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麟本不是机灵的人,被王琪堵了两回,除了气的要死,也分说不出一二,便转向世子道:“殿下你就不管,任由王家人尊卑不分,欺辱我们蒋家?还是殿下亲疏不分,觉得蒋家门第低了,乐意将庶母的娘家人当成亲戚?”

    这一句不仅扯上王家与蒋家,还将王夫人与王妃都牵扯进来。

    世子的面上已经带了愠怒,看着蒋麟道:“王家人尊卑不分?二表哥告诉孤,方才王七郎说的哪里不对?二表哥是君上还是尊长?”

    蒋麟梗着脖子道:“我……我是姑母嫡亲的侄儿……”

    世子懒得再看他,淡淡地道:“孤已经说了,今日起府学之中,只论同窗之谊,不论尊卑。孤倒是不晓得,孤说的话这么没分量。想来在二表哥心中,二表哥居长,孤居幼,也当是长尊而幼卑,才会这般不将孤的话放在眼中。”

    蒋麟闻言,越发着恼,只觉得世子偏袒王琪,在众人面前给自己没脸,冷哼一声道:“殿下不必吃哒我,既看我不顺眼,我走便是了。”说罢,带翻了椅子,怒冲冲地出去了。

    餐室里鸦雀无声,就听到外头蒋麟怒斥道:“滚开!”

    随即是“哎呦”一声,而后是周嬷嬷隐含怒意的声音:“表少爷!”

    旁人还罢,世子立时起身,面色铁青地往外走,差点与进来的陆炳撞上。

    陆炳正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呲牙。世子见了,面色越发难看,咬牙道:“他打你了?”

    陆炳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道:“没有,是我走路没留意,没给蒋二哥让开道,被撞了一下。”

    说话间,他已经撂下胳膊,面上也挤了笑,可额头冷汗犹在,显然是撞得不行。

    世子皱眉低声道:“是不是伤到?你别硬撑,孤吩咐人请太医给你瞧瞧。”

    陆炳忙摆手道:“真不必,许是撞淤了,等晚上用药酒擦擦就好了。”

    来了一个,又少了一个,被前边的事情闹得,世子没了心情,众人也都知趣地老实吃饭。原本好好的接风宴,吃的众人都没了兴致,只有王家兄弟,捧着碗吃的津津有味。

    世子见状,原本阴郁的心情也舒展不少,觉得王琪还真是合了“心宽体胖”那句话,而王瑾么?

    世子看了他面前只剩下半碟的素炒青瓜,又看了看其他人,多是捡着眼前的一、两盘菜动了。只有陈赤忠与王瑾两个,只动了素菜。

    除了王家兄弟外,世子与其他人都是头一回相见,实在也没有那么多可聊的,加上不放心陆炳的瘀伤,等到用了酒席,世子便同大家客套两句,带了陆炳随着周嬷嬷回内宫去了。

    剩下众人,也都从乐群堂出来,各回各屋。只有王琪不同,跟在道痴身后,来了道痴房间。

    “蒋麟那小子可不是个大度的,瞧着话里话外,对王家没有半点善意。原本哥哥还打算悠哉混日子,现下不行了,真是令人懊恼。”王琪进了屋子,便压低了音量道。

    道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瞅着七哥不像懊恼的模样,反而隐隐欢喜?”

    “哈哈哈,果然没瞒过二郎。”王琪挑了挑眉毛,磨拳擦掌道:“哼哼,这才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小子仗着自己是王妃亲侄子,欺负过我多少回。我长这么大,吃的所有苦头多是拜他所赐,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回报’的机会,没想到这会儿还赶上了。”

    道痴翻了一个白眼,道:“七哥这两年不是很少来王府了么?哪里就被欺负着?”

    “这两年来的少,小时候来的多啊……六岁那年,他抢了我的木马;七岁那年,他抢了我的桂花糕;八岁那边……”王琪咬牙切齿,一件一件数着蒋麟的“恶行”。

    多是孩童之间的争执,蒋麟太霸道跋扈了些。

    王琪掐着腰,满脸得意:“我就晓得,那家伙那么烦人,王妃不会一直都稀罕他的,果不其然,让我等到了今天!看来我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哈!哈!哈!”

