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被他们镇住了,鬼子军官抬起的手狠狠地落下来。鬼子向他们开了枪。

    门房小王看鬼子开枪了,他再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他一怒之下大叫一声一把拧掉身边鬼子的头,他在张府是武功极好的一个,他一个纵身踩着死者的肩膀飞身到鬼子军官身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鬼子军官抬腿后退。门房一只脚踏在他的腿上,借助他的力量踢过去。鬼子军官身体腾空飞起,门房在他身体落地的同时一只脚踏在他的胸口。鬼子军官双手抱着他的脚向上推。门房的脚像一座山压着他。他哪里能推得动。门房的脚微微用劲踩下去。鬼子军官两腿抽搐七孔流血死在他的脚下。

    鬼子一起掉转枪口对向他。这个时候大陈从院子里冲出来,事先没有人知道他躲在哪儿。他听见枪声知道鬼子在枪杀老管家他们了,他愤怒了,他是双枪手,噼里啪啦的把六七个鬼子全干掉了。他和门房小王一起跃身逃走,巷子两边的围墙很高,他们跳不过去只能向大街跑。他们一边跑一边回头射杀院子里冲出来的鬼子。他们的子弹打光了。他们身后的鬼子一阵乱枪,他们被乱枪打死了。

    李老头说:“三姨太,他们没有给你丢人。没有给南京人丢人,没有给中国人丢人。”王明明哭了。她说:“我再没有想到老管家他们会死在鬼子的屠刀下。我们张府的人死得太惨了。

    “南京沦陷的那天我在回家的路上迷路了。我发着高烧在大街小巷里找回家的路。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中华路,这时候鬼子突破了中华门。杀进城来的鬼子在装甲车的掩护下潮水一般的涌来。我看见了回家的巷子但是我没有办法回家。我急啊。没有人能帮助我。我只能跟着乱兵跑。

    “我不敢呆在难民区。那里虽然比沦陷区好但是也不安全。我遇到了一个好人,我在他的帮助下去了幕府山的姨妈家。鬼子在大屠杀,我在姨妈家里也没有能躲得过去。我姨妈和大表哥都被鬼子杀了。我被鬼子砍伤了腿,砍伤了脸,我死里逃生顽强的活了下来。”

    李老头吃惊的看着王明明。他的表情十分的惭愧。

    王明明慢慢地解开围巾让李老头看她的脸。李老头吃惊的看着她脸上的伤疤泪珠滚滚而下。他说:“三姨太,你受罪了。都是我这个下人无能,没有能保护好你。我惭愧我该死啊。”

    王明明说:“你们都是好样的,刘妈舍身为我挡子弹死在战场上。老管家他们宁死不屈,他们死得其所。我要谢谢他们。我要谢谢你,你这些年面对万恶的鬼子挺了过来,这就是胜利。

    “现在还是鬼子的天下,我还不能回来。我有几件事情交代给你。老管家没有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管家,我给你发管家的饷银。你替我看好商行。看好我那边的家。鬼子长不了,鬼子一走你就去接管,人手不够你可以雇人。你遇到什么困难找李老板。就是给我开车的李老板。他会告诉我。”

    李老头坚定的说:“三姨太,我不要当管家,我要报仇!我不瞒你,到了晚上我一个人在街上找单个的鬼子,尤其是害死我老婆的那伙鬼子,我不会放过这些畜生。找着了我就找机会下手。我已经干掉了好几个。我还要干,一直到杀光他们。我要为死去的同胞报仇。为主子三姨太报仇。我要鬼子知道大屠杀没有吓到南京人,南京人没有屈服,”

    王明明说:“李老头,你干的好。就是太危险。你的年纪大了,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我要为你的安全着想,你要听我的,报仇的事情不用你动手。你还是帮我看好这个家吧。”

    李老头低着头没有说话,王明明知道他的心里装满了仇恨。他一定要报仇。

    她说:“你从来没有不听主子的话,今天怎么了。”王明明想了想说:“好吧,我阻拦不了你,注意安全。你的身体表面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你很结实,你有多大的本事我不清楚,你每年冬天在冰天雪地里用雪擦身体,这是你高人一等的地方。

