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和姜永明下了船,大家把他们俩围了起来。胡茂赏、任杰和欧阳存凤挤进了人群。他们也只能不停的大声嚷着:
“咳咳,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三人走到了肖雄面前,“啪”的一声,向肖雄敬了一个军礼。
“报告司令!胡茂赏、任杰、欧阳存凤完成任务前来报到。”
肖雄举手回了礼,上前一步一把就将三人搂在了怀中。他的眼睛已经润湿了,一时不知对他们说什么好。
“胡大哥,两位兄弟辛苦了。”平静了一下,肖雄说道。
“湖对面的弟兄过来没有?”肖雄接着问道。
“还没有呢。如果没事,他们也应该快过来了吧。”
他们正说着,在前面沙洲上侦察的战士朝着这边喊道:
“来了,他们都来了。”
果然过了不久,只见水面上划过来了十多只渔船,是张山、汪小飞、马长勇带领着在都昌沿湖一线战斗的弟兄们回来了。
大家终于会合在了一起。于是,大家边说边往埠下村里走去。
胡茂赏按照预先的计划,安排了几个熟悉附近情况的队员在这里等待。留守的队员们早早就准备了丰富的饭菜,只等大家到齐了就可以开饭了。
大家来到了村子里的祠堂里。等大家都坐好了,肖雄用眼睛扫了一下在坐的众人,包括在外站岗放哨的加在一起,估计现在总共才100多人。肖雄的心里感到一阵疼痛。
这次摧毁鬼子毒气弹的行动,集中了赣北游击总队大部分人马,有近一千人啊。经过这次战斗,如今只剩下这点弟兄。这怎不令人心痛?
饭菜端了上来,摆好碗筷以后,胡茂赏挥了挥手,说道:
“大家先静一静,听司令讲话。”
“胡队长,今天过元宵节,怎么能没有酒啊。拿酒来!”
肖雄站了起来,大声的吩咐道。
“司令说了,上酒。”
胡茂赏赶紧招呼道。只见几个队员抬着几只大酒坛子走上前来。他们敲开了酒坛口子上的封泥,然后用打酒用的竹筒子,给每人面前的碗里舀上了满满一碗酒。
肖雄端起了酒碗,高声说道:
“弟兄们,今天是元宵节,我们胜利的完成了第九战区长官部交给的任务,把鬼子的运输船队送进了鄱阳湖底,把那些害人的毒气弹都消灭了。我们终于赢了。这第一碗酒,我们要敬在历次战斗中英勇献身的弟兄们,他们虽然再也不能和我们坐在一起喝酒了,我们要为他们干一杯。”
他走下了座位,走出祠堂,来到了门前的场子里。大家都跟着走了出来。
只见十五的月亮已经升起的很高了,月华温柔的洒在大家的身上,照在辽阔的大地上。不远处的鄱阳湖水,微波粼粼,湖水轻轻的拍打着湖岸,发出呢喃。
肖雄把酒碗举过头顶,大声的喊道:
“先走一步的弟兄们,今天是元宵节,我们虽然不能坐在一起喝酒了,但弟兄们敬你们一杯。”
说完,他把碗里的酒缓缓的洒了一半在地上,大家也都把酒缓缓洒在了地上。
“天上的弟兄们,你们在天有灵,就和我们一起干一杯吧。”
他端起碗来,一口气把碗里的酒喝完。然后,对着苍天深深作了一个揖。转身走进了祠堂。
大家随着也进来了。他们再倒上酒,肖雄说道:
“弟兄们,今天我们是胜利了,但这个胜利来之不易,是上天帮助我们消灭了那些曰本鬼子。今天,我们要敬鄱阳湖的诸路神明,没有他们相助,就没有我们今天的胜利。干杯!”
大家又一饮而尽。接着倒上了第三碗酒后。肖雄走下了座位,他与每一个弟兄都碰了杯,然后再走回到座位上。他说道:
“今天过节,举起杯来,祝福我们的亲人们天天平安,曰曰快乐。”
大家举起酒杯高呼着“为亲人们干杯!”仰头一口气把杯中的酒都干完了。
酒过三巡,大家都坐了下来。满怀疑惑的胡茂赏再也忍不住了,他问道:
“司令,你刚才说是老天爷帮了我们,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是总共有三十条船吗?怎么只有你们一条船回来了”
肖雄颓然往后靠去,默不作声。姜永明赶紧接过了话题,他把今天战斗的经过向大家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当说到风云突变,电闪雷鸣时,任杰插话道:
“难怪我们听到了好响的雷声,但抬头看天,太阳还在天上,晴得很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胡茂赏他们也说,他们也只听到雷声没有见到下雨,天空晴朗。
姜永明又指着王烟台说道:
“我们这里还有一个飞人呢,让他说说自己的故事吧。”
正在埋头喝酒吃菜的王烟台,忽然听到说到自己了,他就抬起头,抹了抹嘴。就把自己被龙卷风卷起到空中,又把他给抛到几里外的湖里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他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说道:
“司令,弟兄们,今天老天爷不收兄弟我,让我还留在人间喝酒吃饭,他们就是要我多杀鬼子啊。看样子鬼子不杀光,老天爷就不会让我老王死啊!哈哈哈――,弟兄们,为我们大难不死,今后能多杀鬼子,干杯!”
胡茂赏和张山他们又把各自的战斗情况给肖雄作了汇报。
两岸的情况基本相同,他们进攻的重点都是瞄着鬼子停在岸边的巡逻船的。战斗一打响,他们就猛烈地攻击鬼子的码头、炮楼、岗亭和哨所。所以战斗打响不久,鬼子的巡逻船基本被摧毁或打坏了。于是,他们准备撤退。但是,回过神来的鬼子向他们发动了疯狂的反攻,到处都是鬼子兵,一直追着他们不放。
他们是边打边撤,好不容易才把鬼子们摆脱。但是经过这样的攻坚战,部队也损失惨重。突围出来的队员,两边加起来才100多人。他们辗转迂回,等到天黑了以后才赶到了这里。张山他们就更辛苦了,还要划十多里船,横渡鄱阳湖才赶了过来。
肖雄再次端起了酒碗,高声说道:
“弟兄们,刚才烟台兄弟说得好,鬼子没有打死我们,是因为老天爷不收我们,还要留着我们的命,要我们杀尽鬼子们。那些先走的弟兄肯定是在天上,在龙宫,吃香的,喝辣的。咱们还要继续努力,为为他们报仇,多杀鬼子啊!”
“报仇,杀鬼子!”大家举起酒碗大声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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