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名字倒是很好听,是你自己取的吗?”

    “不,是到府里以后,老爷给取的。”

    看来这赵秋平不只是一介武夫,从给丫鬟取的名字上看,还算有点文化底蕴。袁晨想着,不由一笑,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主子话,奴婢今年二十有五。”紫萱说。

    “哦?这么大了还做丫鬟?”袁晨一愣,问道。

    紫萱听后,并未回话,而是站在原地,低下了头,揉着衣襟,忸怩片刻后,泪水流了下来。

    “怎么了?紫萱?”袁晨心里一软,忙起身问道,“我问错什么了吗?”

    “没有,主子,不是您的错,”紫萱摇了摇头,道,“是奴婢该死,不应该在主子刚到府里就哭的。”

    袁晨看了看她的脸色,在警队审讯的经验令她不由怀疑起来,这个女子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忙扶着紫萱坐下,还替她擦了擦泪水。

    紫萱受宠若惊,忙起身跪下,不敢说话。

    “别怕,我比你小,让我叫你一声紫萱姐姐吧。”袁晨扶起紫萱说,“姐姐,你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如果能帮你,我会尽量相帮,如果我不能帮你,也可以告诉赵掌柜,让她替你拿个主意。”

    “小姐!可不敢告诉老爷!”紫萱像受惊了一样喊道。

    “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袁晨忙拉住她的手,安慰道。

    紫萱缓了一口气,沉吟良久,才娓娓说道:“奴婢原本是苏州歌记,被老爷看好后赎出,允奴婢做妾。谁知近曰战乱蔓延至江南,老爷的生意遭受了打击,一批货物在江阴被义军截走。不但如此,义军还声称老爷勾结明军,要杀将过来。老爷为了示好,便主动将奴婢及几名女子献予了义军为军记,谁知不几曰后,明军便杀至江阴,将驻守的义军杀得片甲不留。那几名女子又落入了明军之手,只有奴婢趁乱逃脱了。可奴婢逃后,无处可去,便又回到了此地,希望老爷能继续收留,可老爷却万分恼怒,不但不再允许奴婢为妾,而且还毒打了奴婢一顿,贬为丫鬟,暂时留用……”说着,紫萱将袖子挽起,露出了胳膊上的片片淤青。

    袁晨看着那些伤痕,心想,这个姑娘也是够贱的,既然已经逃脱,为何还要回到此地呢?还不是想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一看,那个赵秋平也是够阴狠的,根本不把女人当回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头一紧。难道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想到这,她强忍心中波动,故作平静,问道:“现在园中还有几名女子?”

    “回主子,只您一个。”紫萱说。

    “老爷没有太太吗?”袁晨又问。

    “没有,老爷从来没纳过正房,许多女子都是在此一走一过,称之为妾,其实最后都被老爷作为筹码献出去了。”

    “啊?”袁晨听了这话,大吃一惊。难道自己也要步这些女子的后尘?可能吗?自己可是托付过赵秋平的,赵秋平和柳明可是好朋友的。以自己和柳明的关系,他能这么对待自己吗?她的心绪一下子变得烦乱,心里敲起鼓来。

    就这样在房间里度过了心神不定的一个上午,中午十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赵秋平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陈小姐上午可好啊?”

    紫萱忙将房门打开,屈膝施礼道:“回老爷话,小姐上午还好。”

    “嗯。”赵秋平面露喜色,挥了挥手,紫萱识相地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袁晨心头一紧,心存戒备地看着对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陈小姐,”赵秋平好像没留意到她的紧张神色,笑道,“你要我找的柳明和袁莫晴,我已经找到了。”

    “哦?是吗?太好了,在哪里?”袁晨听对方这么一说,防备顿时松懈,惊喜地问。看来是自己错怪对方了,暂不论他对那些女子如何,可是对待朋友,应该不会混淆的。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赵秋平笑道。

    “好啊!”袁晨心里一阵惊喜,马上就要和袁莫晴她们再见面了,这可是数月以来她梦寐以求的呀。

    “那,收拾行装,我们这就出发,轿子要慢一些,估计明早会到常州。”赵秋平说。

    半个时辰后,一切收拾妥当。坐上了门帘加厚,轿中还生着炭火盆的轿子后,袁晨惊喜异常。马上就要再和朋友们见面了,马上就要回归熟悉的生活了,这怎能不令她兴奋?轿夫脚力劲猛,一路飞驰,赵秋平和一队人马像护送重要人物一般伴随左右。一路人浩浩荡荡向常州方向走去。

