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来香草居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要试试易颜珠的效用，试验一下是不是真的能让人识破不了自己的幻化。李哲进入店中，那名跑堂的伙计又迎了上来，问道：“客官，有何贵干？”

    李哲一抚白色的长须，笑着问道：“不知贵店是否收购养灵丹？”

    伙计不经意地露出几分轻视的神色，回答：“收是收，不过养灵丹只是最低级的丹药，价钱便宜，没什么利润。因此，本店对这些低级丹药品质有很高的要求，品质没有八成以上的我们可不收。至于什么价格收购，我们要先鉴定一下你的丹药才能决定。”

    香草居的伙计也不是不知道不能得罪炼丹师的规矩，只是眼前这位炼丹师，寿元都快耗净了，还只能出售养灵丹这种最低级的丹药，潜力已尽，也就不太在意了。

    李哲也不多说，取出一粒优质养灵丹，扔给伙计。伙计接过养灵丹，看了一眼，显然品质在八成以上，连忙交给唐掌柜。丹药具体的品质还是要唐掌柜亲自鉴定，伙计的水平也只是半瓶子醋。

    唐掌柜鉴定丹药时，伙计继续招呼李哲，态度也是大为转变，能炼出这等品质丹药的炼丹师还值得尊重的。唐掌柜鉴定完丹药，走到李哲面前，客气的问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李哲谦和地回答道：“小姓吴。”

    唐掌柜用两指夹着李哲的养灵丹，说道：“吴道友，普通的养灵丹价值二块半下品灵石，这个不用我多解释了。你这粒养灵丹品质达到八成八，已经是很接近入品丹药的精品，可惜还不是真正的入品丹药，价值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这样吧，我出八块下品灵石，不知道道友以为如何？”价格还算公道，李哲也不反对，点了一下头。

    唐掌柜又问：“不知道吴道友有多少丹药要卖给本店？”

    李哲取出一只大瓷瓶交给唐掌柜说道：“一共是四十粒，请唐掌柜鉴定。”

    四十粒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按照一炉丹炉只有两、三粒能维持最高水准来计算，至少要将近二十炉才能炼制出四十粒品质这么高的精品丹药。接过瓷瓶，唐掌柜不禁对眼前这么吴姓老者高看一眼，一次炼制出优质养灵丹可能是运气，这么多次炼制出来，就只能是实力所致了。

    唐掌柜鉴定之后发现，除了李哲刚开始炼制的几粒，品质都在八成八左右，心中再无怀疑，再开口时，已是满面笑容，连称呼都改了。唐掌柜满脸堆笑地对李哲说：“吴大师果然是丹道圣手，一次收到这么多的优质养灵丹，我经营本店三十多年也是首次。”

    唐掌柜取出四块中品灵石，递给李哲，同时说：“吴大师，按我们谈好的价钱，一共是三百二十块下品灵石，不过一次收到这么多丹药，本店出手时也能再提高些价格，所以小店作主把收购价也提高一点，十块下品灵石一粒，望大师不要嫌弃。”唐掌柜认识到李哲的炼丹技术之高，已是这个阶段炼丹师中少有的高手了，自然想趁机拉下关系，希望以后能将李哲的丹药全包了，所以开出一个高价。

    李哲连连称谢，笑嘻嘻地将四块中品灵石收下。

    面对唐掌柜这么热情的招呼，李哲顺势取出一只小瓷瓶，交给唐掌柜笑着说：“我与唐掌柜一见如故，就不去别家浪费时间了，这几粒丹药也请唐掌柜一并收了吧。”

    唐掌柜一听还有丹药，心中大喜，笑着接过瓷瓶，打口瓷瓶一股浓郁的药香，冲瓶而出，唐掌柜向瓶中看了一眼，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掌柜快速地将瓷瓶盖上，恭敬地对李哲说：“吴大师，请楼上详谈。”

    到了二楼，唐掌柜试探地问道：“吴大师，不知道这几粒丹药是不是都是你亲自炼制了。”

    李哲故作傲然之状回答道：“那是当然。”说完，李哲脸上迅速地显出失落之色。

    李哲面带不甘之色，接着说：“只可惜，我沉迷此道数十年，直至暮年才有所成就，修为境界全部耽搁，现在想来，怕是有几分不值。”看着李哲这么逼真的表演，唐掌柜一时到不好接口说话。

