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殿下?”阿松的关切询问,把握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啊,抱歉,刚才走神了!”我连忙表示歉意,端起她斟上的清酒一饮而尽。
“这也难怪,宣景殿下现在是本家的重臣呢!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吧!”阿松体贴的说道,又跪坐在我身边,帮我把酒碗斟满。
正在这时,前田利家走了进来。
“宣景殿下,你果然在这里!”他大声说。
“什么殿下殿下的,信不信我拿酒泼你啊!”我佯怒端起酒碗。
“那也是对待本家各位重臣该有的礼貌……别,是我错了!”利家连忙认输。
“咱们是朋友,不需要那么多客套。”我笑着招呼他一起坐下,“听你的语气,好像知道我在这里啊?”
“我拜访过柴田殿下,然后又去恒兴家,才听说你来清州了。去到你家一看,德次郎说你来了我这,所以又连忙赶了回来。”利家在我对面坐下,感慨的说道,“要说起来,也只有宣景你这么平易近人了。就说秀吉殿下,自从当上了墨俣城代,现在都和我家生分了许多。再叫他一声‘猴子’,怕是要不高兴啦!”
“秀吉?木下藤吉郎?墨俣城代?”我问。
“是的,泷川殿下迁到了新城,”利家点了点头,“秀吉是他当上墨俣城代后取的正名。”
果然有这厮的风格,当上个破城代,马上就改名字;那要是当上城主,还不得把苗字都改掉啊!
咦,对了,历史上他成为今滨城主后,还真是改了苗字。为了捧信长的脚跟,连城名都被他改成了长滨……
“你放心,下次见到他,我一定多喊几声猴子,把不让你喊的份全部补回来!”我开玩笑道,向利家举起了酒碗。
“你叫他,他自然没意见。对于你宣景殿下,他可是佩服得很呢!”利家笑着一饮而尽,“藤八还好吧?”
“很好,前天攻打北畠家水军,他是先阵,立下的战功可不小。”
“你去攻打北畠家水军了?战况如何?”利家关切的追问。
“北畠家两千多人全军覆没,我方死伤不到一百,然后顺便找宇治山田町敲诈了五千贯发赏金。”我回答说。
“……你的战绩……真是越来越惊人了啊!”利家沉默了一下,“我们这边,却连一个小小的山口城都拿不下来。”
“战争打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天时、地利、人和,以及两方的军心和战备,另外情报也很重要……就说小口城吧,之所以攻不下来,就说因为我清州远道而去,每次都让对方预先做好守城准备;而我方不仅要面对小口城的地利优势,而且还以疲兵对锐兵,怎么能够轻易攻下来?等到失利两三次后,军心就更不堪收拾了。”我喝了一口酒,“所以主公才要劳师动众,把居城迁到小牧山城。这样一来,小口城几乎失去所有的优势,也许单凭调略就能够拿下。”
“我利家受教了!”前田利家举碗相敬。
“只是这样一来,重休的仇就没法报了。”我叹道。
“死于战阵,正是武士本分啊。”利家倒很看得开。
“那也不能随便牺牲吧……在这方面,我倒是很推崇甲斐的武田大膳的。”我说。
“武田大膳……能请宣景殿下指教一番吗?”利家郑重的问道。
“甲斐国人口稀少,当初武田家上代家督穷兵黩武,不恤民力,被家臣们流放到了骏河。所以武田大膳吸取了教训,继承家督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带人兴修水利……后来的战事中,武田大膳也一向注重保持军力,秉持着“五分胜”的原则。每次大战,总是先紧守阵势,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找准时机,以尽量小的代价重创敌方,一击之后又迅速退去……”
我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起了那面著名的“四如”军旗,还有三方原之战。如果历史不发生太大的偏差,到了那时侯,说不定我还有和他交手的机会。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的确是这样啊!”利家咀嚼了一番。
“又左也知道孙子兵法吗?”我问。
“以前寄身热田神宫时,看过一些藏书,略略有些心得……武田家的四如兵法,也略有耳闻,但没有你说得这么清楚,”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真希望能多多受教啊!可惜不久就要搬到小牧山城,相隔就更远了。”
