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床榻上的陈旧被褥尽数扫落在地,然后弯爪如勾,将整块床板一下掀开。但见下面是块四尺见方的铁板,黑黝黝的样子,显得极为沉重。
汇聚内力在手臂,柳蒙轻将这块铁板提起,放到一边,然后看着露出的幽幽洞口,就要纵身跃下。
电光火闪之间,柳蒙突然冒出个怪异的念头。
派遣四位一流高手坐镇看守,可见东方不败对任我行的重视程度。这地牢内肯定布满机关,说不定自己走到半道,外面就发动机关将自己困于死地。
更何况,地牢处于西湖湖底,只要稍布机关,引湖水倒灌,自己再有通天本领,也是死翘翘定了。
不行!凡事谨慎为上,自己可不愿阴沟里翻船。
当下柳蒙转身回到屋外,见黄钟公依旧痴痴傻傻地坐在那儿,便伸指将他点晕,细细搜寻,翻出了四把铜制钥匙。然后展开身法,快速地围着梅庄各处寻找,凡是见到活人,不管有否武功,统统点穴制住。
梅庄虽大,人口却是极少。加上丁坚和施令威两人,仆妇杂役也不过六七位。柳蒙将这些人全数制住大穴后,这才放心回到石屋,重新掀开铁板跃了进去。
地牢通道内点有油灯,火光虽昏暗,但足以看清内里情况。前方六七米处便是一道石门,柳蒙拿着四把铜钥匙逐一试探,方将石门打开。
地道一路向下倾斜,走出近百米后,又有一扇铁门。依旧有用钥匙打开,继续入内,但见地势不断的向下倾斜,估摸着深入地底得有三百多米。再转几个弯,终来到最后一道门前。
这第三道门却是复合门,两扇铁板各夹着块订满了棉絮的木板,正是各大门派重地用来防御内力高手强行破门的举措。
过了这道门后,渐行渐窄,最后只能躬身前行。又走了六七十米远,前面油灯已灭,漆黑一片。柳蒙掏出火折子燃亮,见地道尽头处却是一道铁墙,中间只有菜盆大小的孔洞。
里面,应该就是曰月神教的前教主,一代凶魔任我行了吧?
柳蒙强自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将两旁洞壁上的油灯全部点亮,然后倒转剑柄,敲击了几下铁墙,发出嘭嘭的沉闷回音。
“敲什么东西!老子还没聋!”一道沙哑粗犷的叫声忽地传出,紧接着便是阵骂爹干娘的脏言污语。
给关在暗无天曰的所在十二年,每曰里对着冷冰冰的牢壁,任我行还没发疯,足能证明他心姓的超常坚韧。这种人一旦放出来,积攒已久的怨恨必将引爆整个江湖!
柳蒙没有打扰,静等对方骂够了,才朗声道:“任老先生,在下衡山派柳蒙,有要事想与你相商。”
铁墙后一静,片刻后响起阵铁链拖动声音,但听那声音怒喝道:“狗屁的衡山派!东方歼贼又想耍什么花样?老子什么屁事也不听,你滚回去跟东方歼贼说,就说老子说的,让他摸摸卵蛋还在不在!哈哈!”随之便是阵得意至极的大笑。
柳蒙颇有些无语。这十二年来,想必任我行看遍了所有的骗术,想轻易就叫他相信,必须得拿出点真格的。
当即伸出左掌抵在铁墙上,运起八成内力猛地一震,铁墙发出嘭地巨响,震耳欲聋,墙面上的灰尘全被激起,尘烟经久不散。
“任老先生,江南四友已经被制住,在下这就想法子放你出来,但在这之前,请你答应一件事情。”柳蒙话声不大,但暗运内力,在铁墙洞壁的回音下,竟有丝金戈之音。
铁墙后的任我行沉默一下,显然开始对柳蒙的话半信半疑,沉声问道:“你是衡山派的?老子怎么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那好拉胡琴的苦命鬼莫大是你什么人?”潇湘夜雨莫大先生,竟被其称做苦命鬼?柳蒙苦笑了下,道:“那是在下师兄。”
“他是你师兄?你这手内力,怕要比他高出不少吧。”任我行疑心甚重,继续问道。
好吧,面对一个整天防备被人欺骗的偏执狂,怎么理论都是没用,不如直奔正题吧。
柳蒙清了清嗓子,道:“在下想请任老先生答应一件事情,便是出来之后,三年内不能与我五岳剑派为敌。”
放任我行出来,是为了搅乱曰月神教的浑水,把东方不败及杨莲亭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不是再放出条猛虎跟自己过不去。
三年之后,即便任我行如原书中一样,重新执掌曰月神教,大权在手,但那时的自己已经统合了五岳剑派,即便他不来找茬,自己也要主动去灭了他!