    道痴不解道:“七哥怎么瞧出王妃厌了他?”

    王琪洋洋自得道:“即便之前不厌,过了今日也会厌的。王爷、王妃作甚给殿下选伴读,不过是让殿下自己培养心腹,以后充当王府属官。蒋麟却在这个时候捣乱,又在咱们面前与殿下顶嘴,已是犯了忌讳。瞧着殿下的样子,对蒋麟嫌隙早生,今儿蒋麟又撞了殿下最亲近的陆炳,殿下能饶了他才怪……那小子的好日子到头,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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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说长道短,郡主趣评(求推荐票)

    凤翔宫,东阁。

    世子过来请了安后,便带着陆炳回自己院子去了。王妃将其他人都打发下去,只留下周嬷嬷回话。

    “麟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王七郎当众与他吵闹,熜儿又当着外人撵了他?”王妃皱眉,面带不快。

    不管她心里对娘家人如何腹诽,可也不会允许旁人轻慢。

    周嬷嬷面露诧异道:“王妃这般说,老奴可要代殿下喊冤……老奴在外头听得真切,表少爷开始对殿下说话时就带了火气,殿下还好言好语地应答;表少爷又教训起殿下,说他纵容陆炳。殿下这才恼了,回了表少爷一句。表少爷没有再同殿下拌嘴,开始骂起王七郎,说他又胖又蠢……”

    她这次过去,本就奉了王妃之命,近处观察几个少年品性的,因此拉着小丫头去茶室说了几句,便回到饭厅外,留意里面动静,自然将前后争执看在眼中。

    她在王妃身边服侍,自是晓得王妃护短的脾气,不管娘家人如何,在外人面前都会护着;可娘家人再重,也越不过世子与两位郡主。

    听周嬷嬷将乐群堂的事情讲述一遍,王妃脸色不仅没舒展,反而越发难看:“这个麟儿,真是让老夫人给宠坏了……”

    旁人不知道蒋麟为何针对王琪,王妃哪里能不知道。

    她本替侄女看上了王琪,觉得王家富足,王琪本人性子又敦厚,少不得在母亲吴夫人与嫂子小吴氏跟前称赞王琪。吴夫人与小吴氏没想到蒋凤身上,以为王妃是看上王琪,想要他做王府仪宾。蒋麟发作王琪,估计也是这个缘故。

    王妃心里当然不痛快,侄子一个平民,竟然敢对世子不敬,依仗的不过是她的娘家人。可是她的娘家人,心越来越大,已经让人着恼。

    若是王琪真是她给三郡主挑的仪宾,依照她们的意思,还真是非要给搅合黄了不可。

    看来真的不能再纵容她们,既然是客居王府,就当有客居的模样。女儿与儿子都渐大了,难道还真的任由她们在两个孩子的亲事上歪缠?

    王妃想了想,道:“去账房传话,就说我说的,南山院那边领东西,今日起按规矩行事。若是有多领的,下个月扣还出来,银钱亦是如此。”

    南山院住的,就是王妃的母亲吴氏与长兄蒋庆山一家。

    周嬷嬷应了,犹豫道:“王妃,怕是舅太太不愿意?”

    王妃冷笑道:“让她闹去。我不过是不愿引得老夫人恼,才向来不与她计较,她还真的摆起长嫂的谱来?要是再不安分,痛快地搬出去。”

    这样说着,王妃越发心烦。当初丈夫提及带了父母出京就藩,她本是满心感激。能与娘家人在一处,总比亲人相隔几千里,到死也未必能相见强。大哥带了大嫂,以奉养父母为名,也随之就藩。

    丈夫生性孝顺,因不能将生母接出宫奉养,甚感遗憾,视岳父岳母如同生身父母似孝顺。

    自家老爹是个明白人,即便得了王爷女婿的孝顺恭敬,也恪守本分,不肯失了尊卑,还约束妻儿在王府谨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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