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得六千人?还不是你潞州的人!”董璋瞪眼。

    李继韬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董璋来回踱步,双手不住搓动,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苦苦思索下一步该当如何应对。

    “将军……”

    “董将军……”

    董璋伸手制止二人,“容我思量,容我思量思量……”

    当日,怀州一共来了三波人马,向董璋求援,一波比一波急。到得第三波的时候,董璋终是下定决心,回援怀州。

    于他而言,攻克泽州那是功劳,没攻克也没太大问题,而丢失怀州,就是他的罪责,他焉能不知该怎么选择?

    就在董璋下令回师的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李继韬竟然表示,愿意领安义军同他一起救援怀州!

    “与其董将军一人回援,不如你我同行,如此对上李从璟,也有把握将其一举击溃!只盼怀州之困得解之后,董将军能倾怀州之力,回师与某一同拿下泽州,不要叫某难堪!”李继韬言辞切切。

    董璋激动的握住李继韬的手,“李将军大义,董某必不让将军威名受辱!”

    李继韬心头的苦,唯有他自己知道,作为叛将,要是泽州拿不下,他怎能安稳呆在潞州?迟早陷入坐以待毙的境地。而先击溃李从璟,免除大患,也是上策!

    ………………………………

    怀州。

    百战军攻城已经进入第三日。

    第一日头阵由百战军本部打响,之后由临时战营替补上去,昼夜猛攻,又是一日。

    到了这一天,李从璟将原先放开的西门,也在外布置了伏兵,攻城之前,调拨一个指挥的骑兵给孙二牛,并且严令:“但凡有怀州突围出去的人马,务必不能放走一个,否则提头来见!”

    投石车不断轰击着怀州城头,大军正式发起进攻之前,李从璟召集诸将在阵前训话,“一座只千余人镇守的城池,我以四倍兵力攻之,且攻城器械精良充足,但却两日不能克!之前在淇门时,我等蛰伏半载,日日苦练,自以为技精阵通,不曾想首次大战,竟将战事拖延至此,实在是奇耻大辱!”

    他这话说的其实有些违心,除却头阵是百战军本部打响,后续进攻都由临时战营担任,李从璟用他们的目的不过在于消耗怀州罢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总攻发起之前,以此为由激励士气。

    李从璟策马来回踱步,继续道:“今日日落之前,倘若怀州不克,本使亲自上阵;若子时之前怀州不克,本使宁愿战死沙场!”

    话说完,喝道:“张小午何在?!”

    “末将在!”张小午出列大声道。

    “本使令你抽调精锐,组建的陷队之士可已完成?”

    “回禀都指挥使,两百陷队之士已集结完毕!”张小午吼道。

    “好!”李从璟一挥手,“今日攻城,五千五百人皆上阵!南门、北门由临时战营同时发起进攻,而我三千百战军本部,主攻东门,务求一击破敌!”

    “传令:攻城!”

    “都指挥使传令:攻城!”

    “都指挥使传令:攻城!”

    “都指挥使传令:攻城!”

    号角声与战鼓声齐声雷动,响彻大地,三千百战军组成的军阵,齐齐发出呼喝声,踏着整齐的脚步,碾向怀州城头。在进入床弩的攻击范围时,首发一千百战军大步踏出,奔涌向前。

    上楼车,李从璟和卫道扶栏而望。

    怀州城楼,在百战军投石车的轰炸下,已经坍塌了大半,看起来残破落败,东面城墙上大段大段的女墙已经被轰碎,可以看见女墙后面的马道,城门前的吊桥已经损坏,旁边还有一辆废弃的撞车。

    呼喊间,大军已经开始接城。

    这回先上阵的,是步军指挥使吴钩与史丛达的部众。

    史丛达是老指挥使,之前在淇门时,与另一位指挥使丁茂因为民居的事,还闹过矛盾,之后李从璟让他们在军前拼酒,化解了嫌隙。吴钩年纪轻轻,自小便是孤儿,从军已经多年,是从马直老卒,才能出众,精明能干,思维很是灵活。

    冲至壕沟前,怀州城头铁箭暴雨般落下,刹那间有人中箭。吴钩一把将一名被利箭射透甲胄的军士拖回来,手中刀一挥,他身周立即有两排大盾手持大盾挡在前面,将城头铁箭挡下,同时三排弓箭手引弓在后。

    随着吴钩手中刀落下,第一排弓箭手后脚一撤,弓弦拉满,对着城头一波整齐攒射,只看见箭成点,点成箭,眨眼间落在城头。这帮百战军弓箭手技艺不凡,顿时射中不少梁军,一些个梁军直接从城头摔倒下来。

    随即吴钩手中刀再挥,第二排弓箭手利箭离弦,城头上刚有梁军冒出头来,就被铁箭当头罩下,死伤不少,吓得剩下的梁军弓箭手,连忙缩了脖子躲到女墙后面。

    盾牌手分开道来,豪桥往壕沟上架上去,城头上一个梁军将领跳脚大呼,让梁军弓箭手还击,然而不等他们如何动作,吴钩身后第三排弓箭手又是一阵齐射,一支铁箭不偏不倚射中那梁军,慌得他身旁的军士连忙拉住他后退,更是又人跳出来为他挡箭。

    三排弓箭手轮番攒射,压制城头,趁着这个当口,豪桥架好,云梯车推过了豪桥。

    这一幕让楼车上的卫道看得心神摇曳,禁不住脱口赞叹:“吴指挥使真乃智将也!”

    李从璟没说话,心里却已对吴钩再次高看。

    冲过城墙前的空地,吴钩所部推着几架云梯近了城墙,他身旁的旗官不停挥动令旗,其部将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云梯下举盾掩护,辅以弓箭手不停压制城头上的梁军,另一部分冒着雷石滚木爬上云梯,猴子一般矫健的往上攀去。

    当先几名军士,被石块砸中,掉落下来,有摔在车厢上的,还能活命,摔在地上的,八成是咽了气。

    吴钩扯着嗓子大喊,那云梯下的弓箭手,受了刺激也似,跳出来,不要命的对城头一阵阵攒射,不多时又组织起三轮箭雨覆盖战术,压制城头,给攀爬云梯的军士创造条件。

    但城头梁军也非饭桶,冒死还击,作战风格亦是勇猛。

    史丛达指挥着其部推着巢车,这时也靠上城墙,巢车比城墙要高,对敌本身有优势,他不急于架木板上城墙,在巢车上,命令弓箭手俯视放箭。那意思,竟是要先清理出一块地方来,再去上墙。

    “都给老子使劲儿放箭,别藏着掖着!前日丁茂那厮没攻上城头,这回咱们一定要让他见识见识厉害!”史丛达自与丁茂和解后,关系一直很好,但两部的争先之气,却是愈演愈烈。

    巢车上,几乎人人都是弓箭手,从各个角度,不要钱一般,使劲儿往城头放箭,城头上的雷石滚木伤不到他们,他们占尽便宜,不肯吃一点亏,那架势,倒像他们是守城的。

    眼见巢车和云梯都稳住了阵脚,李从璟下令:“令蒙三破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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