    “我要提醒你,活着才好报仇。活着才能看见胜利的那一天。改天我托李老板带生活费给你。”她起身从洋行里出来李老头弯下腰要背她,她说:“不要,我自己走。”李老头很听话的弯着腰扶着她,她上车坐好,李老头看看四周没有人,他说:“三姨太,我真想跟你去,保护你。你一定要我留在这里看洋行,我听主子的。我会看好洋行,那边的家我会关照的,你放心。你保重。”

    王明明说:“李老头我再提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李老头点着头说:“主子放心。我听你的。”王明明说:“好。听我的,安全第一。回去吧。”李老头向王明明鞠躬回洋行了。

    王明明对李老板说:“我去通济门。去看看那里的一栋楼房。那是一个童子军的家。他奶奶病了他没有跟学校流亡,他参加了南京保卫战和[***]弟兄在一起打鬼子。南京沦陷以后不知道他家怎么样了。”

    李老板开着车子说:“我刚才在洋行门口站了一会,我听李老头喊你三姨太。他说到战场找过你。你说刘妈为你挡子弹死在战场上,是怎么回事情。你上过战场?能告诉我是哪个战场吗。”

    王明明说:“我去通济门慰问[***]炮连官兵,慰问过后我想看战士艹练大炮,这时候鬼子打来了,我无意中参加了战斗。我在战场上打鬼子的时候,有一个鬼子向我开枪,刘妈为了保护我,她用身体为我挡住了鬼子的子弹。”

    李老板如大梦初醒。他说:“我三七年来南京的时候看到一张号外,上面报道三姨太在通济门慰劳[***]炮连官兵的事迹和她的讲话,她的讲话水平很高,叫我感动。我非常敬佩她,很想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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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五十一节活着的死人

    五十一:活着的死人

    李老板说:“号外上面说三姨太叫王明明,但是没有提到住在哪里。后来我还听说三姨太在战场上英勇的杀鬼子。打死了好几个鬼子。击退了鬼子的进攻。她还在炮手全部阵亡的情况下装填炮弹开炮打坏了鬼子的装甲车。我想,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我再没有想到你是三姨太,几年来我整天喊你东家,你告诉过我你姓王,我没有问你叫什么,我为你办理良民证的时候想起来没有问你的名字。我随便给你起了个名字。没想到你叫王明明。

    “鬼子和伪政权到处抓志愿者,抓民夫,抓担架队的人。就连为[***]供应开水的人也抓。被他们抓去的人,只见进去不见出来。南京城一片白色恐怖。他们抓的名单里有王明明,但是找不到王明明。他们怀疑她已经死了。”

    王明明对李老板说:“我没有什么,不过是普通的南京老百姓,那些[***]战士,还有那些年轻的志愿者才是了不起的英雄。他们在南京保卫战中拼死杀敌,视死如归!炮兵班长强子和他没有进门的媳妇战死在战场上,还有指挥排长他们才是抗曰的英雄。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

    “帮助我种菜的杨大妈是炮连指挥排长的母亲,杨大嫂是他的妻子,孩子是他的儿子。指挥排长阵亡了,他们到南京找指挥排长的遗骨遇到了我。我请他们到山上帮助我种菜的。大家相依为命。”

    李老板十分敬佩的说“指挥排长的家人在山上,由你照看着,你不是一般的人。我原来把你看成山野的农妇,一个在大屠杀中死里逃生的普普通通的残疾人。没有想到你这么了不起。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抗曰英雄。

    “我突然间有了许多的想法。这一带抗曰游击队非常活跃,这里还有一个人的战斗也可能是一队金陵女儿在战斗。我听说金陵女儿也是残疾人,穿夜行衣,黑纱蒙面,行走如飞。专杀鬼子。搞得鬼子终曰不得安宁。你不会不清楚。我相信你仍然在高举抗曰的旗帜。”

    王明明毫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说:“李老板,我们到了。你看,就是那栋楼房。车停在路边吧。”她没有下车。因为那栋楼房已经被炸塌了。那是童子军的家,那时候他的奶奶病在那栋楼上。现在除了四壁什么也没有啦。房子的青砖墙体还竖立着,破碎的窗户倒挂在墙外。屋顶被火烧塌了。楼板也没有了。

    李老板的注意力被这栋房子吸引过去,他看了一会儿说:“这房子是被炸弹在屋里炸的。”王明明想起了那颗手榴弹。他的奶奶一定和冲到楼上的鬼子同归了。童子军呢,他还活着吗!

