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估计快了吧。哎,这么热地天,老子居然还想撒尿,他妈的!”年长者咒骂着,接着高兴众人便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哗哗的流水声传来。
“嗯,走吧,回去复命!”那年长者舒爽地呼了口气道。
“王哥,这不好吧,还没仔细查看呢,将军会不会怪罪!”那年轻人迟疑地道。
“不用了。”年长者摆了摆手就向回走。
“可是这土坡后应该可以藏人的吧。”
年长者停下脚步,呵呵笑着道:“曹小子,你还是从军的时间短,经验少啊!”
老者顿了顿,走上前来,指着土坡解释道:“你看,这土坡并不高大,离官道又近,如果有埋伏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就算有埋伏,只凭这么点大小,顶多藏个千把人。我们两千对一千,有什么可担忧的?再说,你看这土坡附近,既无密集的脚印,也无新土,必然无人来过,咱们快回去吧!”
青年恍然道:“是这样啊,还是王哥你厉害啊,不经意间就查出了这么多东西。”
年长者哈哈笑着,颇有些得意地道:“我也算是队伍中的老大哥了,好好跟着我,你会学会很多的。”
“那是,那是。”青年一个劲地应声,两人已经走远,声音也渐不可闻。
张顺之转头看了尚不弃一眼,后者也正看向他,两人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该怎样形容心中的感受。兴奋,那是必须的,行踪未暴露,就意味着此次行动成功的可能将会很大。无语,为那王哥自以为是的愚蠢而无奈好笑。
“准备。”高兴低沉短促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所有人脸色一肃,包括张顺之在内,都迅速跨上了身边的马背,紧紧勒住马缰,双目死死地盯着突破侧面的空地。
探查敌情的陈*军士卒很快都回归了队伍,禀报了一切安全的讯息,那偏将心头大是舒了口气,看向领头的将军,问道:“将军,您看?”
那领头的将军依旧愁眉紧锁,一脸犹疑地转身向身后的士卒们看去。待看见众人都是大汗淋漓,一脸辛苦,许多人的嘴唇已经干裂,众人无不渴求地看着自己,他也不禁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是真的错了。
再次打量了下周围,那领头的将领叹了口气道:“休息一个时辰再行赶路,但必须有轮值的士卒,警戒四周,防备敌人突袭。”
众士卒一听,不由大喜着欢呼着,直呼将军英明,那将军见众士卒如此,心中的担忧也少了许多,在亲兵的搀扶下下得马来,结果偏将递来的水囊,坐在地上喝起水来。
这将领喝了水,心头一片舒泰,正要将水囊递还回去,突然感觉到大地轻微地震颤起来。他脸色剧变,循声望去,便见一道黑色的洪流,正飞速地向着自己一行本来。
“敌袭,敌袭!”那将领一下子从地上蹦将起来,失声惊呼道。他飞速地爬上马背,大声呼喊着整理队伍。
众陈*军士卒正享受着水的清凉,突然听见长官的呼喝,不由一愣,待反应过来,想要穿戴脱下的甲衣,寻找自己的兵器时,那黑色的洪流已经奔到了近前。
那股黑色洪流,为首一人身上披着一件血红的披风,骏马飞速的奔驰将他的披风吹动得高高扬起,他脸上罩着一个青铜制成的獠牙面具,狰狞可怖。在他手中握着一杆黑漆漆的长枪,枪尖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森然寒光,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远远传来。
此人正是高兴,民间传说,兰陵王高长恭因为相貌英俊柔美,缺乏威慑力,故在战场上总是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高兴之貌比之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他还不想过早地暴露身份,因此便用面具将自己的面貌隐藏起来。
在高兴身后,近一千黑衣骑兵紧紧跟相随,排成一个具有强劲突破力的锋矢阵形。众骑兵一只手抓着缰绳,另一手中则平端着一把劲弩,弩箭上泛着森森寒光。他们各个脸色肃然,眼中跳跃着兴奋的火花。
“射!”距离陈*军还有六十米,头戴青铜面具的高兴冰冷短促的声音响起。
接着便听见一片密集地机簧声响起,“咻咻”密如细雨的弩箭划破空气,如同靓丽的寒星,直奔众陈*军而来。
“啊――”众陈*军霎时惊恐地大叫起来,所有人第一反应便是躲避,然而六十米的距离,加上骏马奔驰带来的惯姓,弩箭具备了最大的速度,也拥有了最佳的杀伤力,他们又哪里躲得开?
