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李晓的大名,现在已在飞驒远远传开,盐屋秋贞作为一名走南闯北的商人,自然也听过。
想到这里,盐屋秋贞又多看了李晓几眼,这虽然微微有些失礼,但他却不在意。
事实上,自己此次受邀而来神冈城,不正是对方有求于自己吗?若是态度放得稍稍卑微了,到时若这位城主大人,提出过分要求来,自己也就不易拒绝了。
“李晓大人,能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建起这样一座新城,实在是了不起的才具,在下深感佩服。在下特奉献了五十贯,以表示祝贺之意思。”盐屋秋贞胖呵呵的脸上笑了起来,令人倍觉得几分和蔼可亲的味道。
李晓同时也在暗中揣摩着对方,这名体型肥胖的商人,虽然一副笑容可掬,看起来是一副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其是一名手腕颇为厉害的人物。
在历史上姊小路家家主姊小路良赖曾数度找盐屋秋贞借钱,今还有文书保存,是一名有着不俗财力的商人。
在武田信玄死后,武田家战略重心从飞驒这侧,转移到西上作战,上杉谦信乘此进行越中飞驒攻略,盐屋秋贞摇身一变,反而成为上杉谦信在飞驒国势力的目代(代理人),江马辉盛,姊小路良赖,内岛理氏都受他制约。
上杉谦信死后,他敏锐地捕抓到气氛不对,立即转为依附织田信长。本能寺之变后,此人成为北陆孤狼佐佐成政的下属,一直保持着其在飞驒国影响力的地位。
从姊小路良赖到上杉谦信,再从织田信长到佐佐成政,他在不断变换主家之中,来保障并获取自己的利益,不过从在商言商的角度考虑,盐屋秋贞此举不过是商人逐利的行径罢了,并无可厚非。
了解此人大概后,李晓心知此人不同江马辉盛等武士大名,若用强硬胁迫手段,反而适得其反。
商人一个共同点,就是一个利字,要实现双赢。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客气了,可以看见阁下是怀着善意而来的,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了,此次新城刚筑,所费之钱甚多,并且军粮不足,这些方面还需要请阁下艹办。”
盐屋秋贞问道:“请问城主大人要多少军粮,并肯出多少的价钱来购买呢?”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实不相瞒,这番信玄主公给我军资金,在下修筑此城,都已经花完了,所以实在一文也拿不出。”
盐屋秋贞并未露出诧异之色,言道:“城主大人,那十分抱歉,商人亦然有商人行事之准则,若无钱交易,相信这亏本买卖无人肯做。”
李晓言道:“我并非故意为难,实际上我还是来找阁下商量的,我知道阁下,除了经营盐屋,把持越中往飞驒盐业运输外,同时还在越中经营两替屋对吗?”
两替屋类似与今天的银行金融业,进行金大小判,丁银,小玉银,永乐通宝,恶钱等流通货币的兑换,贷款放售这样的业务,除此之外还进行雕金的业务,也就是将金银制成大判小判,丁银之类的秤量货币,类似于欧洲的金币,银币还有明朝的马蹄银,也就是俗称的银锭,银元宝。
面对李晓的反问,盐屋秋贞眉头微微一皱,点了点头,言道:“城主大人,对在下之事十分了解。不过在下并非是实力雄厚的大商家,只是勉强维持而已。”、盐屋秋贞还以为李晓,也是如姊小路良赖般找他贷款借钱,买军粮。
不过这样的事情他也乐意之至,他作为商人,肯定要与当地势力上下打好关节,以此交换足够好处。所以盐屋秋贞先才将自己说得寒碜一点,免得对方狮子大开口,然后再彼此讨价还价。
“不仅是如此,我还知道,之前江马家神冈银山的银矿,都是由阁下兑换成铜钱,军粮,盐的对吗?”
盐屋秋贞脸上露出讶然之色,这言中之意很明白,你居然也知道神冈银山之事。
李晓言道:“你不需诧异,眼下江马家的神冈银山,已由江马家家督江马辉盛大人,抵押在我手中。嗯,或者可以这样说神冈银山的掌握权在我手中。”
盐屋秋贞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言道:“江马大人,居然将神冈银山都抵押给了阁下,显然是他这次为了家督之位,所付出的代价不小。”
李晓哈哈一笑道:“阁下,现在可知道飞驒国的形势吗?”
盐屋秋贞一愣,转念一想言道:“阁下指得是,武田家将要大举进兵飞驒之事吗?”
