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荠的一双美目在贺然脸上转了一下,道:“评判我可不敢做,不过军师可不要失算,我这人可是从來都向理不向人的。”

    “这样最好,我从來都是不亏理的。”

    苏平疆见他二人言语祥和,不由更是开心,豪爽道:“谁有理可不是光凭嘴说的,方才你说的那句话我听着很顺耳,说起來我也能算个掌军之人,咱们都是在疆场上提头混过的,今天不论君臣之礼,就当是同袍兄弟把酒言欢,都爽快点,把这坛酒先饮净了再说话。”说着他亲手给二人满了酒,

    许统本觉得这样坐着别别扭扭的,听大王这么说也不好推辞了,举起了酒樽,

    贺然丝毫不客气,举樽先饮了,对苏平疆道:“若以同袍而论,你资质算是最浅的了,我就不客气了,满上。”

    苏平疆用手点指着他道:“有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好好好,我给你满上。”

    南荠接过酒匙给贺然满上酒,他三人酒到樽干,果真喝出了军中豪气,到后來也不及热酒了,从酒坛中倒出就饮,不一刻一坛酒就见了底,

    “痛快。”苏平疆又拍开一坛酒的泥封,道:“这酒喝着才痛快,当年在军中也不曾喝的这么痛快,那时先父治军甚严,非大胜不准将士饮酒。”说着指了指许统,“我记得他有一次偷饮犯禁被打了一顿板子,大将军倒也有骨气,打的都皮开肉绽了愣是一声沒哼。”

    提起往事许统不胜唏嘘,嘿嘿笑道:“那顿板子挨得不冤,那是偷袭番营得手后藏了一袋番邦烈酒,我第一次闻到那么烈的酒香,如何还忍得住,喝的那叫一个醇美,你们说怎么着,从那次之后我就再闻不得番邦烈酒之气了。”

    苏平疆哈哈笑道:“还是被打怕了。”

    南荠亦掩嘴而笑,眨着明眸对贺然问道:“军师在军中禁酒也如先王般严厉吗。”

    贺然点头道:“虽不及先王,但战时军中是绝不许饮酒的,这坛中之物最易使人发昏,因酒误事的教训太多了。”

    “你自己也不饮。”

    苏平疆插口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酒量虽大的吓人,可却不贪酒,大多时候都是被别人按着头喝的。”

    “那就是天生海量了。”南荠含笑问,

    “应该不差。”苏平疆一边给贺然满酒一边说,“今天让你开开眼,见识一下他的酒量。”

    贺然摆手道:“饶了我吧,你这是又憋着把我灌醉呢。”

    南荠明眸闪动一脸期待道:“真不知一向镇定从容的军师喝醉是个什么样子,今日可有眼福了。”

    贺然苦笑着对苏平疆道:“你还是让她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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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香艳之谜(上)

    苏平疆开怀而笑,对南荠道:“我可不敢保你能有这眼福,就凭我俩是绝难灌倒他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大家全趴下了,他自己溜溜达达的悠然而去。”

    南荠含笑看着贺然道:“我看军师饮酒多半也是靠着以智取胜吧。”

    许统动动嘴最终还是忍住沒说话,

    苏平疆不齿道:“该说是偷奸耍滑,开始他总是引得大家同饮,等大家酒兴难抑了他就开始偷奸耍滑了,來回挑唆彼此拼酒,大家都喝的头昏脑胀了谁还留意他饮了多少,虽然每次都上他的当,可下一次还是被他耍,不过他的酒量的确很大,否则不可能坚持到众人皆醉他独醒。”

    “那我今日就作个监酒,你与大将军轮流跟他喝,看看他的酒量是不是比你二人加起來还要大。”

    苏平疆喜道:“好,这主意好,二打一虽胜之不武,谁让他酒量大呢,我今天倒要看看他的酒量是不是比咱俩加起來还要大。”

