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寻真吃了一惊,不敢与对手硬拼,足踏七星步法,剑走轻灵招式,身形在这斗室之内游走不定,瞻之在前,忽之在后,剑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地攻向番僧。
那番僧武功走的纯是刚猛一路,金刚杵横挥直击大开大合,杵上的力道浑厚无比,舞动之时裹挟着隐隐风雷之声,杵头带起的强劲风力远达数尺,房间内的家具物事只要被杵风略略扫过,立时便被震得粉碎。也幸亏那少女已被孟寻真远远送开,此刻缩在墙角不敢动弹,这才免遭了池鱼之殃。
两人都存了必杀之心,各施平生绝技狠斗。楼上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整所宅院,只听到四面八方嘈杂错乱的人声犬吠由远而近,不多时已来到楼下。
此时那番僧渐渐地有些支吾不住。本来他的功力与孟寻真只在伯仲之间,原是难以在一时半刻间分出胜负。只是孟寻真一上来便刺伤了他的右臂,他虽及时用内力封穴止血,却已不能运劲使力。单凭一只左手,却是挡不住孟寻真狂风暴雨般使得越来越急的剑法。
孟寻真见番僧势穷力拙,目中杀机涌动。待对手挥杵击来时,他将清霜剑斜斜挥出,待沾到金刚杵时,手腕翻转,带动长剑贴着杵身绕了三个圈子,将杵上蕴含的力道尽都化去,而后向左侧一沾一带,那金刚杵立时不再听从主人的使唤,被引得偏向一旁。
“糟糕!”番僧心头刚刚闪过这个念头,眼中便见一道青芒一掠而过,顿觉喉头一凉,登时便已毙命。
孟寻真用以鼎定胜局这一式剑法名为“三环套月”,是他至今尚未研创完整的“太极剑”中的一式绝招。这二十年来,曾经在脑海中响起的神秘声音再未出现过,这使孟寻真怀疑那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但感受着自己此刻所在的无比真实的世界,那一句冷冰冰的“任务失败,抹杀!”便显得分外清晰且不容置疑。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怀着对死亡的恐惧,孟寻真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而现实却令他颇为无奈,全真教的内功心法的确不愧“玄门正宗”的盛誉,他所修习的“先天功”更是博大精深、幽微难测。孟寻真预计这门神功的玄奥之处绝不在“九阴”“九阳”两大绝学之下,甚或尤有过之。
然而与之既不相称的是,全真教的拳剑掌法虽不能说平庸,也绝对称不上绝顶。依照孟寻真的猜测,当年他师傅重阳真人能在华山绝顶力挫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绝高手,只怕纯是倚仗已达到第三层境界的先天功以力压人。但重阳真人当时已五十多岁,孟寻真可没有信心到二十五岁参加第二次华山论剑时将“先天功”修炼到与师傅当年相当的境界。
既然不能走师傅以力胜巧的路子,孟寻真便开始在武功招式上动起心思,“神门十三剑”和“绕指柔剑法”都是他这十多年研究的成果,而这“太极剑”则因他修为未到,虽知晓“神在剑先,绵绵不绝”的剑意诀窍,却始终无法融会贯通。到现在为止,他也只能照搬太极剑中的精妙招式,无法达到传说中“忘尽剑招,以意御剑,千变万化,无穷无尽”的神妙境界。
击杀对手后,孟寻真收剑归鞘,缓缓调匀气息,待得损耗甚巨的内力稍稍恢复,又听到门外楼梯口已传来急骤纷乱的足声,他不愿与人朝相,便抓起那番僧的尸体,从窗口飞掠而出,几下起落出了这所宅院。
孟寻真身形如风,径直从北面出了太原城。来到一处荒野无人的所在,随手将番僧的尸体抛在地上。想起方才抓着他时发觉他后腰处藏有方方正正似是书籍的一样东西,便俯下身来探手摸索一阵,从番僧的腰带下抽出一个油布包裹。借着皎洁的月光打开看时,里面是一部厚约寸许的羊皮书籍,封皮上题着的却是一行梵文。
全真教虽属道家,教义却是提倡儒、道、释三教合一,将道德经、般若心经和孝经奉为信徒必读经典。在重阳宫里,不乏为精研佛经而兼习梵文之人。孟寻真知道《九阴真经》中最深奥的一篇总纲是以梵文音译书写,便早行未雨绸缪之计,下了一番功夫学会了梵文。
当书籍封皮上的梵文映入眼中时,孟寻真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这一行梵文译成汉语,赫然竟是《龙象般若功》!