这会轮到李晓讶然了,武田军进军飞驒之事,虽非称得上绝密消息,但以对方一介商人的身份,居然能得知此事,可见是消息灵通。
盐屋秋贞挪了一下微胖的身子,笑呵呵地解释言道:“在下做商人,当然有了解各地情报的需要,这点并没有好奇怪的。”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既然阁下知道此事,那我就不隐瞒了,眼下江马家已经降服了我武田家,飞驒国之剩下姊小路家,内岛家。姊小路家是飞驒国内第一实力雄厚之大名,而内岛家亦有归云城这样的天险据守。”
“信玄主公,已经下了决定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飞驒之决心。但飞驒国地小贫瘠,所产出的军粮,不足以支持征讨大军的所食用,所以信玄主公方才命我在此筑城,以备囤粮之需。”
盐屋秋贞见李晓如实相告,觉的对方是个坦诚之人,肃容问道:“那敢问武田家会出动多少大军来征讨飞驒国呢?自古以来征讨飞驒国之艰难,并非在于战事艰难,而在山道艰险,所以粮食转运不便。武田家虽有神冈城,以及江马家的支持,但出动大军多了,本地军粮不足以支持,而出动大军少了,却又不能攻克地方。”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没错,信玄主公,正是任命在下为军粮奉行,督办粮草。在下已经领了军令,现在一刻也缓不得,否则延误了军令,我必然会受到责罚。所以还请筑前守大人,务必要帮我这次。”
盐屋秋贞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直言言道:“李晓大人,我是很愿意帮助阁下的,但阁下没有军资金来购粮,这点实在令在下倒有几分为难。”
李晓言道:“这我自然不会麻烦筑前守大人,信玄主公的军资金,虽然还未调拨到位,但是我有神冈银山在手。”
说完李晓拿出一个银胎递送盐屋秋贞,言道:“我就用此物,来向阁下购买如何?”
其实武田信玄这次让李晓来采办军粮的钱,他并不准备动用,而是转用这次从神冈银山开采出的银胎,来作为货币。
要知道自李晓任命大藏长安为神冈银山奉行后,大藏长安就如火如荼地进行了他神冈银山开采计划。
首先大藏长安从飞驒各地又募来三百人进行采矿,并采用灰吹法进行炼金,一时神冈银山的开采量大增。
盐屋秋贞从李晓手里接过银胎,这银胎上并非是纯白色的,上分布着不少黑色杂质。
盐屋秋贞将鼻梁上的眼镜一抬,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吃了一惊言道:“这是灰吹银啊,而纯度极高,阁下何处弄来的?哦,我知道了,阁下难道是用灰吹法在神冈银山炼金?”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正是。”
灰吹银就是通过灰吹法炼金炼出的银胎,纯度在80%-98%之间,这以当时曰本,普遍银的提纯度而言,已是相当高了,甚至超过所谓由领主大名,自制的极印银中的丁银和小玉银。
有神冈矿山出品的吹灰银,在大藏长安的炼制之下,纯度已接近90%,相对于德川幕府时,实行的金银钱三货交易制度时,其中江户银座出品的号称纯度最高的庆长丁银,纯度也才达到80%。
所以灰吹银直接可以作为称量货币流通使用,而且十分便利,所有的商家都乐意接受的硬通货。
盐屋秋贞本还担心李晓也如之前的江马家般,拿出纯度低,做工低劣的银胎来和他交换,眼下李晓居然可以制成纯度如此高,并且在市场上可直接流通的灰吹银时,顿时眼放金光,没错,是金钱的金。
这样的灰吹银,对于盐屋秋贞来说是有多少,要多少啊。
盐屋秋贞重新打量向李晓,此人真是不一般啊。
盐屋秋贞开口言道:“能为李晓大人做事是在下的荣幸,请问阁下需要多少粮草,多少钱,我一并替你办来。”
盐屋秋贞的态度立即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李晓摇了摇手,笑言道:“盐屋大人,此言过头了,中国有句话叫此一时彼一时了,现在时局变了,现在并非是江马家在做主,而是我武田家在做主,之前听江马辉盛大人讲过,之前江马家以银胎与阁下交易时候,阁下都是以恶钱来购买对吗?”
恶钱,是铜钱一种,区别于madeinmingguo的上乘货永乐通宝,恶钱是曰本大名自制的铜钱,各种款式都有,曰本制钱手艺当时还不行,所以基本做工差,质量低,跟永乐通宝比起来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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