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高官厚禄,表面上给了李晓一个与主家分庭抗争的名分,而实际上足利义昭的用意却是。

    李晓暗暗冷哼一声,这足利义昭果然是到处兴风作浪的主,眼下李晓就是武田家之下,第一强藩家臣。

    早在信玄去世时,山县,马场,内藤,高坂这四名臣,就对李晓势力多忌惮。

    而现在信玄,胜赖身死,穴山信君正是在本家评定上,借用众家臣对李晓的这份忌惮,进行攻击,确实也是收到一定效果。

    更何况武田信虎这口无遮拦的,更是将李晓称为本家的曹艹,司马懿。

    如此李晓嫌疑更大。

    眼下李晓虽是宣布退隐,辞去一切职务,并且让出家督之位,但是在足利义昭这样老成的政治家兼阴谋家眼底,他深信李晓不会放弃现在的名位,这路数正是以退为进的迂回之法。

    毕竟信长虽死,但织田依旧势大,而北条,上杉,织田群强围绕,若是在此刻,李晓退隐,武田家无疑是自毁长城。

    所以足利义昭料想,李晓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故意宣布退隐,然后再作功夫,三推三辞之下再度复出,而到时李晓掌握的权力,必将胜过退隐之前。

    因此足利义昭决定推波助澜一番,将武田家这水搅浑,现在李晓已有了足够的实力自立出本家,但是还缺一样。

    这就是名分!

    正如当初曹艹篡位前,先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之后进国公,加九锡,异姓为王。

    最后天下只知曹艹,不知有汉献帝。

    功高必震主,加以名分则可篡逆。

    如果没有名分,就创造名分。

    如中国历代加九锡,已成为篡位者的代名词。

    王莽,曹艹,司马昭,石勒,刘裕、萧道成、萧衍、陈霸先,杨坚,李渊,这些成功的篡位者,都加过九锡。

    现在足利义昭,给与李晓能登守护,屋形号,六免许的待遇,虽不是幕府管领的名号,却相当于管领的待遇,这正是给与李晓这所谓的名分。

    而足利义昭的打算,正是李晓若你忠心于我,辅佐足利家上洛,重建幕府,那么我足利家就以幕府名义,给你相当主家平等的名分。

    这一举动,与历史上丰臣秀吉分裂毛利家,拉拢小早川隆景的手段,不谋而和。

    丰臣秀吉为了削弱西国毛利家的势力,对倾向自己的小早川隆景,极度拉拢,策划他读力出毛利家,并且在名分上,安排五大老的席次,让小早川隆景与毛利辉元,成为并席,同为五大老之一。

    这种手段,不可谓不高明,但是足利义昭不同于丰臣秀吉,他手上无兵无权,只有那虚无缥缈的名分大义,已经领袖天下武家数百年足利家的名义。

    当初刚到武田家时,足利义昭就支持仁科盛信,更替武王丸为家督,以干涉武田家内部之事,抬高自己威望。

    而现今又拉拢自己,来分化武田家力量,加强自己的影响力。

    没有实力支撑下,玩弄这样的手段,足利义昭这绝对是在玩火。

    不过足利义昭纵然在玩火,但对李晓眼下而言,也绝对是有利可图的。

    想到这里,李晓微微一笑,言道:“多谢公方殿的厚赐,外臣十分感激,但是外臣已决意退隐,此来骏府特来向殿下表示感激之外,还请公方殿收回成命。”

    “什么?”足利义昭微微讶然,言道:“但马守,要知这并非普通恩典,哼,算了。”

    李晓见足利义昭的反应,笑了笑言道:“公方殿,请恕外臣方才失礼了,这次外臣听闻公方殿来到骏府,行从简便,特再次奉上五千贯的礼钱,向公方殿表示一丝敬意。”

    “五千贯?”

    即便足利义昭是一度是天下武家之主,听闻李晓奉上的礼钱,也是吃了一惊,之前三千贯就已是大手笔了,而这一次五千贯钱,当年幕府还算有些影响力的时候,上杉谦信上洛拜见足利义辉,亦是才给与这么多钱。

    对于足利义昭现在的处境而言,几万句逢迎的好话,亦不及真金白银来得有用。

    足利义昭重新揣摩着李晓此举的用意,若是他真正要推却,做一个武田家的忠臣,那么这一口气向自己献上八千贯钱的举动,就已经不是用勤于国事,忠心幕府这几句话来解释了。

    何况李晓又非是本国人。

    这时足利义昭重新揣度一番后,开始试探着李晓,言道:“但马守来自明国,如九州之岛津,四国之长宗我部,以及北陆神保家,皆是明国渡来一族,而这三家皆成为我幕府数国,一国守护,或者守护代,而今岛津,长宗我部皆是九州,四国大藩,但马守,难道丝毫没有,让李家效仿这数家的意思么?”

    听足利义昭这一次摸准了脉,李晓微微一笑,言道:“公方殿,外臣正有这志向,光大家名,不正是我们武家一支追寻的么?”

    足利义昭听李晓如此说,欣然笑着,退却自身的名分,却强调家名,那么一切就明白了。

    足利义昭笑着言道:“很好,我明白了,既然我就向朝廷推举你为正五位下,右近卫权少将,至于阁下将家督让给了长子,那么我就授予你的长子,越中守护一职,以及六免许如何?”

    听足利义昭说完之后,本以为李晓会一口感恩戴德地答应,却见他转而闭口不言。

    足利义昭问道:“难道但马守还有什么犹豫的地方么?”

    李晓毕恭毕敬地言道:“回禀公方殿,外臣是想犬子,资历尚浅,乍然授予如此权位,未免太快。请公方殿暂缓三年,待犬子为朝廷再立一些功勋,再授予六免许此恩典。至于越中守护,外臣的家臣神保长宪,乃是神保家家督,神保家一直为越中守护代,于幕府之事,一向克勤奉公,所以外臣想让推举神保家担当越中守护一职,还希望公方殿恩典。”

    足利义昭听闻李晓居然要暂缓,这六免许的授予。

    而将越中守护交给自己家臣,显然是李晓不想身兼越中,能登守护二职,以免让主家侧目。

    这一切徐徐图之,不急不缓,如此倒令足利义昭更是欣赏李晓的作为了。

    足利义昭呵呵言道:“既然是但马守之请,就一切如你的意思吧。”

    李晓当下拜伏下,言道:“如此就多谢公方殿了。”

    足利义昭见李晓终于接受自己的条件,十分满意地言道:“很好,将来幕府上洛,光复京都之事情,一切都有劳但马守,武田家之力,有你们这样的忠于幕府的良臣,何愁天下不平,四海不静。”

    李晓看着足利义昭志得意满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他不介意足利义昭此刻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怎么说自己也承他很大的情。

    当曰,李晓在足利义昭挽留之下,在寺中用膳之后,返回了甲斐。

    甲斐,踯躅崎馆,李晓的府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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