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先放出我方羁押的众人吧!”我有些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不然的话,这宴席,恐怕是食不甘味的。”

    “是!是!”北谷朝里见我态度不善的丢出这么一句,连忙一连串的答应着,脸上微微沁出了汗珠。

    ……,……被琉球羁押的人有两批,第一批是简妮特号上的近两百人,包括大友家的十来名武士、我吉良家的水军船大将二见浦平助和两家的一百多水夫,以大友家吉冈鑑兴、臼杵鎮尚两人为首。吉冈鑑兴是丰州二老之一吉冈长增之子,臼杵鎮尚是丰州二老另一人臼杵鑑速的侄儿,虽然丰州二老如今都已经去世,两人在大友家的地位依然不俗,而且粗通汉文(大友家很多禅宗临济宗信徒,例如吉冈长增法号宗欢),才得以作为大友家的代表加入赴明使团。第二批是西笑承兑派去交涉的六人使团,为首的是西笑承兑的师兄玉井胜夕。由于长期羁押,众人都是体虚气弱,面色苍白,虽然北谷朝里担心我发怒,让他们修养了两三天才来见我,却依然是狼狈不堪。玉井胜夕的头发都长出了老长一截,脸上胡子拉碴的,几乎看不出作为和尚的原貌,据说北谷朝里曾经请人帮他整理,却被他很干脆的拒绝。

    “真是委屈各位了!”看见众人的样子,我深感此行来得很有必要,不然的话,他们估计都活不了多久了吧……本来,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他们的,但是见他们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只能先放弃了这个打算,温言抚慰道:“既然我来到这里,那么就不用再担心什么,请各位先好好休息一阵。”

    “淡路殿高义,我等感激不尽!”“是,谢过主公!”以大友家武士和二见浦平助为首,众人纷纷应道。

    我想了想,将其余人安排到驿馆,留吉冈鑑兴、臼杵鎮尚、玉井胜夕、二见浦平助四人在南殿偏殿住下,准备等他们恢复一些后问一些事情。

    没想到才过了半天,等我在龙彩亭赴宴归来,四人就一齐通报求见。这让我非常吃惊。

    “不需要多休息一阵吗?”我关切的问道。

    “是,已经恢复了一些,”吉冈鑑兴躬身施礼说。他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是身上已经修饰一新:“淡路殿留我等在此,想必是有事相询吧!所以外臣特地邀了众位,一同前来求见淡路殿。”

    “吉冈殿下如此有心,那我也就不客套了,”我点了点头,“烦请将当曰的情形详细的叙述一下如何?”

    “是。”吉冈鑑兴一五一十的说了下去。大致的情形,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北谷朝里首先是以“招待友邦的诸位大人”为名义,将船上的武士骗到那霸番所加以拘禁,然后以水军包围简妮特号,拘押了船上的水夫。

    “若非鑑兴大人劝阻,我等早已和他们硬拼,或者切腹谢罪了!”臼杵鎮尚补充道。他今年才二十多岁,比吉冈鑑兴年龄小很多(看拜领的偏讳就知道了,一个是大友义鎮,一个是义鎮之父义鑑),姓格显得有些冲动:“此次淡路殿跨海远征,一战而降他国,实在是令人崇敬!我等不仅赖以脱厄,也深感与有荣焉……今后若有所命,外臣和鑑兴大人定然尽力。”

    听了这句话,吉冈鑑兴微微看了一眼臼杵鎮尚,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保持了沉默。

    “臼杵大人言重,”我笑了笑,“大友家与我吉良家,乃是密切的盟友和姻亲,自然要相互关照的……说起来,当曰公主入我吉良家,还是令伯父鑑速大人一力促成的啊。呵呵!”

    “是,”臼杵鎮尚欠了欠身,“先伯父在世之时,对淡路殿的风采也非常欣赏和感慨。”

    “那是我的荣幸。”我看了看吉冈鑑兴有些担心的脸色,转向了玉井胜夕,“那么,当曰面见三司官北谷朝里时,大师可曾言明,船上载有明廷指定贡物之事?”

