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寒从修炼中醒过来,已是午夜子时。明日就是刘正风的正日子,想到明年的明日就将是刘三爷的忌日,林寒心里是唏嘘不已:瓦岗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既然已经跨入了这个江湖,又如何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也恁幼稚了些;金盆洗手,哪有那么容易金盆洗手,就算暂时远离了这个是非圈,可总有一天会老的,要是到时候来个仇人要报仇,老迈的你又该如何面对,到时候衡山派又该以何种身份前来救援,况且远水难解近渴,有几个中途归隐的前辈能够得到善终的?终究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自欺欺人罢了。

    人还是要掌握力量才好,身强体壮时以实力为筹码,年老体弱时以势力为依靠,江湖中人不都是如此吗,既然进入了这个圈子,就不要再玩什么“我不去招惹你,希望你也莫来招惹我”的把戏,那是骗鬼的,信的人也都成了鬼。该来的终究要来,谁也躲不过,要么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中,要么事先安排后手,逃避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暗夜笼罩在刘府的上空,似乎这个夜会特别的漫长,长得让人看不到光明、看不到未来。

    翌日清晨,当东方隐隐有红光现世的时候,林寒从睡梦中醒来。当他穿戴好衣物,从房间来到大院的时候,外面已隐隐有嘈杂声,想来是刘府的下人正在做着准备,为今日的金盆洗手大典布置各项事宜,林寒也不去理会,在一片问好声中去往洗漱房。要知道昨日可将林寒给憋屈坏了,哪有人一大早起来就练剑的,还不是因为不熟悉刘府的情况,今日起来后,那是直奔洗漱房,怎么也要先解决个人卫生。

    待林寒洗漱完毕回到住处后,发现真是无事可做,只得去屋内拿出长剑习练剑法。要说前世林寒就是最不喜欢走亲戚参加聚会的,总是浑身都不自在,总希望早早就结束然后各回各家。可现实偏偏亦多无奈,就有无数的过场要你去走一遭。

    既然昨日已在众人面前露了底,林寒也不再藏着掖着,就在这院子里大大方方的演练起剑法来,和前一日不同,林寒虽仍未发挥出全力,却也将速度提到了六七成。一套《炽日剑法》在赤火真气的加成下,“嗤嗤”声是不绝于耳,竟似要将空气割裂,端端是威力不凡。只见片刻之后再也看不见林寒的身影,只能见到一团赤红的光团在院子中的空地上闪耀。

    要说林寒的这套《炽日剑法》也不过是以赤火真气驱使普通剑招,在外行看来,那是平平无奇,毫无可取之处,但在左冷禅、岳不群这等武学宗师的眼里,那是绝对要谨慎对待的,若是一个不小心,就得折在里面。

    要说《独孤九剑》是笑傲里的第一剑法,比之需要自宫的辟邪剑法都要强些,那独孤九剑讲究的就是后发先至,以不变应万变。所谓“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正是独孤九剑的精髓。

    只是如今随着眼光的渐渐高明,林寒只觉得那独孤就见就是个鸡肋。你看看有几个人能练成那独孤九剑的,除了独孤求败、风清扬、令狐冲之外,是一个也没有。看看这三个人都是哪般的人物,先说着独孤求败,在东方不败还在追求“不败”的下乘境界时,人独孤前辈都已经到了“求败”这等虚无缥缈的高深境界了,岂是一句天才就可以形容的,就是这等人也是老来才创出独孤九剑的,可以说独孤九剑就是其一身成就的总结,是独孤前辈创造出来让后人眼馋的,你以为是个人都能学的,那是一种高深境界的体现,是学不来的;再说这风清扬,在未得到独孤九剑之前,他已经是华山剑宗数一数二的高手,那个时候的华山剑宗可不是如今华山派这般大小猫两三只,那是巅峰时期五岳第一大派,就是这样风清扬也是其中名列前茅的,其天赋可想而知,如此才在得到独孤九剑后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说说令狐冲,从小练剑,在剑法上的悟性那是连岳不群这般人物都赞不绝口的,最后得到风清扬的认同才学得独孤九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获得风清扬的认可,天赋岂能差了。

    就是这样的三个人,才学得独孤九剑,只能说学独孤九剑的唯一条件就是天赋异禀,对剑法有着独到的领悟,然后在“后发先至”这等思想的引导下苦练,最终扬名江湖。

    可你看看这三个人的成就,令狐冲不及风清扬,风清扬远比不上独孤求败,独孤前辈那是求败,风清扬勉强能够做到不败,碰到东方不败还不知道谁生谁死呢,令狐冲更是连不败的边都没摸到。

