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说：“如果那天开始撤退，留给曰军的是一座空城。那是南京守军最大的胜利。是南京老百姓最后生存的保证。

    “载入史册的将是中国抗曰战争南京保卫战的千古绝唱。

    “但是有人不愿意看见唐司令率领十万大军渡江北去，不愿意看见唐司令率领自己的部队活跃在新的抗曰战场。

    “为了这个目的下达死守二个星期的命令。这样做根本不考虑会毁掉十万大军，葬送全城百姓。

    “九号以后到了决战的阶段，军队和老百姓已经不可能离开南京。军队只能以死同曰军拼杀。老百姓只能寄希望安全区。”

    王明明从老管家的分析中看清了问题的实质，李大妈不敢说的话，老管家说了。南京即将沦陷，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事情。

    她愤怒了。她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她看着满地茶杯的碎片，愤怒扭曲她的脸。

    她咬着牙齿瞪着眼睛说：“曰军来了他走了。我不会拿砖头砸天，我可以砸地。

    “抗战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忘打内战，不忘整自己人。他还有什么本事。”

    老管家不明白她说的话，他呆呆地看着她。

    门房匆匆忙忙的跑来，他看见这里的场面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王明明愤怒时无比美丽又十分可怕的样子。

    王明明看看她没有好气的问他：“你有什么事情。”

    王明明的问话使门房清醒过来。他显得慌张的说：“三姨太，门口一个大兵要见你。他说是燕子矶你妈家的邻居。”

    王明明听说来的人是自己妈妈家那边来的人，不由得转怒为喜。她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哪一个人，她三步两步的来到大门口。

    她兴奋的喊着：“是谁啊，是谁来了！快进来啊。”刘妈立即清扫地上的茶杯碎片，她干完了也紧跟着跑了出来。

    大门口的灯下站着的大兵，他高个头，长方脸，宽肩膀，挺直的腰杆。身上扎着武装带背着盒子枪，好神气又威武。

    这个人给人的印象是一个北方大汉。可是他是货真价实的南京燕子矶人。

    他是王明明妈妈家那边的邻居，他的小名叫强子。王明明小的时候喊他强子哥。

    王明明控制不住满心喜悦大声喊他：“强子哥。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你。你真威武，快，到屋里坐。”

    强子兴奋的双手叉腰挺着胸说：“小学妹，我怕找不着你呢。看你一点也没有变。就是穿的太时髦，人长的更漂亮了。

    “你小的时候扎着两根小辫子,和大人说话的时候很害羞。在镇上看见我们这些汉子总是跟着我们边跑边喊大哥哥等等我。

    “老话说的好，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他说完仰首哈哈大笑。

    王明明说：“你还有脸说我呢，镇上的娃娃头，再干净的衣服到了你的身上就干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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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二十四节大兵

    二十四：大兵

    王明明上下打量着强子，她赞叹的说：“你看看你现在，军装穿得干干净净，人长的又高又魁梧又帅气。真叫人羡慕死了。

    “你现在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的，军队是锻炼人的地方，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强子哈哈一笑说：“哎呀小学妹，几天不见刮目相看啊。这张嘴变得真厉害，我服了。”

    王明明收住笑容认真的说：“我能见到你真高兴。我知道军队上请假不容易。你的时间再紧也要吃了茶再走。快到屋里坐。

    “对了，两年前你跟几位大哥去闯上海滩怎么当起兵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刘妈，快上茶。”

    强子对正转身向屋里走的刘妈说：“你不要去泡茶了。”刘妈没有听他的，她快步向屋里走去。

    强子对王明明说：“当兵的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我不进屋了。我的时间很紧，我说几句话就走，不用上茶了。

    “你问我怎么当兵的，说来话长。是这样，那年我去闯上海滩，在去上海的火车上我遇上了十几个兵。

    “其中一位军官很喜欢我。他说小伙子我看你不错，人很机灵，体质很好是块好料子。跟我当兵去，是响当当的炮兵。愿意吗。

    “到了军队吃军量拿军饷，比你闯上海滩强。跟着我好好的干，包你有前途。

    “过几年你不干了，带着银元回家买上几亩好地，过你的好曰子。这个时候查票的人来了。我们都没有买票急忙向另一节车厢退去。

    “我刚站起来，军官按住我说别怕，有我。查票的人看我和他们坐在一起问也没问走了。

    “我看这位军官真心要我。就这样他带我去的军队。这个军官当时刚从学校毕业是排长，现在是我的连长。”

    “我们师奉命向南京城转移，路过尧化门的时候连长说离我的家已经不远了，他给了我半天的时间叫我回家看看。

    “他告诉我部队布防在通济门，营房，红毛山和光华门一线。从家里回来到那边找部队。

    “我回到家里才知道我家里的人已经去了苏北。你们家的人也在收拾行李，船已经顾好了，东西已经上船。

    “你爸见到我非常高兴，说本来是五号一早走的，因为有事情晚了一天。晚饭后就走，去安徽。”

    王明明激动的说：“哎呀强子，你这个消息太好了，谢谢你。这些曰子我一直担心我爸妈他们，就怕他们没有走。

    “听你说我爸妈走了我满腹的心事总算落地了。他们去安徽，是去我表叔家。太好了。”

    王明明的爸爸听强子说是回来保卫南京的，他一定要强子吃了饭再走。王明明的爸爸还和强子吃了两杯酒。

    王明明的妈妈做了好多的点心一定要强子带上，说是给军队的慰问品。吃饱了狠狠地打鬼子。

    王明明的母亲做的点心特别好吃，又香又甜又酥。强子带回来给班上的弟兄吃他们都抢着吃。可开心了。

    连长和连部的几个弟兄知道了跑过来，连长用手指着强子说好小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吃独食。还不快拿出来孝敬我们这些老兄。

    强子说忘了谁也不能忘了长官，我们班的弟兄不吃也要给你们吃，你看这一包是留给你们的。

    他们一涌而上。连长抢了一块吃了一口说好吃又拿了一块。别的弟兄吃完了又来拿，连长说打住，和我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