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有军士来这第一层修炼，我都会一一对他们指点指点。”军库之灵也是兴致来了，道，“并且对他们说说东湖帝国的历史，还有，你不要以为‘压力’便是第一层的修炼内容，这仅仅是第一层诸多修炼之法中的其中一项罢了。”

    “哦？”戾天冰认真聆听，疑惑出声。

    “能来此处修炼的军士一般都比较优秀，并且一年后从军库出去，他们会有一个质的飞跃，这种飞跃，并非是级别上的飞跃，而是灵魂思想等诸多方面的飞跃，这对他们未来修炼是有好处的。这些都得益于军库第一层层出不穷的各种修炼内容以及此处环境，到时候你便能体会到了。”军库之力苍老的声音传荡在这片空间中。

    闻言，戾天冰内心充满了期待。

    “前辈，这片空间到底有多大？和我一同前来的那些军士也和我一样，拥有这样的空间么？”戾天冰对于这个秘密倒是相当感兴趣。

    “这关你屁事啊？！你只管好好修炼就行了，那么多屁话干嘛？！”然而却遭来军库之灵一顿狂轰滥炸，令戾天冰老脸一阵通红。

    许久，军库之灵突然问道：“你可知道何为道？”

    “道？”戾天冰自然清楚，只是以前不在意罢了，“天地万物皆有道以及道之领域，如宇如宙，神秘莫测。若领悟出道之领域，那么对于道的领悟将会提升数个台阶，且其道也会威力更强。若按道的领悟级别来划分，在人界可分为大道与天道，大多数修士只停留在大道层次。”戾天冰自然知道，道，是很难提升的，所以他实力低的时候也没有去在意，此刻被军库之灵提醒，倒是瞬间便产生诸多想法。当然，当初很多次在与别人交战时，戾天冰都是在关键时刻通过冥冥之中的感悟去击败对手的，当然那些并不算是真正的道，那些只能算是戾天冰对于某些规律的运用罢了。真正的道……磅礴无尽。

    “道，乃是混沌中最本源的东西。”军库之灵脸色在此刻变得严肃起来，“万物之道，离不开道之本源，而道之本源，离不开道之领域。想要了解道，就要领悟出道之领域，当然在这之前有所领悟更好。而想要了解道之本源，就要走出一条完整的道，通过对道之领域的不断领悟，以大化小，以小承大，以方圆容纳方寸，以方寸衬托方圆！！如此，才有可能通过道之领域，通过一条完整的道，去感悟到真正的……道源！”

    军库之灵的声音犹如雷霆炸响在戾天冰的脑海之中。

    “而想要真正领悟一条完整的道，其困难程度不亚于达到宇宙中顶尖存在层次。像太极之道、空间之道、乃至时间之道，便是无数道之中的数条道。掌握一条道都如此艰难了，而想要掌握两条乃至数条完整的道，那简直是……”说到此处，军库之灵不由无奈，“恐怕很多普通修士都不知道何为道，当然真正领悟一条完整的道太难太难，你倒是可以在这路上，通过领悟属于自己的道，去领悟出仅次于道源的……伪道源，只是我想你应该不会愿意去领悟出那种伪道源，即便你也不可能将伪道源领悟出来。不过，伪道源终究不比真正的道源，因为它有可能衍变成魔念，毕竟伪道源没有道源那般正统！”

    闻言，戾天冰也是点头赞同，没有谁会愿意去领悟伪道源，即便真正的道源很难领悟，但是若专门去研究伪道源，那么在那条路上，那人已经迷失自己了。

    “算了，跟你说那么远的东西你也不会体会得到，因为我也还没体会到呢。道之参研与领悟，需要一颗纯净无杂念的道心，还要领悟天地万物之奥妙所在，还要不断尝试领悟自身所修之道。哎，道之领悟，难，实在太难！”像军库之灵，对空间之道的掌握，仅仅在天道中期层次罢了，它可是存在了上千年之久的老怪物，然而却没有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前辈这番话的用意是……”戾天冰恭敬拱手，他从军库之灵上一番话中听到了某些端倪。

