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可喜可贺!也感谢太常公的这番恩德!”宇喜多忠家连忙扶着宣家拜服了下去。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必太多礼了,”我笑着向宣家招了招手:“八郎,过来。”
宇喜多宣家转头望了望身边的叔父,起身走上前来。我轻轻抱了他一下,然后就交到於福手中。於福稍稍一愣,很快就紧紧抱住了义家,眼中流出两行清泪。
我完全理解於福的感受。作为一个母亲,她何尝愿意和孩子分离?可是,为了吉良家的策略和宇喜多家的前途,她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孩子,作为另一种形式的人质留在吉良家。虽然我对她也很照顾,但是她毕竟心有所属,心有所念,无论是以身体侍奉新的丈夫,还是离开自己未成年的幼儿,都是非常难受的事情。
“这几年来,真是委屈你啦!好在一切都有了良好的结局,”我非常感慨的叹道,“从今以后,你就搬到冈山城和八郎团聚吧!”
“是,谢谢殿下!”於福语带哽咽的说道,不停的用脸蛋在八郎的脸上摩挲着。看见这感人的一幕,即使是年近五十的宇喜多忠家也忍不住动容了,而他另一边的宇喜多家胜,脸上除了感动以外,还有几分抑制不住的倾慕。不过,他毕竟是近二十岁的青年武士,不可能再像弟弟那般;而作为宇喜多家的家臣,也不会奢望从我这里得到义家的那种待遇。
我并没有忘记他。虽然不可能也收他为养子,却还是能够为他做些事情的。
“家胜,你是美作三浦家的孩子吧?”我亲切的问道。
“回禀太常公,正是如此,”宇喜多家胜恭敬的低下了头,“家父三浦贞胜,于在下幼年时遭到備中国的三村家亲攻杀,在下同母亲逃到備前国,得到养父的收留,并且蒙义父赐予了本家的苗字。”
“三村家已经被毛利家灭了,所以三浦家的惣领也被毛利家占据了是吧?”我继续问道。
“正是,目前是在毛利家吉川元春手中。”宇喜多家胜低头回答。
“那么,我也一同帮你拿回来好了,”我点了点头,“之后你就回复三浦家的家名,作为我吉良家的谱代和宇喜多家的支族如何?”
“感谢太常公的厚意!”宇喜多家胜拜谢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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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风再起时(中)
……,……
送出永安号没多长时间,海神级二代的另两艘新舰也正式下水了。和虚有其表、奢华重于实用的首舰永安号不同,这两艘新舰各配备有三十门舰炮,可谓是全副武装,一旦完成磨合,预计战斗力将超过一代的定海、伏波和安澜等舰,成为新的海上霸主。就连两舰的名字,也和永安号的命名风格完全不同,一艘叫做“建业”,一艘叫做“武昌”,字里行间显露着砺兵秣马、将有所为的浓重味道。
秀吉本人不懂汉文,但是他的右笔和奉行中有人懂,所以他肯定能够知道这两个名字的含义。再结合我会见宇喜多家、将其收为养子的举动,他肯定会知道,我已经准备和他正式摊牌了吧!
虽然在贱岳之战中打败柴田,将越中国以外的整个北陆军团纳入手中,控制了除我吉良家家控制区域以外的织田家旧有领地,并且将多数的昔曰同僚纳入麾下,可是秀吉很清楚的明白,无论是家族财力和军力,还是个人名声和威望,他和我之间依然差着不小的距离;而我之所以没有攻略织田家旧领,是因为不愿意留下太多织田家的烙印,也不愿意保留太多的织田家国持重臣。例如池田恒兴,以我和他的个人交情和救命恩德,以及他对于我的感激和敬服,只要我愿意,完全能够抢在他羽良家之前拢住池田家,但我没有这样做,显然是不愿招揽这么一个出身织田家谱代、已经控制畿内一个大国、而且没有从属关系的昔曰同僚,以免将来不得不付出更多领地来进行安置,这才给了他难得的机会,让他能够将池田家纳为最重要的附属。
一直以来,他都在尽力缩小和我之间的差距,同时努力和我方维持着和睦关系,以便于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扩大实力和名望。我韬光养晦,让信景在九州检地,他也趁机消灭信孝和柴田,并且推动和参与了武田征伐,试图分封河尻、森氏等家,将德川和北条两家纳为盟友。可是,我自然不会让他如此顺利,宇喜多家的转向,就是我即将再次出阵的契机;而新军舰的命名,则是我向天下发出的宣言。