    随着对基础剑法十二式理解的日益加深,林寒心中的疑惑愈发大了,要达到后发先至,那得是多么苛刻的条件啊。要洞悉对方的剑法,要在瞬间想出应付的剑招,并且要有极快的速度去攻击对方,如此才能做到后发先至。如果没能洞悉对方剑招,随便乱打一气,那是不会剑法的莽夫;如果没能在短时间内想到应付的方法,那是等着对方的长剑往身上戳;如果没有极快的出手速度,就算有了破解的方法,却早已失了先手,能否保命都成问题;如果做不到这三点,还要去追求“后发先至”,那是嫌命太长,属于非人类。

    林寒不禁要问:要去熟悉对方剑招,那得花费多长时间,好吧,或许是林寒本人境界还太低,还不能够领悟那般比之慕容家“斗转星移”这等绝学更高层次的东西,就算不用怎么学就知道对方剑招好了,但后面两条可没法取巧。

    看看第二条,瞬间破解对方剑招,好吧,这条也不难,只要对剑法有过人的领悟,破解剑招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如魔教十长老那般破净五岳剑法,不过那些剑招用于突袭还有些效果,作为常规手段就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至于第三点,林寒就要发笑了。既然有那么快的出手速度,还练个屁的“后发先至”,你一剑过去,别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去练傅红雪的“拔刀诀”不是更好,三寸内无敌。

    虽说林寒也追求出击速度,那是因为体内的冰、火真气运行快于常人,兼且林寒也只是以速度取得先手,随后步步紧逼,以最省力、最短距离连招,就算如此,还要以右掌防备对方。

    先出手尚且不敢说占得先机,这后出手还能先至?林寒只能感叹自己境界实在是太低了,十一年的苦练都练到狗身上去了。

    好在笨人有笨法,既然有着速度上的些许优势,干脆就将其发挥到极致,抢占先手,步步紧逼,速战速决。这也正是那《炽日剑法》的精髓,以攻代守,步步不离对方要害,攻其必救,只要对方用的不是大关刀、长枪之类的兵器,又如何能够无视林寒的攻击。再加上长剑上那霸道的赤火真气,以及右手抽冷子时不时给对方来一下,林寒相信没有谁敢无视自己的攻击,就是独孤九剑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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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金盆没洗手

    今日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衡山派刘正风刘三爷金盆洗手大典的正日子,打巳时起,就不断有武林同道前来道贺。无论是认识的,抑或不认识的,都要前来给个面子。

    先前就有交情的,无论是否对刘三爷突然举办金盆洗手大典心存疑惑,都是早早的来到衡山城道贺,至于原本没有交情的,也想过来混个脸熟。虽说刘三爷就要正式退出江湖,可与四海的朋友之间的交情还在,从前想要交结却苦于无门的,如今倒是逮到个好时机,所以只要还留在衡阳境内的武林中人,都会前来拜会一二。

    如此,从巳时起,就不断有客进入刘府,偌大个刘府是门庭若市,好不热闹。自用过早饭后,林寒就回到歇息的房间不曾出来,一则是正戏未到,二则是太过吵闹,令人心烦。

    临近午时,林寒才从房间中出来,径自前往刘府大厅。一路只见形形色色的江湖中人从大厅进入内堂,真真是络绎不绝,想来就算以刘大财主的富裕举办这等规模的宴席也得耗费不少银子,好在前来道贺的武林同道自不能让刘三爷做这等亏本的生意,俱都提着丰盛的贺礼前来。

    若是这刘三爷还有来日,多举办几场这般规模的宴席,只要退出江湖,重出江湖,再退出江湖的这么来回折腾几趟,想必收礼收到手抽筋亦不再是梦想。

    当林寒来到大厅正殿时,见刘正风、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及其门人都在帮着接待客人,将那些江湖豪客是高兴坏了,何时见这些大派弟子如此好声好语的对待自己,真是托刘三爷的福啊。

    话说五岳剑派在江湖上那自是同气连枝的,所以岳不群等人在这里迎接众武林同道也算得上是半个主人,倒不是逾礼的行为。

    见林寒进来,刘正风急忙上前,问道:“林贤侄也过来了,刘某这边繁忙,倒是有些接待不周,望贤侄莫怪才好。”

    林寒见其在如此忙碌中尚要亲自上前迎接自己,知道多半是对自己颇为顾忌。遂摇头说道:“岂敢劳烦刘师伯如此,小侄不过是前来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刘正风说道:“这倒不必,贤侄有心就好,众同道差不多都到齐了,大典也要正式开始,只是不知令师是哪一位,是否已经到达刘某府上。”