    “你主修或者打算主修哪一条道？”军库之灵却反问道。

    “剑道。”戾天冰肯定说道，虽说他现在仅仅找到两柄天剑，但七把天剑，每一把都非凡，若他找齐所有天剑，再悟透剑道，恐怕他的实力会上升到一个十分恐怖的层次。

    “嗯……”军库之力沉吟，“剑道这一条道，虽说算是比较难以领悟，但其威能却是不容小觑。在军库第一层，你可以更快地领悟剑道，同时对其它道也会有领悟。接下来，你就好好体会军库第一层的玄妙之处吧。”军库之灵话音一落，其身形便是缓缓消散而去。

    “嗡！”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股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令得戾天冰陡然单膝向地面跪了下去，发出一阵声响。

    “这家……这前辈……”戾天冰不禁暗骂一声，不过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低声嘀咕了一声，随即费力地盘膝坐在那，正准备进入修炼之中，然而――

    “嗯？”戾天冰眉头缓缓皱了起来，只见一道手指般大的蓝色光芒在戾天冰前方很远的地方突兀浮现出来，而后缓缓地，那道蓝光飞快扩散，令得原本黑暗的空间瞬间变得蓝茫茫一片。

    “小呆……小呆！”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戾天冰想起了小呆，然而无论他如何传音，小呆都没有回答他，身边的小血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嗡！”陡然场景缓缓发生了变化，地面上逐渐有着一层白雪覆盖，而后又结成晶莹的冰块，一座座高大冰冷的冰山在远处不断起伏着，天空一片蔚蓝。倏地，陡然有着白雪飘落而下，周遭温度急剧下降，半空中飘雪飞舞，唯美如离开根茎的花瓣，一丝丝白色雾气犹如巨兽吞吐而出的气息，飘雪弥漫了这片天地。

    “冰雪之道么？”此刻戾天冰才知道军库之灵那番话的意思了。

    “呼！”半空中有着锐利的冰刃呼啸而过，地面上堆满了积雪，泡沫放肆地狂乱飞舞着。戾天冰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冰冷，那种冷，并非是单纯的**外表的冷，此刻戾天冰仿佛觉得体内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着。

    “如何领悟？”戾天冰刚想抬脚，却发现那沉重的压力还在，且这里的雪花环境完全不受压力影响。

    “连御寒都如此艰难，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一座冰雕的。”此刻戾天冰青发上已是落满了白雪，衣衫处也是有着白雪，皮肤被冻得通红。这里的冰雪明显比北雪的更加冰冷，否则不至于让戾天冰不适应。

    “但倘若抵御了寒冷，那又如何领悟冰雪之道？”戾天冰自嘲笑了，随即一鼓作气，艰难地迈出沉重的脚步，雪花从衣衫处抖落下来。

    “嗤！”“嗤！”“嗤！”“……”戾天冰一步一步地迈出脚步，他不知道他迈出一个脚步需要多大的力气，他不知道他迈出一个脚步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狂风与雪花交加，一个个脚印留在戾天冰身后。

    “呼！”“呼！”戾天冰喘息着，周遭天地灵气动荡不安，他的双脚仿佛灌了铅，很难再移动。

    “轰！”戾天冰眼前一花，随即整个人身形直接重重地朝前方倒下，雪花顿时厚厚堆积在他身上。他的手上、脸上，有着被风刃刮出的伤口，那嘴唇白得吓人，他的体温正缓缓下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花将戾天冰埋没了。这冰雪世界里，雪，是那般冰冷，狂风仍旧呼啸着，半空中的雾气愈加浓郁，仿佛从泥沼中冒出的水泡一般，即便是狂风，也吹不散它。

    ……

    “嗯？”戾天冰意识仿佛缓缓恢复过来一般，此刻仿佛觉得身处另一个环境，只见四周仿佛是冰冷的水流，一个激灵，令得戾天冰苏醒过来，冰冷的水流将他紧紧环绕着。

    “水流之道么？”戾天冰暗自嘀咕，方才身处冰雪世界时的冰冷在此刻已感受不到，这令戾天冰觉得心头仿佛缺少了某些东西一般。而此刻身处无尽流水中，那种冰冷自然比不上冰雪。