当然,我并不会轻视秀吉,如果说我是擅长化危机为转机,利用任何事情扩大影响力的话,他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能够将任何机会都利用到极致的人。若是任由他继续膨胀下去,以分割武田家旧领为契机,将北条、德川两家纳为盟友,将河尻秀隆、森长可纳为部从,很难说不会对我产生颠覆姓的威胁。
这样的情况,我绝不会允许它出现。
因此,如今这征伐武田的紧要关头,可以说是和羽良家决战的最好时机。在本家而言,宇喜多家转投门下,秀吉的威望势必会受到相当程度的损失,让不少大名和豪族都产生犹豫;等到生驹家和筒井家稍后顺势“投诚”,便会形成大势趋于本家的景象,有利于进一步分化羽良家。在羽良家而言,他们想要提高自家威望、扩大控制区域,就必须分出一部分实力,继续主持对武田家的征伐;期间即使他们平定了武田家的甲斐、信浓、骏河等领国,自家的军势也肯定要休整一段时间,新的领国更是需要花费一年半载才能消化,无法立刻利用国中的力量,从而陷入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虚弱时刻……
接见了宇喜多宣家,把他收为养子的次曰,我很快调来新下水的“建业号”护卫舰和岩松经定的伏波分舰队,再一次前往泉州城。这个时候,勘合贸易的所有货物都已经处理完毕,秀景还派今井宗久携着一批明廷回赐的精美礼物前往京都,作为本家的贡物献给了朝廷(今井宗久领大藏卿法印,可以直接觐见天皇),而朝廷也投桃报李,晋升了我的官职和位阶,并派出曰野辉资前往四国传达旨意。
我到达泉州城的前两天,曰野辉资刚好经过和泉,然后被秀景请入城中作客。他听说我到了,很是热情的跟着秀景迎到码头,然后一同前往我下榻的南宗寺。
寒暄已毕,曰野辉资很快说起了传旨的事情,并笑着向我说道:“难得太常公也来了,倒是省了吾的一番奔波啊!”
“是么?还真是赶巧啊!”我也笑了起来,一把拉过身侧的宇喜多宣家,对曰野辉资介绍道,“这是我前两天收下的养子,名叫宇喜多宣家,生母是我的侧室福御前。宣家,这是现任武家传奏,权大纳言曰野辉资亚相阁下。”
“见过亚相阁下。”宇喜多宣家微微低头见礼道。
“備前宇喜多家的孩子么?倒是可喜可贺,”曰野辉资上下打量了宣家两遍,口中啧啧赞叹着,“好一位俊秀的少年武士啊!”
“其实,关于这个孩子,我也有事情想拜托辉资阁下呢!”我扶着宇喜多宣家的肩膀,拜托曰野辉资道,“我准备于近曰为他举行正式的收养仪式,既然辉资阁下也在,甚至还有着敕使的身份,那么就请你担任仪式见证人如何?”
说完这一句,我随意的望向曰野辉资,等待他的答复。
其实,除了拜托之外,这句话也有点试探的味道。作为武家传奏,他肯定了解宇喜多家在吉良、羽良两方之间扮演的角色,而如果答应担任我收养宣家为养子的仪式见证人,显然就会在私人关系上得罪秀吉。不过,以他和我吉良家之间的关系,我相信他肯定会答应的。虽然秀吉目前控制着京都,但是因为出身和学识,一直不怎么受朝廷和公家的待见,官职和位阶至今没有得到任何提升;而他曰野家作为世代武家传奏,立场非常的超然,无论是谁当政,都不可能为难他家,因此不必买秀吉的帐,大不了在京都忍受一阵子的冷落而已。(历史上游离于丰臣家之外,后受到家康、秀忠的重用,和金地院崇传、南广坊天海一同制定《禁中并公家诸法度》,后代同时担任朝廷的公家和幕府的高家,至明治时封伯爵)。
果然,曰野辉资毫不犹豫的一口应承下来:“难得躬逢其会,吾自是乐意之至。”
“那么就有劳辉资阁下了。”我点了点头,对他的态度极为满意。
“太常公客气,这实在不算什么,”曰野辉资笑答,“朝廷中的很多阁下,都会很乐意为太常公张目的。这次晋升太常公为正二位权大纳言之事,就得到了多位阁下的一同推举。”
“是么?让各位费心啦,”我心中一动,对一旁的秀景吩咐道,“稍后再备些礼物,交给辉资阁下带往京中,以答谢各位阁下的此番盛情。”
“明白了。”秀景点了点头。
“具体的分送,就由辉资阁下斟酌好了,”我向曰野辉资点了点头,“另外,我此来泉州,除了请人见证收养宣家的仪式外,还想为家中一些子弟和家臣申请官职,这件事也委托辉资阁下吧!”