    林寒说道:“小侄这一路上也看过,似乎家师仍未赶到,想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或要晚些时候才能到达,刘师伯不必在意,想来家师也不愿意耽搁师伯的大日子,请师伯照常进行就好。”

    刘正风笑道:“如此也好,那贤侄就与泰山、恒山众同门坐在一起,可好?”见林寒点头后,对向大年说道:“大年,准备开始吧。”

    见不再有武林同道进入,岳不群等人也停下手中的动作,被刘正风迎向左右两侧主位坐定。

    像这般大场面,如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余沧海这等掌门、派主级别的人物自然是要坐在主位的。虽说林寒的武功未必就逊色于他们,但终归是初来乍到,地位尚浅,坐于主位是往往不合适的。这终究是个排资论辈的世界,武功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在江湖中的威望要来得更重些。

    林寒也不以为意,非常乐意的站在泰山派与恒山众尼之间。五岳剑派中除了嵩山派以外,林寒最没有恶感的就是这北岳恒山派。抛去立场不同,对“定”字派的几位师太,包括定逸师太,林寒是比较尊敬的,那真是以慈悲为怀,远不是那灭绝师太这等人可比的。

    当众人都已排定座位后,刘正风上前走在红地毯上,拱手说道:“多谢各位前辈英雄、同道好友屈驾光临,参加小弟今日金盆洗手之庆典;各位厚谊隆情,刘某有生之年定当铭记不忘。”

    正当众人一团和气时,有衡山弟子来报说张大人驾到。那刘正风当即立刻出迎,将被晾在当场的众人弄得好生不解,随后在岳不群的建议下,俱要出外看个究竟。

    待众人也出得大厅后,见那刘三爷正跪在地上接旨,竟是被朝廷授予参将之职。众人是看得云里雾里,要知道这江湖与朝廷可谓是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各有各的规则,一般朝廷是不会参与江湖之事的,否则极易生变,闹出事端;而江湖中人除犯奸犯科之外也是不会与官府朝廷打交道的。

    如今这堂堂的衡山刘三爷却要做个小小芝麻官,以刘三爷的财富,又不必贪图升官发财,这是何苦来哉。

    在刘正风与那张大人你情我浓互相追捧,刘正风更是使唤徒弟送上大笔金子时,那岳灵珊却是一语道出其中玄机:刘师伯这官原来是买来的。

    刘正风离得远了些,但林寒就站在旁边,自然是将岳灵珊的话听个正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说:他人见刘正风与那张大人这般客气,只道两人平日有所往来,互相帮忙罢了,不想这小师妹却是能想通其中关节,亦是心思剔透之辈,倒不像表面那般天真。

    只是在林寒看来,那张大人虽说是一脸笑容,与刘正风侃侃而谈,却是掩饰不了眼神中对刘三爷的畏惧,对于刘正风没有丝毫意思让入大厅也是不敢有任何不满,反而借机下台匆忙离去,果真是花点银子那么简单?恐怕也有刘三爷的威逼在内。

    不论刘三爷在其间耍了什么手段,但那圣旨终究是被刘正风迎进大厅供了起来。如此这般刘三爷才道出退出江湖的隐因,众人如何能够接受,自是一番劝解,然则刘正风表现得相当坚决。

    毕竟是其家事,他人只是给些意见,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其手上,其态度如此坚决,这金盆洗手大典自是要进行下去的,不过林寒却是一脸戏谑的看着刘正风,只听门外传来一声:且慢。

    随后自有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大嵩阳手”费彬携带两弟子前来,那两嵩山弟子林寒也甚熟悉,正是那徐铮和李季。

    只见费彬右手拿着一面大大的令旗,正是那五岳盟主令旗。待众人望过来时,费彬高声说道:“刘师兄,奉左盟主之令,请刘师兄将金盆洗手之举暂且押后。”

    徐铮那小子从费彬右边望向里面,一眼瞧见站在人群中的林寒,张口就要喊人,却被林寒以眼色阻止,林寒可不想没有一点意义的就被暴露出来,如此又有何乐趣可言。

    再说那刘正风一听左冷禅竟要插手其金盆洗手之事,而且是早不来、晚不来,恰恰是踩着点赶到,如何还不知道是其有意而为之,这真是打脸啊,还是一巴掌双响。

    刘正风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在还有些许理智,可不敢和嵩山派这等庞然大物硬碰,只得委婉的表示此等私事不必奉令旗行事。

    只是不管刘正风如何作为,都没有好结果。今日费彬来此,自然是计划好的,心中有底,口气自然就硬了,活脱脱就是个二愣子,就是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就算是天门道人在其中调和,也没有丝毫作用,实在是相当不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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