    过了半晌，李哲才回过神来，连连道歉：“老朽一时伤感，让掌柜的见笑了。”唐掌柜连连赔笑。

    说回正题，唐掌柜先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当然对李哲来说这个举动多余了。唐掌柜鉴定完五粒下品养灵丹说：“五粒入品养灵丹，品质都在九成二，本店愿以一百六十块下品灵石一粒收购，不计吴大师意下如何？”

    李哲闻言价格很不错，想都没想就欣然点头同意了。对于这位如此好说话的吴大师，唐掌柜也非常舒心，就准备取灵石给李哲。

    李哲摆摆手，制止了唐掌柜，说道：“烦掌柜再给准备四十炉的养灵丹的药材，一并算帐。”

    唐掌柜让手下去准备药材，自己则试探地问李哲：“吴大师，你的炼丹技艺如此精湛，为何在下没有听说过？”

    李哲顺口编了个故事，说道：“老朽并不住在云梦宗坊市周围，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坊市，唐掌柜自然不识。若不是跟我合作了数十年老友突然离世，而他的后人决定不再经营丹药店，我也不会亲自出来出售丹药。”

    唐掌柜连忙提出合作计划，李哲也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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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中京之变

    半个月后，李哲回到了云梦下院的洞府。一回到洞府，李哲就开始全力修炼，追赶师弟们的脚步。

    下品养灵丹服下后，灵气释放有一个比较长的过程，要充分吸收炼化这些灵气，所需的时间也很长。李哲完全吸收掉一粒下品养灵丹的药力，要花六个时辰，另外还要花近一个时辰来巩固修为，以避免灵气吸收太快，而影响到根基。

    剩下的时间就用来炼丹，炼制一炉养灵丹要花四个时辰，这样差不多一天时间就过去了。周而复始，直到四十天后，李哲将买到的药材全部炼成丹药。最终，李哲得到了二百粒入品养灵丹和二百粒普通的养灵丹，出现这样的炼丹结果倒不是李哲的炼丹水平一点长进没有，主要还是李哲的人为控制。

    卖下品养灵丹赚灵石速度当然最快，可是风险太大，万一出事就得不偿失了。思前想后，李哲还是决定浪费点时间卖普通的养灵丹，慢慢积累财富。反正自己炼制出来的普通养灵丹，也是非常优质的，价值也不低，带来的风险却小得多。为了巴结李哲扮演的吴大师，四十炉药材掌柜的只收了李哲一块中品灵石，也就是一炉药材成本两块半下品灵石，炼成优质养灵丹可以卖一百块下品灵石，这已经是暴利中的暴利了。李哲觉得这个利润已经很高了，只不过多浪费点时间而以。有了足够的下品养灵丹服用，李哲已经不用为修炼速度再发愁了，反正有的是时间去炼丹，这种情况下就没有必要再去冒险了。

    炼完了手上的药材，李哲终于腾出手来全力投入修炼。李哲将一天一粒丹药改为两粒，全力修炼阴阳周天煅灵功，进度是加快了不少。可惜不到半个月，副作用就显现出来了。李哲明显感到自己对法力的控制力大大下降了，这与阴阳周天煅灵功的精要完全相背的。李哲无法，只得停止服食丹药，足足用了七天时间才重新夯实了根基。看来，一天一粒丹药已是最佳的平衡点了，再增加就得不偿失了。

    生活又恢复了老样子，一半的时间用来修炼筑基功法吸收下品养灵丹的灵气，另一半用来修炼法术和万神诀。在大量下品养灵丹的帮助下，李哲的修炼速度跟坐了火箭一样，迅速拉近了与师弟们的距离。

    对李哲的这种变化，沈宙天、王紫妍很快就发现了。不过两人发现李哲身上散发出来的法力气息，依然还是那么稳固、精纯，显然不管李哲使用了什么秘术提高了修炼速度，都没有影响到根基的坚实。两人很有默契地对李哲这种情况都没有查问，对于李哲每过七、八个月就要离山一趟的行为，王紫妍也不再阻止。

    就这样，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李哲的修为和腰包同步的鼓了起来了。到了入门的第九年，钟灵儿第二个跨入了引灵后期，宗门也赐下了一件上品法器，这让别的师兄弟们心中也燃起了拿到上品法器的希望。云梦宗如此大方，主要基于两个考虑，一方面新弟子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而法器库房里多的是，提升一下发放法器的品质完全可以应付，另一方面这几年云梦宗跟三派暗地里爆发了不少小冲突，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给新弟子发放好一点的法器，也是为了让他们在可能发生的冲突中少吃亏。