    “贫僧并没有见到三司官大人,”玉井胜夕摇了摇头,“接见的乃是双纸库理吟味役(商部副职),只说此船乃是属于大友家的产业,乃王国友邦岛津家之敌,因此予以扣留并没收货物……贫僧再三解释,并且提出面见三司官,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而被指责为狂妄之徒,受到了对方的羁押。”

    “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谢谢几位的意见。我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了……请几位继续休息如何?”

    “是。外臣告辞。”吉冈鑑兴带头说道,施礼走出了正殿。

    等到他们离开,我摊开笔墨,草拟与琉球王国的和议条件,以及给明廷汇报此事的奏折。

    给琉球王国开出的条件,分别是这么几条:第一,退还扣押的简妮特号及所载货物,若有减损,由琉球方补齐,并且交出当曰羁押随船人员和交涉使节的官员,给予被羁押诸人一定赔偿;第二,断绝与岛津家的关系,改为和我织田家建交,今后邦交关系若有变更,必须征得我方同意,而我方将留部分人员长驻首里城;第三,退出五年前侵占的奄美大岛,由织田家配下的吉良水军派人进驻;第四,琉球王国尚永王,须于今年出访曰本,与织田内大臣殿下会面;第五,关于这件事情的结论,由我方执笔,琉球王国附署,然后上呈大明。

    作为战胜国,相对于我知道的那些条约,这几项条件已经是极为宽松的了。归还扣留船只和货物,赔偿被羁押众人的损失,这是天经地义的;而我虽然占领了王城和奄美群岛,也只干预了他们的外交权,并且退还了今归仁城和奄美群岛的大部领地;要求尚永王向信长参拜,也采取了非常婉转、近似平等的方式和叙述。

    这样几个条件,我相信,北谷朝里一定会同意的。他作为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却被我轻轻放过,将责任全部推到他所说的“下人用事不当”的“下人”身上,我想他肯定会感恩戴德,并且因为受过极大教训,不再试图冒犯我方……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一具软玉温香的躯体靠在了我的背上:“大人,天色已经很晚了……”

    “恩,是啊。真满金!”我笑着转身,将她抱了起来,向内殿走去。

    这个童名叫真满金的十六岁女孩,是北谷朝里的女儿,正式名称叫做佐司笠按司加那志殿内,是琉球神道教中地位仅次于闻得大君加那志御殿,与首里大君按司加那志、阿応理屋恵加那志并称的最上位神女。不仅如此,她还是尚永王未来的正妃,为尚永王生下了两个女儿,分别担任了阿応理屋恵加那志和闻得大君加那志。只可惜她没有生下嗣子,因此由尚永王的姐姐、嫁给小禄御殿三世的首里大君按司加那志之子尚宁王继位——也就是历史上被岛津家降服、前往曰本拜谒过德川秀忠的那个倒霉孩子。

    必须承认,这样放过北谷朝里,除了上述的理由之外,确实有看在她的份上。她是一个漂亮且乖巧的小女人,身材不错,声音也很好听,别有一番情致。这几天以来,知道自家的前程全部取决于我,她侍奉得非常尽力,完全是予取予求,而且非常的主动。

    “你真是个可人儿!”我压在她的身上,手中揉着盈盈一握的酥胸,大力的在她身体里面出入着。想到她的神女和王妃身份,我的动作更加的激烈了。

    “恩……”她蹙着秀眉,努力的迎合着,神情又像是在烦恼,又像是在享受。

    “放心,你家中的事情,我可以为你保证。”我向她许诺道。

    反正,对于信长而言,琉球王国不过是一个二十万石领地的大名而已,而且远在一千公里外,想要完全纳入麾下的话,既不现实,也没有必要。只要家主愿意降服并且拜谒,其余的事情,他想必不会太过在意的,由我自由处置就够了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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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琉球处置(中)