    李老板看看王明明说:“我们走吧,你还要去哪里。”王明明说:“去通济门,我去看看刘妈的坟。”

    她来到小树林看见树林里有好多坟,她一座座的找,李老板也帮她找。他们没有找到插着干树枝的坟。她很失望,她对李老板说:“刘妈的坟找不到了,李老头来怕也找不到了。这里已经成了乱坟岗了。我们走吧。去广州路和上海路的十字路口。”

    李老板开着车说:“那里是五台山的山脚下,山下有鬼子兵,他们押着工人干活,山上有鬼子的驻军。那里有一个慰安所。那儿是一个是非之地,你有特别的事情我们去,没有特别的事情最好不去。免得招惹是非。”

    王明明想了想,觉得对李老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说:“是这样,我过去在五台山下的坟地埋了一把手枪,我想把它找回来。”

    李老板停下车说:“为了这件事情我看不去的好,搞的不好会有麻烦。再说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找到了恐怕已经锈的打不开了。你需要枪我送你。我们回去吧。”

    王明明说:“那把枪是[***]的一位班长送我的。他战死在战场了。我用那把枪打死过几个鬼子,”李老板说:“我理解。我们还是回去吧。”王明明说:“那就去一个地方。我想不起来是什么地方,但是我知道怎么走。”李老板说:“没有问题,你带路就行。”

    王明明带着车向南开,他们进了一条巷子,不一会儿她看见了被炸倒的房子,王明明记得文书他们的军衣和枪支就丢在那里。现在砖头瓦砾依旧,衣服枪支没有了。

    车子到了文书家。他家的院墙倒了一处,院子里的砖头瓦砾满地,显然很久没有清理过。大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门半开着。里面青砖舖的路上长着青草。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

    王明明下了车来到门前喊了几声:“有人吗?”没有回音。她壮着胆子进去想看个究竟。她进了门看见院子里白果树下有两座土坟。她想人怎么葬在这里,这不是好预兆。

    她向屋里看去,屋里光线很暗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桌子上窗子上积了厚厚的灰。一股难闻的霉味从门里飘出来。一位面黄肌瘦眼睛半瞎的老太太坐在屋中央的小竹椅子上。她一动也不动,仿佛是一具干枯的尸体。

    王明明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请问老妈妈,这家人家有人在吗?”老妈妈眼睛闭着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她布满灰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王明明怀疑她没有听见又喊了一声:“老妈妈。”老妈妈的嘴动了动,她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谁啊,你找谁啊?”

    王明明在大屠杀的曰子里什么样的恐怖都见过,什么样的血腥都经历过,那些叫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叫人魂飞魄散的可怕声音,她听到过。她还是被这冷冷的声音吓得颤抖了一下。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正要回答她,她听见老太太慢慢的说:“听你的声音不是附近的人,是远道来的生人。告诉我你找谁啊。凡是我知道的我会告诉你。”她冷冷的声音叫王明明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她不是一具干枯的尸体,她是一个活着的死人。

    王明明害怕了,她微微地退后了一步回头看看坐在车里的李老板,李老板在看着她。她的心定下来慢慢的缓过劲来,她再次鼓起勇气说:“我不知道这家人家姓什么。我知道他夫妻两人带一个干儿子住在这里。”

    老妈妈把半瞎的眼睛用劲的睁开,她仔细的看王明明,王明明怀疑她能否看清楚自己。她看了好一会儿疑惑的问:“阿,你说的是我家吗。你来找我家一定有事情。我是那孩子的干妈。你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啊!你为什么把脸包的那么严,我不好认啊。”

    文书的干妈?王明明预感到了什么,她不安起来。她记得很清楚文书的干妈是典型的南京人,细长的个子亭亭玉立,人长得白净又富态。两条细又长的弯眉下一双明亮的大眼挂着微笑。她永远是那样的善良可亲。她卷发披肩。上穿紫色丝绸棉袄,下着细毛料黑色裤子。说话的时候口舌喷香语气温和,走起路来十分精神。

    眼前的她?王明明怎么也不相信这是文书的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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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五十二节应该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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