“我倒想要你当与力呢。可惜你身负重任,主公怎么也不会放的!”我笑着说。
当晚,我们两人谈论了很长一会,喝光了四瓶清酒。
……,……
由于心中突然浮现起的、对菜菜和一向宗过于密切的担心,我没有在清州久留。回到领地,听说菜菜又去了长岛,我心下更是添了些郁闷。
当晚,我留宿在她房中,狠狠的欺负了她一番。
“殿下今天有些不一样呢……”她浑身慵懒无力,像猫一样蜷缩在我怀里,口中轻轻的呢喃着,贴在我胸前的脸蛋上一片火热。
“刚才有点过分了……你还好吧?”我叹了口气,抚摸着菜菜光滑的背脊,就像安抚真的猫咪那样。发泄了一番之后,我心中的郁闷减轻了不少。然后就想到,她今年还不满十八岁,对于她来说,今天的征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和小夏比起来,菜菜的年龄相对要小一些,身体甚至还没有完全长开。而且小夏从小就在山间乱窜,全身柔韧结实,很能经得住折腾。
“偶尔……还好啦!”菜菜的脸蛋更加发烫了。
“今天又去了长岛,是为了什么事情啊?”我问道。
“因为殿下获胜了啊,而且还平平安安的回来……之前妾身向神佛许过愿的,所以就要去还愿才好,不然就不好再次许愿了呢。”菜菜说,语气非常轻快,而且还有一丝虔诚。
“你真的认为,我获胜时因为神佛的保佑吗?”我又叹了一口气。
“可是妾身又不能上阵,也只能这样帮殿下的忙了。”菜菜用小手摸索着,遮住了我的嘴唇,“还有,殿下不能经常叹气啊。听大家说,这样会把幸运叹走的。”
所谓的大家,估计是和她特别亲近的那帮一向宗领民吧。我忍不住又想叹气。可是,才一张口,菜菜就敏感的觉察到了,她调皮的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只好拉开她的手,连声保证:“好啦好啦,不叹气就是了……时间不早了,就此休息吧!”
“恩!”菜菜顺从的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她就发出了轻轻的鼻息。
但是我却一时无法入睡了。该怎么劝说她呢?强行禁止是可以的,菜菜绝对会乖乖的听话。但是,那样一来,和一向宗就不免疏远了,而且菜菜肯定也不会感到快乐。在她看来,为我向一向宗供奉的神佛许愿祈福,拉拢领民——特别是同为一向宗信徒的领民们,这是两件很重要的事情,也是少数能帮到我的事情。
按照我的记忆,历史上的1563年,织田家最大的事情就是迁居小牧山,而松平家最大的事情就是三河一向一揆。
去年年初和织田家结盟后,松平家立即出兵,于二月初攻破了作为西、东三河枢纽的上乡城,讨取城主鵜殿長照,然后以鵜殿氏長、鵜殿氏次兄弟向今川方换回自己的妻子儿女。挟此胜利,元康一口气平定了整个东三河,然后抛弃义元赐予的“元”字,改名家康,和今川家彻底决裂。但是,就在他踌躇满志时,却爆发了三河一向一揆,几乎陷于灭亡的境地。这件事情,被称为家康一生中的三大危机之一。
其实事情的起因很小,就是松平家臣菅沼定顕筑城呰时,军粮缺了一点,然后找附近的上宫寺“借”了一点。事后,家康连忙双倍奉还了部下勒索的军粮。但是本證寺却不依不饶了,当初家康的父亲实力弱小,为了取得三河一向宗教团的支持,可是赐予了他们“守护使不入”的特权了的!他们认为,家康此举说不定就是一种试探,是想在统一东三河之后,进而没收一向宗的寺领扩充实力……于是家康悲剧了,三河家臣团近半数人立刻叛离,其中有他亲祖母華岳院一家的大草松平家、有娶了他同母妹妹多劫姫的桜井松平家、有前任东三河守护吉良家……他后来倚重的军师本多正信、正重一族叛了;后来的西三河旗头石川数正的义兄内藤清長一族叛了;新任东三河旗头酒井忠次的叔父酒井忠尚一家叛了;曰后的德川十六神将、目前能上阵的少数几人中,就有渡辺守綱、蜂屋貞次两人反叛;还有夏目吉信,那可是后来三方原之战时,身穿家康的头盔、骑着家康的战马率军拖住武田家的亲近重臣啊。
我现在只希望,见识了三河家的惨状后,菜菜能自觉的对一向宗有所警戒,然后保持一些超然的态度。在这件事情上,即使是我劝说也没有多大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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