    许统是不屑于这样拼酒的,可大王既然要凑王后的兴,他也不好作扫兴之人,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贺然知道苏平疆是有意用这种手段缓和自己与许统间的关系,不愿拂他好意,哼了一声道:“堂堂一国之君,明知胜之不武还自找借口堂而皇之的去作。”

    苏平疆笑道:“你还是一**师呢,每次酒席上都偷奸耍滑,我们偶为一次算得什么。”

    “刚说了都是沙场热血男儿,要喝就爽快的喝,怎么又斗起嘴來了,不怕我这妇道人家看轻了你们这几个好汉。”南荠眉眼含笑开始挑唆,

    苏平疆仰头一饮而尽,睨视着贺然道:“你每次饮酒都是话最多的,不喝就滚,免得连累我俩,以后朝上列班你去文官那边吧。”

    许统略带讥笑也一饮而尽,

    南荠微微撇着嘴,明眸忽闪着望着贺然,

    贺然把酒倒入喉中,豪迈道:“喝就喝,你当我真怕你俩。”放下酒樽后快速的给三个酒樽满上酒,端起自己那樽飞快的喝了下去,

    许统毫不示弱随他饮了,苏平疆刚把酒樽举起,南荠忽然拦住道:“不是说两个打一个吗,怎么你俩都跟着他喝呢。”

    苏平疆“嘿”了一声,放下酒樽道:“还是你明白,看见了吧,他就是这样把气氛搞得热烈起來,让人上当,你这监酒太称职了。”说完转向贺然,“该咱俩喝了。”

    贺然看着南荠,一副奸计被识破的无奈,惹得南荠掩嘴娇笑,

    又是大半坛酒饮去后,许统也不再绷着那个劲儿了,脸开始发红,话也多了起來,抱怨道:“不是我说你啊,咱们以前比亲兄弟还亲,我许统最佩服的就是你,你就是要拿了我这条命去,我也绝不会皱下眉头,可你……唉,你这都折腾的是什么啊,日子越來越好了,你这是何苦來。”

    贺然有了几分醉意,不屑的看着他道:“你打仗还有几分脑子,若论政事却一窍不通,我折腾,我不折腾顺国这三十余城能安稳的拿到手吗,还不是新政之功,我知道你是听了属下的禀报,因民选官员一事跟我不痛快,是不是。”

    见他二人开始讲话了,苏平疆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话不讲不明,只要他二人理论起來就好办了,贺然肯定有本事把许统说服,

    “是又怎样,你这根本就是胡闹,谁当官老百姓说了算,那把大王摆于何处。”许统瞪起了眼,

    贺然轻蔑的看着他道:“你这种人日后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冲到阵前抡刀厮杀,你对我这民选官员知道多少。”

    许统冷嘲热讽道:“知道这些已足够了,你先让他们选选这大将军吧,然后再选太宰,你这军师是不用选的了,全国上下唯你威望最高。”

    眼见二人要闹翻,苏平疆道:“喝酒喝酒,又该你了,不是想借机搅局吧。”

    贺然仰头饮尽,重重的把酒樽放在几案上,看着许统道:“我就说你莽撞,民选只是针对地方六品以下官员,再说即便是民选,最后的任命还是要平疆亲肯,民选好不好我不想多解释,你看看当前的状况吧,新得的三十二城中有六城当时就有民望极高的人被举为城守,这六城一直官廉民安从未出过什么大事,反看我们委派官员的二十六城,至今已有七城出了大事,四位城守被斩,孰优孰劣不辨自明。”

    不待许统开口,苏平疆插口道:“是啊,这些他曾详细的跟我讲过,你们不要总担心我被架空,我是巴不得不管这些事呢,他做的事初闻的确太惊世骇俗,可最终都是对的,你想想,沒有他哪來易国今日之兴盛。”

    许统气哼哼道:“我承认他功高盖世,可……唉,我总觉得……”

    苏平疆挑了下眉,道:“其他且不说,我问你,你猜忌他有篡位之心吗。”

    闻听此问,许统直身正色道:“我虽不满他所为,但愿用人头担保他绝无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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