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目的的逃难万一被联军撞上就没有命了。我们去南京好。立即派人给老二发份电报。告诉他我们经保定德州在济南过黄河。

    “以张府的大旗为号要他无论如何在黄河边设法接应。府里的人愿意跟着走的全都带上。”

    少夫人清点了人和物。她向大家交代清楚逃难的路线。谁走丢了，顺着这条路线追，追不上就去南京的夫子庙找张府的大旗。

    老祖宗带着喜子上车。孙子本来就是老祖宗的命。现在儿子上了前线，孙子就格外的金贵。

    少夫人在车窗前向老祖宗说了点什么。老祖宗点点头。少夫人跃身上马一挥手。车队出发了。

    她带着全家几十口人坐十二部大车急匆匆的出了将军府。他们来到街上才知道燕京城已经一遍混乱。

    大人在喊，小孩在哭，狗叫马嘶一片恐慌。大街上小巷里全是推车的，挑担的，扶老携幼逃亡的人群。

    许多仓惶出逃的府衙为快些离开燕京，他们的家丁仗势用马鞭驱赶百姓为他们让路。这样一来路面更加混乱。

    少夫人立刻要一组家丁骑着马举着张府的大旗在车队的前面喊叫着开路，前面逃难的百姓果然让到一边行进。

    少夫人又要一组家丁在车队的后面骑马断后。保护火头军和府里当差家属的独轮车队不被冲散。对仗势的府衙决不让路。

    逃难的百姓看见将军府的车队纪律严明，队列整齐，他们自动靠近跟着走。

    车队的后面，府衙的车队看见将军府的车队在前面也不再慌张，他们一队又一队的跟着前进。

    路面不混乱了，逃难的人群前进的速度变得快了。将军府的一队人马前呼后拥的逃出燕京城。

    出了燕京城行进的速度加快了。回头看看城墙上守城的清军在城墙上持枪严守城池。他们决心和联军决一死战。

    老祖宗抱着喜子坐在大车里，少夫人要老管家骑着马走在大车傍边听候调遣。少夫人骑着蒙古马前前后后的奔跑着指挥车队。

    她吆喝着：“前面的车要慢一些，后面的车要紧紧地跟上。人不离车。各队随时清点人头，不要丢掉一个人。有了问题立即汇报。”

    少夫人平时每天清早都和家兵一起习武，会一点武功路子。身子骨十分的矫健。她爱骑马，马术也很好。

    她这会儿骑在马上来回奔跑着指挥车队，她穿着紧袖口的长衫骑在马上显得非常潇洒。

    她腰束得紧紧地。原本细条的身材更加娇柔。腰佩两把从法兰西带回来的手枪，背着宝剑。十分的威风。

    有府衙里的人认识她，于是高喊：“那是将军府的少夫人，跟着她走错不了。”一些府衙的队伍向将军府的车队靠过来。

    有不认识的她的人也在高喊：“快看啊，不得了的女侠在给将军府的老祖宗护航呢。”

    那些汗流浃背已经疲惫不堪的百姓加快了脚步。他们紧跟将军府的车队有了安全感。

    家丁毕竟受过训练，他们走在车队的两边，队伍十分的威武，他们逃出燕京城不久天黑了。

    探子来报说：“老佛爷已经出了燕京城。联军轰开城门攻进城里，清军与联军展开巷战。燕京城里一片火海。杀声震天。”

    少夫人叫车队停下，她大声说：“大家歇一下脚喝口水。联军已经攻进燕京城，正在烧杀抢掠。

    “洋鬼子一定会四面追杀逃难的百姓和府衙，大家加快速度直奔黄河渡口，决不能让洋鬼子追上。”

    将军府的人都松了口气庆幸走的早躲过了战火。为了不让洋鬼子追上谁也不敢歇脚，马不停蹄的赶路。

    没有多久岁数大的老妈子和年轻的侍女走不动了。她们的小脚那里走过这么远的路，更没有吃过这样的苦。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

    少夫人不敢叫队伍停下休息，叫他们轮流到车上歇脚。

    有一发炮弹不知道从哪儿打过来，老祖宗坐的车被炸毁了，老祖宗为了保护喜子伤的很重。

    老管家的马炸死了，他的腿也伤了，有几个随行的丫鬟受了轻伤。负责老祖宗安全的家丁立即上前救人。

    跟随车队的老百姓慌了，都以为洋鬼子打过来了。像惊弓之鸟四下散去。差一点冲垮了车队。

    少夫人迅速把剑拔出来一挥高喊：“不要慌，听我的。摆阵。”大家看见火把照耀中的少夫人坚定沉着他们的心定了下来。

    受过训练的家丁按照阵法聚拢大车。车阵很快摆好，有的人护车有的人准备和洋鬼子厮杀。

    车上的人也迅速下车向少夫人这里聚拢过来，他们中间的年轻人都跟将军上战场了，留在家里的都是妇女和老人。

    刚才走不动路的老妈子和年轻的侍女也精神过来了。没有一个怕死的。没有一个躲起来或者逃跑。

    他们一个个手握钢刀或扁担，大睁着眼睛跟着少夫人准备和洋鬼子拼杀。

    少夫人高喊：“灭火把准备跟着我战斗。听我的口令。三个人一组互相配合好，洋鬼子靠近了我叫打再打。”

    张府的人老的小的都会点拳脚。个个摩拳擦掌都想亲手杀几个洋鬼子，看洋鬼子还敢不敢再来燕京。

    过了一会儿发现洋鬼子没有来，派出去的探子回来说：“没有看见洋鬼子。从那边过来的人说那发炮弹是攻打广渠门的英军干的。

    “大概是大炮走火了。洋鬼子尽放洋屁，这大炮也会走火。”大家一听都乐了。人人松了一口气。

    少夫人立即前后招呼着：“清点人头准备上路。”

    经过这个事件大家的脚步走得更快了。一直走到天亮才在一个村子里住下。

    婆婆的经历叫王明明听入了迷。她觉得婆婆真不简单。她仿佛看见骑在马背上的女英雄，她双手握枪向敌军冲杀。

    她过去在书上看过这样的女英雄。今天，这样的女英雄就在眼前，是自己的婆婆。她不由得对婆婆敬仰起来。

    要说少夫人不害怕是假话，她怕遇上洋鬼子，军队都打败了，张府的这些老弱病残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张府的大旗不能倒，斗志不能丢，不能自暴自弃。真遇上洋鬼子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少夫人想过了，洋鬼子的武器好，跟他打就得近距离。一对一面对面，洋鬼子准吃亏。

    满街都是有关洋鬼子的消息，谣言特别的多。搞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少夫人也不能叫探子跑的太远。害怕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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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三十三节朦胧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