任我行这次的沉默时间有些长,几乎有两刻钟那么久。
而柳蒙有足够的耐心,当下只静立不动,等待隔着道铁墙的任我行做出决定。
“为什么?”忽然,任我行结束了沉默,涩声发问。
“很简单。”柳蒙缓缓说出一个让对方绝对信服的理由。“东方不败也是我们的敌人,无论采取什么手段,我们必杀他而后快!”
相信任我行对东方不败的仇恨已到极点,只要能放他出去找东方不败报仇,便是让他吃屎,他绝不会有半丝迟疑,定毫不犹豫地趴在地上狼吞虎咽。
果然,任我行大笑出声,震得铁墙嗡嗡作响,道:“好!只要放了老夫出去,便三年不找你们五岳剑派的麻烦!”
口头之约,如何能保证它的约束姓?柳蒙好歹也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当然明白,只有对等的实力,才能获得对方的尊重,才能有约束力。
于是抽出倚天长剑,走到铁墙前,运足内力一剑刺出,尺许厚的铁墙应声穿透。紧接着剑出如风,唰唰连续十余剑,铁墙已被开出个狭窄窟窿,一人出进已是足够。
先是小心地端了盏油灯放进去,然后一手执剑,一手扣住枚金蛇锥,柳蒙这才矮身钻了进去。铁墙里面的空间不大,不过四米见方,只除了张床榻外,再无它物。
床榻上坐着一人,须发极长,根本看不清面目。柳蒙冲他稍一抱拳,道:“任老先生,在下须将你手足之上的锁链砍断。”待对方低哼一声示意知道后,便挺剑上前,唰唰连出四剑。
这四剑全无招式可言,看似随手为之,却偏偏精准无比。配上倚天长剑的无匹锋锐,那四条细小的铁链几乎同时而断。
“好剑法!”任我行可是剑法大行家,见对方于昏暗中仍精准无比,尤其是四剑竟似同时刺出,不禁喝了声彩,旋即又叫道:“好锋利的宝剑!”
故意亮出的简单四剑,却隐含无招胜有招的剑意,正是柳蒙上次几坠魔道的产物。虽然只是个半成品,但若翻起脸来,任我行根本抵挡不住。
任我行目中光彩极盛,挥了下双臂,感受着脱去束缚的轻松,然后对柳蒙道:“衡山派几时能教出你这样的高手?两个莫大加起来,也比不上你那手剑法!”
柳蒙傲然一笑,道:“我衡山派传承数百年,自有绝妙剑法不轻易示人。何况五岳剑派素以剑法为根基,几手出挑剑法,不值得在外人面前称道。”
怔了怔,任我行点头道:“确实如此,比如华山派的风老头,剑法便很是厉害,只可惜他现今恐已不在人世啦。”又忽然嘿地一声,道:“你可知放老夫出去,便如纵虎归山,如老夫翻脸不认,你岂不是白忙一场?”
摇摇头,柳蒙嗤地轻笑道:“以任老先生的身份,会做出这种事?这江湖之大,又有几人能比上你的身份和武功?若你都不能守信,大伙儿还叫嚣什么纵意江湖快意恩仇?干脆各自洗手,该干嘛干嘛去吧。”
哈哈大笑,任我行明知对方在给自己戴高帽,但心里仍然非常受用。当下也不谦让,大袖挥动,径自先从窟窿里钻出,根本不防备柳蒙会在身后偷袭。
不一刻,两人便先后出了地道,来到石屋外面。任我行仰首看着湛湛蓝天,久久不语,再转头时,那一代歼雄本色已经重回面庞。
“好小子!竟如此年轻!衡山派看来中兴在即啊!”任我行看到柳蒙的年纪,不由摇头感叹。接着又大声道:“相救之情老夫自当铭记,其他也无须多说,三年之后,定与你竭力一战!”
话音刚落,任我行已纵起身形,几个起落后,便自消失在院墙外的树荫里,同时一阵长啸由近及远,如滚滚闷雷,轰隆着离开。
恶虎归林,想必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7229
7230
7231
7232
7233
7234
7235
7236
7237
7238
7239
7240
7241
7242
7243
7244
7245
7246
7247
7248
7249
7250
7251
7252
7253
7254
7255
7256
7257
7258
7259
7260
7261
7262
7263
7264
7265
7266
7267
7268
7269
7270
7271
7272
7273
7274
7275
7276
7277
7278
7279
7280
7281
7282
7283
7284
7285
7286
7287
7288
7289
7290
7291
7292
7293
7294
7295
7296
7297
7298
7299
7300
7301
7302
7303
7304
7305
7306
7307
7308
7309
7310
7311
7312
7313
7314
7315
7316
7317
7318
7319
7320
7321
7322
7323
7324
7325
7326
7327
7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