“这番僧是什么身份,怎的身上竟藏有这部密宗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孟寻真手捧秘籍,百思不得其解。
他翻开秘籍,借着月光粗略翻阅一遍。阖上书后,口中发出一声幽幽长叹。这门功法的神妙之处不下于他所练的“先天功”,却与他的心性路数不符。即使勉强修习,也难有什么成就。他有些想必失望地将秘籍收入怀中,转身刚行了几步,脑中突发奇想:“这门全凭水磨工夫修行的功法与郭靖那傻小子倒正是绝配。若他练了此功,日后再跟洪七公学了‘降龙十八掌’,将两大至刚绝学汇于一身,想必成就会更加惊人。”
刚想到此处,孟寻真忽地骂了自己一句“糊涂”,忖道:“五年后的华山论剑关系到我的性命,若将‘龙象般若功’传给那傻小子,岂不是凭空给自己造出一个强劲的对手。为万全起见,此去大漠不仅不能将此功传他,连原先预备传授的全真心法也要打个折扣,以限制住那小子的发展。”
孟寻真的心中忽地又是一动:“那神秘声音给我的任务是在第二次华山论剑时夺取天下第一高手的荣誉,却并未限定我使用什么手段。若是充分利用好自己‘先知’的优势,再辅以周密策划,大有可能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之前,将四绝、周伯通、裘千仞乃至郭靖等人除掉。如此一来,那天下第一高手的荣誉岂非便是囊中之物?”想到得意处,孟寻真口中发出“哈”的一声轻笑。那笑声中竟充满了残忍、奸诈与阴毒的意味。
这笑声将孟寻真自己都下了一跳,同时也将他从堕落深渊的悬崖边拉了回来。他激灵灵打个冷战,蓦地清醒过来,身上已渗出了一层冷汗。
“我怎会生出如此可怕的想法。”孟寻真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中尤有余悸。他想起自己前世观《射雕》,还对不择手段谋求“天下第一”名头的欧阳峰、裘千仞之流极尽愤慨和鄙视,而自己刚刚几乎便要变得和他们一样甚至更甚,不由大感惭愧。
仰望无尽苍穹中虚悬的那一轮皎然无尘的明月,孟寻真只觉蒙蔽心头的尘垢一扫而空,心神大畅,念头通达,精纯的先天真气自动流转全身,比往日多了一分活泼与灵动。他遥指明月默默立誓道:“五年之后,我孟寻真必当堂堂正正地剑伏群雄,摘取那‘天下第一’的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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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便正式进入《射雕》剧情,主角将第一次绽放穿越者光环,改变原著中角色的命运。大家不妨猜一猜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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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义助双雕
在茫茫大漠之中有一座壁立千仞的高峻悬崖。悬崖的顶端住有一对白雕,生得体型奇巨,比之寻常的成年大雕尚大出倍许,实是罕见的异种。雕羽白色本已稀有,而雕身如此庞大,世世代代生活在大漠中的蒙古族里纵是年老之人,也说从所未见,都道那是一对“神鸟”,以至于有些愚鲁妇人竟向之顶礼膜拜。
这一日,这对神骏白雕的威严受到了严峻的挑战。不知何故,足有二十余头凶猛黑雕在一头体型特大不逊白雕的黑雕率领下,在悬崖上方的虚空与两只白雕乱战起来。双方爪喙齐施,只战得毛羽纷飞,血洒长空,情形极是惨烈。
“白雕快啄!”
在悬崖的下面,有一对蒙古人装束的少年男女仰头观战,不时高声呼喝为白雕助威。两人都是十五六岁年纪,那少年身高膀宽,面相朴实忠厚,女孩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眉大眼,甚是秀丽。他们看到白雕与敌人众寡悬殊,脸上都现出担心的神色。
女孩道:“郭靖,那些坏黑雕太多了,白雕能打胜吗?”
少年向空中猛挥一下拳头,大声道:“华筝不用担心,白雕那么厉害,一定能胜!”
那对白雕的确厉害无比,虽遭十倍于己的敌人围攻,却是奋力厮杀毫不畏惧。只见那只体型稍大的雄性白雕猛地鼓翅加速一下扑击,有一头黑雕闪避不及,头顶上正中钢喙一啄,头骨碎裂当即毙命,从半空中翻落下来。余下的群雕吃这一吓后四散逃开,但在那头大黑雕的约束下,随即又飞回来围攻白雕。
过了一阵,附近草原上的蒙古男女都赶来观战,悬崖下围聚了足有六七百人,纷纷指点议论。又过片刻,悬崖周围这一片领土的主人、蒙古大草原上新近崛起的一方霸主铁木真,也带了两个儿子窝阔台和拖雷及几员心腹大将驱马驰来,在悬崖下仰头观战,看得很有兴味。
双方酣斗良久,黑雕又死了两头,两头白雕身上也伤痕累累,白羽上染满了鲜血。那头大黑雕忽然高叫几声,率着十多头黑雕转身逃去,没入云中,只留下四头黑雕兀自苦斗。崖下众人见白雕获胜,都欢呼起来。过了一会,又有三头黑雕也掉头急向东方飞逃,那头雄白雕不舍,随后赶去,片刻间都已飞得影踪不见。只剩下一头黑雕,高低逃窜,被余下那头雌白雕逼得狼狈不堪。眼见那黑雕难逃性命,忽然空中怪声急唳,十多头黑雕从云中猛扑下来,齐向雌白雕啄去。
观战的铁木真立有所悟,大声喝彩道:“好兵法!”