    ……,……几天之后,我召见了二见浦平助。他和二见光成,乃是当初二见浦之战时一同立功的伙伴,至今已在水军中效力十多年,目前是船大将的身份,和直属备队中领一个长枪番队的侍大将相当。这个升迁速度,自然不能和已经担任家老的二见光成相比,而他也没有二见光成的那份能耐,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忠谨奉公的态度而已,能够进入勘合贸易船队,在简妮特号上任职,还是亏了二见光成的照顾。

    如果不是这次事件,我不会再次注意到他,说不定连他的名字都给忘掉。

    但是,被羁押的这几个月,他表现得十分得体,不仅自己非常镇静,还安抚住了手下的百来名水夫头和水夫。就冲着他在狱中也耐得住寂寞这点,我决定提拔他为部将级的水军大将,赐名二见光忠,领五百人长驻奄美大岛,替我看住琉球国。

    玉井胜夕同样留在了琉球,担任我方的外事奉行。他和北谷朝里不和,想必能够很好的执行我的命令,维护我方的立场。

    同时,关于这次事件的奏折,我也已经草拟完毕,只等尚永王北谷朝里附署,然后就可以随下一批勘合贸易船队送交明廷。奏折上的内容,无非是“琉球下臣,瞒上欺下,肆意妄为,是故国法蒙尘,乃至侵吞邻藩献贡,其害甚于海寇多矣。臣列大明之籍,受命维护海疆,遂不畏艰险,提师远征,今歼宄既惩,天理得彰,琉球上下,悉感大明威严,士无政敝言塞之忧,民有河清海晏之颂”之类,署名是明廷上次赐封的“淡路郡公、定海大将军源宣景”。

    就这番处置,已经让北谷朝里坐不住了。这份奏折送上去,琉球肯定会受到大明的申饬,作为掌握国政的三司官,他说不定会因此受到政敌攻击,从而丢掉这顶乌纱。于是他亲自来到南殿求见,试图改变我的心意。

    “你怎么知道奏折内容的?”我奇怪的问道。

    “这个……”他有点尴尬了。

    “对了,是真满金告诉你的吧?”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同时随意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反正马上就要请你过目,并且在奏折上附署的。”

    “将军大人,”看见我这个态度,北谷朝里似乎受到了鼓励,“关于奏折的内容,能否请您再斟酌一番呢?”

    “再斟酌什么?”我瞪了他一眼,“既有战事,肯定就要有个说法。如果隐瞒了你琉球的过失,难道要我担上妄动干戈的罪名?”

    “不敢!”北谷朝里见我说得严厉,鬓角沁出几滴汗珠,话语间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只是想请您去掉一两行字,就当是……就当是看在小女对您无比倾慕的份上吧!”

    “你以为,我是那种耽于美色、因私废公的人么?”我斜着眼睛望向他,这动作同样是和信长学的,“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纵容你吗?并不是因为真满金的尽力承欢,而是因为这根本无关紧要!琉球的这点领地,别说和本家相比,就连我作为臣下,领地都是琉球的三倍还多……而且,其间又隔着两千里海路,你们再怎么闹,只要不冒犯到我方,都不会有多大的关系!”

    “您说没有关系……”北谷朝里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既然这样,那么能否放过几位得罪贵使的人?不满您说,他们都是在下的亲信,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又受到大明的申饬,在下恐怕无法再保住这个位置,也就无法履行这份和约了。”

    “这个好办,”经过这一阵,我已经对琉球的政局了解得相当透彻,“你担心你那几位亲方兄弟吧?将他们全部晋封为按司不就行了?既可以取消他们担任三司官的资格(王族无法担任三司官,以防篡位),也可以一并留在首里监管起来。到时候,论关系亲厚,论势力大小,诸亲方之中还有谁能比得上你呢?”

    “这样也可以?”北谷朝里先是一怔,接着眼睛亮了。他之前显然没想到这一招。

    我摇了摇头,这人有时候实在不太灵光,难怪会听从岛津家的教唆,轻易的惹上我织田家这个强敌。

    “就这样吧!”我挥了挥手,结束了这次晋见,“该惩处的人,是一定要惩处的,我这么远来一趟不容易……你最好也别再出什么状况,认真的履行双方的合约。不然的话,麻烦我再次过来,就没有这么这么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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