哭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一轮弩箭过后,两千陈*军便倒下了五百人。高兴改进后的弩箭射程可达八十米,射速更为迅猛,力量也愈发强劲。尖锐锋利的弩箭,贯穿了陈*军士卒们的身体,带出片片血花,泼洒在大地上,只是瞬间就将大地染红,在炽热的阳光的照射下,是那样的刺目。
“不要慌乱!用辎重车辆做掩体,快速向我集结!”陈*军的将领大声呼喝着,整理集中士卒。
然而不着衣甲,手中无有兵刃,阵形散乱,惶恐奔躲逃跑的陈*军在密集连成片的弩箭下,就如同脱光了衣服的少女,毫无反抗之力,任人施为。
“射。”一轮弩箭射完,高兴众人已经奔至陈*军前四十米处,高兴再次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所有骑兵迅速将弩挂回马鞍,同时将另一只弩取在手中。当他们奔到陈*军面前三十米时,第二轮箭雨完毕,又有三百人就此永远失去了呼吸的资格。
“杀!”高兴大喝一声,如同平地惊雷,手中长枪一抖,挽了个枪花,直奔那陈*军将领而去。
“杀!”众骑兵也大喝着,一片“呛啷”声后,他们都自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雪亮钢刀。刀身长约一米,刀尖处略宽,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嘿!”高兴一马当先,锋锐的枪尖如同蟒蛇吐信一般迅捷,一点寒星闪过,一声惨叫,高兴面前的一名陈*军便软软倒了下去,他手中的兵器还高高举着,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浓浓的不甘。
经过三个多月的修炼,高兴的《长生诀》已经突破到第三层。整曰与一众士卒训练,他的身体壮硕了不少,**力量也颇有长进。前世他是在死人堆中打滚的人,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笑佛魔手,战斗经验之丰富,岂是这些惶恐失策的小兵所能比拟?高兴过处,陈*军士卒尽皆倒下,无有一合之将,一时间气势无两,威风八面。
齐军将士,在高兴的率领下,齐军士气如虹,嗷嗷叫着,犹如下山的猛虎,携着无匹的气势,直接扑进陈*军阵营中。慌乱的陈*军早已胆寒,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防御,如同一层薄纸一般被高兴撕裂刺破。
任凭那陈*军将领怎样呼喝,陈*军士卒们也只知道惊慌失措地逃跑,将整个阵形冲散,踩踏挤压,使得高兴突进的速度更加迅捷。每一次亮光闪过,就会带起一抹艳丽的血色,凄然而瑰丽。
“狂徒,纳命来!”听着身边士卒们绝望恐惧的惊叫声,惨呼声,看着齐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斩杀着自己的士卒,那陈*军将领心头剧痛,目眦欲裂,双目血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痛恨的火焰,他大吼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打马直奔高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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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高兴的残忍
见敌军主将直扑自己而来,高兴焉会惧之?高兴轻喝一声好,一提缰绳,转向迎向那陈将。高兴手中一杆长枪上下翻飞,灵巧若戏水蛟龙,每一次出击,必然会伴随着一个生命的流逝。
高兴的坐骑的脚步几乎没有任何迟滞,保持着极为迅捷的速度冲向那将领。
“啊!”那将领早已恨透了高兴,胸中的怒火早已积攒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手中的长剑高高扬起,借着马力,怒吼着,奋力向高兴脖颈处斜劈下来。
“嗖——”高兴正准备提枪格挡,突然声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声,接着便见一抹乌光自眼角飞过,刺入了那陈将的咽喉,却是一只尺长的弩箭。
那陈将眼睛猛然间瞪得老大,举着长剑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鲜血从窗口处汩汩而流。他艰难地转过头去,眼神模糊地看着己方的士卒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如同柔弱的羔羊一般在齐军的铁蹄下痛哭哀嚎。
陈将咳嗽了一下,嘴巴张开想说些什么,却是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再次看了一眼高兴后,再也支持不住,脑袋一歪,就此气绝。他无力的身体坠下马来,仰躺在地面上,双目圆睁,眼中透着一抹解脱,一抹自责,更多的则是屈辱与不甘,当真是死不瞑目。
高兴知道,那陈将自责,是因为他身为主将,疏忽而导致全军覆没,更有可能引起前线战事的变化;他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自己的使命,不必在忍受内心的煎熬,也不必担心会祸及家人,他是解脱的;身为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最好,最具有尊严,最光荣的死法,应该是死对敌的将军手中,可惜他却葬身在一个普通的士卒手中,一支普通的弩箭之下,这是非常屈辱的。
高兴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怅然,看了身后的张顺之一眼道:“顺之,你不该出手的。”
张顺之脸色一紧,即使疑惑又有些惶恐地道:“将军,对不起,您责罚我吧!”
高兴再次谈了口气,看着他那依然有些稚嫩的,沾满鲜血的脸庞,再次叹了口气道:“顺之,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才出手相助。但你却不明白作为一个勇士,一个将军的心思啊!”
说完,高兴再次看了眼那陈将的尸身,便骑马缓缓向战圈外走去。有面具挡着,没有人能够瞧见,高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悯的笑容,眼底深处透着一抹沧桑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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