    不知道是因为这批弟子都是很有潜力的修炼人才，还是因为大敌当前，让所有人都同仇敌忾，更加卖力的修炼，反正这批弟子的修炼速度非常出众。到了第十年，所有人都达到了引灵中期的瓶颈，个个都在努力冲击引灵后期。当然，除了李哲，由于前期欠债太多，李哲还差一点才能追上众人。不出意外的话，今年追上并超过大部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以困住别人的引灵期小瓶颈，事实证明了对李哲不起任何作用，等修为到了李哲可以直接进入引灵后期。

    第十年头上的一天，李哲清点了下品养灵丹的数量，存货不多了，是时候去坊市进货了。于是，李哲和王紫妍打过招呼，就离山去了云梦宗坊市。

    这两年李哲都会在去云梦宗坊市的路上，稍微地绕一点路，刻意地在中京城停留一下，享受一下美食，顺道看一下柳思仁的情况。柳如烟在世上就剩下这一个亲人了，自己不能照顾好的话，将来见了面就不好意思了。李哲照例来到自己常去的那家酒楼，点好酒菜，就边吃边听酒客们谈论一些时事。

    无巧不成书，赵虎、张鹰、曾牛三名武将也在酒楼内饮酒，谈论周国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

    老三曾牛不解地问二位哥哥：“二位哥哥，柳大人可是大大的忠臣，为什么陛下要杀他的头。”李哲一听心中大惊，柳大人不会是柳思仁吧，可能性不小，当官的人数也有限，柳姓也不是什么大姓。

    老大赵虎放下手中的酒杯，叹了口气说道：“柳大人自然是忠臣，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两年前那场大变，柳大人运筹帷屋，为陛下顺利登基立下了头功。陛下对柳大人也很信任，登基后将柳大人直接从吏部待郎提升为右丞相，总领朝政。”李哲这才听明白了，这肯定是柳思仁，对事件更感兴趣了。

    事情要从两年前，李哲离开中京城第二天说起。

    第二天早朝时，当时的大周皇帝突然宣布立皇长孙赵义德为皇太孙，明确了自己百年之后要传位给孙子的意思。他的两个儿子晋王赵仁义，韩王赵仁信，当时就气晕了，两人争了这么多年，最后才明白完全让自己老子耍了。当了这么大的冤大头，他们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所以两位死对头下了朝第一次私下见了面，很快达成了共识，共同造反，平分天下。

    要是大周皇帝心狠点，在大殿上当场把他们拿下，关起来事情就简单多了。可惜，他们毕竟是父子，而且皇帝这么搞，多少有点对不起两个儿子，自己心中十分心虚，就更强硬不起来了。

    两位王爷联系自己在中京的势力，想直接逼宫。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直摇摆不定的赵虎三人，决定投靠皇太孙。这么一来，中京城的防务就完全在赵义德控制之下了。两位王爷也不是傻子，再呆下去不要说逼宫了，自己都有可能随时去吃牢饭。

    次日早朝，两位王爷同时提出要就藩。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两人赖在中京这么多年都不肯去自己的封地，现在却同时要走，傻子也知道安得什么心了。皇帝却很高兴，当场就批准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人走了也好，至少不用在自己眼前争斗，等我死了，你们随便怎么斗不关我的事了。

    于是，两人带着冲天的怒气各自回封地整军备战去了。刚走了一半就传来了皇帝驾崩的消息，对于侄子召他们回中京参加先皇葬礼的圣旨，两人自然是不屑一顾，真拿我们当傻瓜，回去了还能再出来。

    举办完国葬，新皇赵义德登基称帝，这一年他十六岁。

    刚一登基，赵义德就收到两个叔叔特殊的贺礼――起兵造反的檄文，要求新皇承认他们独立，将周国一分为三。虽然在柳思仁的协助下，赵义德顺利地收服了中央军团，但是他的两个叔叔拥有全国七成的兵马，兵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更糟糕的是，吴国和越国见周国内乱，同时出兵攻击边境，连下数城，想乘机捞些好处。

    大周帝国处于覆灭的边缘，朝臣们各抒已见，吵来吵去却没人能拿出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高坐在龙椅上的赵义德乾纲独断地颁布了圣旨：“起兵讨逆。起全国大军，三日后出征，先击赵仁义，再击赵仁信。所有朝臣及其家属必须全部随同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