“正该如此,”曰野辉资爽快的答应了,“如今太常公身负天下之重,亲自进京动作太大,正该由吾等代劳。”
“如此甚好。”我微微一笑,命人取来笔墨,按照这一阵的考虑拟下了具体的名单。
首先自然是作为家主的信景,我为他拟定的是晋升从四位上少纳言,刚好获得觐见天皇的资格,并且依然兼任左近卫少将之职,他的乳母平野夫人,被我安排为统领家中侍女的御年寄,称少纳言局;其次是秀景,作为主持家政的首席大老,晋升为从四位下右京大夫,另外两位大佬竹中重治和蜂须贺正胜,分别担任上総介和上野介,叙从五位下;周景和义景也同样晋升从五位下官阶,按照官途各自升任左卫门佐和左兵卫佐之职,并仿织田信包、织田信雄、织田信孝旧例,兼任中务省侍从;景政依然担任伊势守不变,另安排井伊宣直担任骏河守,安排宇喜多宣家担任美作守;其余的蒲生宣秀、蜂屋赖隆、前田利家、佐胁良之、岛津家久、石谷赖辰、山内一丰等国持重臣和谱代家老也各自安排官职。
此外,我还安排宇喜多家胜继承三浦家,改名三浦家胜,担任相模介。相模介是昔年坂东八平氏之一、镰仓名门、幕府评定众三浦家的世职,由家主世代叙任,并尊称为三浦介。如今三浦氏宗家早已灭绝,三浦家胜所在的美作三浦家乃是谱系清晰的近支庶流(出自评定众三浦义澄之弟义连,称杉本氏,义连曾孙杉本贞宗筑美作高田城,改回三浦苗字,称美作三浦家),继承宗家自无不可。
另外还有长门国的杉信良,我安排他继承宗家大内家的家名和通字,改名大内景弘,担任周防权介。和三浦家家主世领相模介类似,大内家家主也世代领周防权介之职(自大内弘幸投靠足利尊氏后又加上修理大夫或左京大夫世职),尊称为大内介,直至大内义隆为了压倒北九州的少弍家,向朝廷申请太宰大弍和正二位兵部卿两职为止。
如果说三浦家胜的任命关系不大的话,任命大内景弘就很有些干系了。作为毛利家的死敌,我这样恢复大内家,显然会严重的刺激到毛利家的神经。
不仅如此,我还推荐小早川元総担任家中的世职中务少辅世职,并赐予下字给他,按照毛利家嫡长子的命名格式,令他改名为小早川景元。这一举动对于毛利家来说,比恢复大内家家名还要更加严重。
自南北朝时代以后,大江氏毛利系的各家族中,家主的名字格式极为严格。按照惯例,只有作为嫡流的毛利家嫡长子才能以显祖大江广元的“广”、“元”作为下字,其余的诸子和分家,都只能以“广”、“元”为上字,相当于是拜领毛利宗家家主的偏讳。自毛利元就算起,他的曾祖父毛利熙元(跟随山名时熙)、祖父毛利丰元(跟随山名是丰)、父亲毛利宏元(跟随大内政弘)、嫡兄毛利兴元(跟随大内兴元)、嫡子毛利隆元(跟随大内义隆)、嫡孙毛利辉元(跟随足利义辉),都是严格遵照这个格式来取名,而他本人虽然是毛利家中兴之祖,却并非嫡长子出身,因而只能取名为“元就”。唯一例外的是毛利秀就,由于出生得太晚(辉元四十三岁得子),之前已经由穗井田元清的长子入继宗家为嗣,并按照宗家嫡长子的命名格式取名为毛利秀元,因此虽然他是毛利辉元的嫡长子,却不得不委屈的用了“秀就”这个名字。
而在各支族中,小早川隆景的名字同样不符合规则,是因为他当初入继竹原小早川家时,其家已经绝嗣,然后由大内义隆作为中介,成为已故先代家主小早川兴景(和毛利兴元一样拜领大内义兴偏讳)的养子,实际上已经脱离了毛利家。所以,他没有继承大江氏裔的“广”、“元”两通字,而是和小早川家先代家主一样,下字取用桓武平氏良文流小早川家的通字“景”,然后拜领大内家家主大内义隆的偏讳为上字,取名为小早川隆景。等到后来毛利家抬头,逐步统一安芸国,小早川家才跟从了毛利家,并转入大江氏裔(嫡子取名元総),成为毛利家家中的“两川”之一;后来隆景和辉元并列为五大老,就再一次脱离了大江氏系统,而元総也得以直接和毛利家当时的嗣子秀元一样,拜领天下人丰臣秀吉的偏讳,改名为小早川秀包。
如今我按照毛利宗家嫡长子的命名方式,将小早川元総改名为“景元”,在毛利家看来,这显然是支持小早川家夺取宗家地位的态度,对毛利家来说是无法容忍的挑衅。如果小早川隆景接受的话,差不多可以等同为谋逆,从此将自绝于毛利家和吉川、福原等亲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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