    中途仅小憩了片刻,又换了几拨轿夫,一队人终于在第二天天色微亮时赶到了常州府。

    一夜的兴奋让袁晨没有合眼,不过到天亮时,她却再也支持不住了。赵秋平递给她一杯茶水,让她解解精神,不过在喝下这杯水后,她不但没精神,反而一下子昏睡了过去。

    袁晨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倒在了床上,身上还压着厚厚的被子。她微感闷热,想活动一下身子,不料却动弹不得。她这才发现,原来手脚及脖颈腰间都被绳子束缚在了床板上,而更令她吃惊的是,她竟然光着身子。

    袁晨吓得大喊了起来,不大一会儿,赵秋平从门外走了进来。

    “啊!”袁晨惊得不轻,她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果然,赵秋平冷笑着撩开了被子的一角,色眯眯地看了看她光滑的小腿。

    “你要干什么!”袁晨晃动着身子,大喊道,可是由于绳子的束缚,她的晃动无济于事。

    “难道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赵秋平反问道,此时的他再不像袁晨刚认识的那个彬彬有礼的商人,而是变成了一个一脸坏笑,一脸无耻,一脸下流的家伙。

    “你,你住手!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袁晨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语无伦次地大喊大嚷道。

    “也好,我可以先让你明白明白。”赵秋平说着,坐在了床边,狞笑着看了看袁晨,说,“实不相瞒,现在战乱已然祸及江南。之前我的一批货物就被他妈的义军抢走了,我满以为送些女人过去,那群莽汉会不再为难于我,可谁知一队明军南下,竟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这股义军剿杀了。现在明军又反过来说我勾结义军,所以我不但要送银票,还必须得再送几个美女上下打点。而且,明军不同于那群农民,他们眼光高,要求多,所以,我也便遍寻绝色。你,”说着,他一直袁晨道,“我是要把你作为头牌献给为首将军的,这也算对得起你了。至于被我归拢的其他十几名女子,仅只能作为军记呢。”

    “你……卑鄙!”袁晨骂道。

    “我卑鄙?哈!”赵秋平不禁大笑起来,又说,“要知道,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赎的你。为了和明军将领攀上关系,我可是花了血本了。当初我去询价,田畹那小子可够黑的,要价太高。尤其以你为最高,可我还是咬牙要了你,因为这几个女子里,你姿色最甚。”说着,他抬手捏了一下袁晨的下巴。

    袁晨顿时惊慌不已,却眼珠一转,喊道:“你!你既然要把我献出去,就别碰我!”

    赵秋平又大笑起来,“本都要献出去的,而且将军也知道你们这等女子是做什么的,他也不会忌讳再多一个人碰过你。再说了,我还真没品过你这‘秦淮八艳’之首是什么滋味呢,今天就尝尝鲜吧。”说着他抓起被子,就要掀开。

    “啊!”袁晨大叫了一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正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有刺客!”随即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

    赵秋平一愣,没有继续动作,而是转身跑向门外。

    袁晨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寒风从没有关紧的门中吹了进来,将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冻得冰冷,以至瑟瑟发抖。她挣扎着向外看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想必自己应该是被那杯茶水迷昏了,昏睡了一整天。不过虽然天黑,可是院内却灯火通明,似乎很多人在擎着火把打斗,兵器的影子映在了窗子上,纷乱繁杂。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人被逼到了窗前,后背靠着窗棂继续打斗,不断有鲜血溅到窗纸上。打了片刻后,此人坚持不住,回身砍碎了窗棂,飞身跃进屋内――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众人刚要进屋,赵秋平却好像担心袁晨的安危,忙大喊:“慢!不要进!退后!”所有人都闻声后退到了院子里,围住了这间屋子。外面暂时恢复了平静。

    袁晨这才明白,原来和外面众人打斗的仅是这一人。来人趁众人没有逼近之机,忙关上了门,蹲在地上喘息了一阵,才缓缓站起身。她手里的那把刀在窗外火把的映照下,泛着红光,透着杀意,顺着刀身滴滴答答流下不少鲜血。

    袁晨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何在,尤其是自己还光着身子,她不知道这个人会对自己怎样。

    来人看了看窗外,又回过头来,好像才发现袁晨的存在,微微一愣,旋即,一双清澈的眸子中却显现出惊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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