雌白雕落单,不敌十多头黑雕的围攻,虽然又奋力啄死了一头黑雕,终于身受重伤,无力地向悬崖的顶端坠下。众黑雕紧随其后扑了下来,一副赶尽杀绝的样子。
平日常在悬崖下游玩,不时抛掷牛羊肉喂养白雕,已对之已生感情的郭靖、华筝与拖雷三个少年都十分着急,华筝甚至哭了出来,连声向铁木真央求道:“爹爹,快射黑雕。”
铁木真的王者心肠坚如铁石,又岂会以区区一只禽鸟的性命为意?他此刻所想的,只是黑雕出奇制胜的道理。
“黑雕打了胜仗,这是很高明的用兵之道,你们要……咦,那是谁?”铁木真正借此事教导窝阔台与拖雷,忽地惊咦一声,双目紧紧盯着悬崖的方向。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青衣人,正向着悬崖脚下飞奔。这青衣人的脚步快逾奔马,刹那间已到了崖底。他将双臂一张,身形如一只飞鹤冲天而起,一纵足有三丈左右。在上升之势停止,身体将向下落之际,青衣人向着悬崖一扑,手足并用,轻捷犹胜猿猴,竟迅疾无比地在这悬崖上爬将上去。悬崖高达数十丈,有些地方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但那青衣人只要用手足在稍有凹凸处一借力,立即便可窜上去。甚至在光溜溜的大片石面之上,他也能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崖下的众人都看得心惊肉跳,皆想这人万一有个失足,跌下来岂不是立时便成了肉泥?但见那青衣人的身形越来越小,似乎已钻入了云雾之中。华筝掩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问身边的郭靖道:“那人怎样了?”
郭靖仰着头答道:“快爬到顶了……好啦,好啦!”
华筝放下双手,正好看到那青衣人飞身而起,一双宽大的衣袖在高空的劲风中烈烈舞动,如一只大鸟般轻飘飘落在悬崖之顶。
那青衣人的身法奇快无比,飞奔、攀崖,前后用的不过是短短几下呼吸的时间。到他站到崖顶时,那白雕才堪堪由空中落下。青衣人伸出双臂,极其轻柔地将重伤的白雕接住,轻轻置于脚边。白雕颇具灵性,似是感受到青衣人的善意,未曾挣扎啄咬。
十余头黑雕凶狠无比地扑了下来,铁爪钢喙不分好歹地攻击青衣人和他脚边的白雕。
“小心!”蒙古人都深知草原上雕类的凶残,一起出声惊呼。
那青衣人的身周忽地爆开一团灿烂无比的电芒,扑到他身前的群雕齐齐发出凄厉长鸣,七八头黑雕同时在空中尸首两分,伴着纷飞的血雨落了下来。只有那头大黑雕与另两头黑雕因落在后面而幸免于难,它们仓皇地看了一眼手横长剑凝立崖顶的青衣人,掉头便向远处逃去。
“好手段!“铁木真远远地看出那青衣人是汉人装束,心中起了争胜之念,在马上弯硬弓,搭铁箭,嗖的一声,飞箭如电,贯入一头逃跑的黑雕体内。在众人的一片喝彩声中,他向四周环顾一遭,举弓指着最后两只黑雕大喝道,“我们蒙古的好汉也不能落于人后,谁能射中黑雕,我有重赏!”
窝阔台、拖雷及铁木真麾下诸将闻言都弯弓相射,但那两只已被吓破胆的黑雕拼命振翅高飞,已出了这些人弓箭的射程。他们射出的箭矢未能触及雕身便劲力衰竭掉了下来。
诸将中唯一未曾出手的神箭手哲别有意要徒弟郭靖一显身手。他将自己那张特制的二百斤强弓交在郭靖手里,低声道:“跪下,射项颈。”
郭靖接过弓箭,右膝跪地,左手稳稳托住铁弓,更无丝毫颤动,右手运劲张弓。他跟江南六怪练了十年武艺,上乘武功虽然未窥堂奥,但双臂之劲,眼力之准,却已非比寻常。他凝神注视空中双雕,待到两头黑雕身影重叠的瞬间,左臂微挪,瞄准了下方黑雕项颈,右手五指松开,正是:弓弯有若满月,箭去恰如流星。那支铁箭从下面黑雕的颈部对穿而过,余势未衰,又带着这只黑雕的尸体射进了上方那头大黑雕的腹内。一箭贯着双雕,自空急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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