    戾天冰不知道这片水域范围有多大，水流从附近冲到戾天冰身上，令得他的身体在水中翻滚起来，还未待他稳住身形，又是一股比之前强劲数十倍的水流狠狠冲击到戾天冰身上，令他的身形掠出老远。水流肆虐着，不断折磨着戾天冰，令得他体内五脏六腑一阵剧烈的涌动。

    “冰雪之道，冰冷无比，追求的是淋漓尽致的无穷寒意。流水之道，缠绕连绵，但该凌厉时凌厉无比，追求束缚对手。”戾天冰任由水流不断冲击着自己，干脆直接闭上眼睛，沉浸在领悟之中。

    万物乃天地灵气凝结而成，万物皆有灵性。而道，同样掺杂了对天地灵气的感悟。

    ……

    “咣！”无尽水流尽皆瞬间消失，戾天冰还沉浸在对水流之道的摸索当中，脑海不断去感知那若隐若现的细微玄妙，仿佛冥冥中领悟到某种东西一般，可这种珍贵领悟却被中途打断。

    场景又变成军库第一层黑暗无比的空间，戾天冰愣愣地盘膝坐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脸颊，被冰刃刮过的痛楚感觉隐隐还存在着，灵魂仿佛被冰雪世界与水流世界带到那无尽的道法之中，戾天冰深深沉浸在对道法的领悟之中。

    戾天冰盘膝闭目，四周压力不断挤压着自己，令得他很快便从领悟中醒过来。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要分出精力对抗压力，很难集中精力领悟道。”对道的领悟，需要集中精力，不断感应冥冥中道的运转，而修炼斗气，不像悟道那般苛刻。

    “父亲，这片空间太诡异了，方才我修炼雪龙诀途中，突兀地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场景，里面有可怕的恶魔，他们嘴角流着恶心的涎水，他们一挥手便能摧毁一座山峰。”小呆在戾天冰身旁龇牙咧嘴，毛绒绒的身体隐隐在颤抖，“那些恶魔太可怕了，他们成千上万地形成一支支队伍，摧残着山峰，山峰不断崩塌破碎，而后它们又进攻人类，鲜血把河流都染红了，尸体如山峰一般堆积，太可怕了，人类修士连第十级别强者都无法真正伤害到它们。那些恶魔占据着人类的领地，对大陆进行统治，它们可恶地改造大陆，人类濒临灭绝！”小呆双眸隐隐通红起来，显然此时激动的心情令它对那空间中所发生的一切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哦？”戾天冰望向小呆，自从军库之灵对自己说出这军库第一层玄妙之处后，还说可以提升自己对道的领悟，便消失而。而后戾天冰脑海中便产生了冰雪世界与水流世界，令他真正意义上开始了悟道一途。然而小呆脑海中也同样出现了奇特的场景。

    “方才军库之灵前辈所说你可记得？”戾天冰向小呆传音道。

    “记得，父亲您刚才也经历了某些东西？”小呆略一思忖，结合之前军库之灵所说，陡然有了一丝恍然。

    “方才我沉浸在这空间布置出来的冰雪世界与水流世界之中，沉浸在道的领悟之中。”戾天冰传音，“我想，或许你同样也跟我一样，那些奇特场景是在磨砺你的道心。”杨原早就吩咐，军士可以携带异兽进入军库第一层修炼，戾天冰承受这片空间的压力，小呆也是要承受的。而戾天冰可以悟道，小呆也同样可以。

    “如此说来，我和父亲你的修炼，是同步的？”小呆疑惑问道。

    “也不全然，这军库之灵倒也神奇，按照每一名军士的情况布置出不一样的修炼之道，这其中需要的精力也是颇为巨大的，毕竟此次一同进入军库第一层修炼的军士就有三千人，再加上异兽，即便有些军士没有异兽，那恐怕也有四、五千道意识在此修炼。”戾天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