手一礼,朗朗的面容之中,弥散着英武与自信。
到了这个时候,刘封也不再拖着蒋干不放,送他出城十里之后便还临湘。
回到镇南将军府时,夜幕方至,已是华灯高挂之时。
政事堂中,刘巴与诸吏尚未散去,似乎他们都在等待着刘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主公,那蒋天使走了吗?”一进门,刘巴便第一个上前询问。
刘封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径直穿过诸吏,坐于主位,环视着那一张张面带狐疑的脸,刘封摆手道:“幼常,你就向诸位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要拒绝接旨的原因吧。”
如今马谡已年满二十,正是刘封先前所推测的那样,马家长辈们给马谡所赐之字,正是幼常。
马谡遂走到堂中,清了清嗓门,大声的将这一次赐官事件的前因后果道了出来。在场的诸吏,虽不见得皆是智慧高明之士,但也是明理之辈,马谡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般一说,众人便顿时恍然大悟,心中的狐疑这才尽皆开释。
众人的脸上,大多流露着庆幸之色,庆幸他们的主公目光深远,没有为眼前的小利所诱,反误了整个集团的大利。
唯有一人,情绪却似颇为低落。
那个人,自然便是刘巴。
以刘巴的智慧,并非看不穿曹艹的手段,但当初他选择效忠于刘封的理由,与其说是看重刘封雄主之志,倒不如说是为了帮助曹艹对付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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