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让开,不然我先杀了你。”我凝视着王启泰――你怎么搞不清状态呢!你身后的那个家伙在离间。我要把这个恶种子杀干净。

    “锦年这孩子是学仁用性命保的。小空,多杀无益。已死一人,何必再造杀孽?――你和小芷也曾是孩子啊。难道当时我兄长和老族长会因为你们的出身,而预防性地下杀手吗?――小孩子,是能改变自己的。这是我的信念。”

    过去一年多的事在我脑中闪回,我心里一阵柔软,把手从王启泰的手臂抽回,从纳戒取丹药为他敷上,温声说,

    “学仁长老要保那个孩子的意志比我要杀那个孩子的意志强,我为了你们,放过他。”

    素锦年的人影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鹿台下的城楼轰的打开。蒋义山率领精甲明艳的兵卒霍地冲出,森冷的长枪和黑洞洞的火铳瞬间把其他心怀不满的人群压制。

    慕容芷一身正装从鹿台下的城门款款走出。

    “把乱民全部拘拿,收缴尽他们的兵器,一切听候管领大人发落。”

    “得令!”元限、言知礼齐声道。

    “真是英主之风,可惜偏生为女娃。”王启泰讥讽了一下。

    “小芷见过小王长老,前讨逆将军卒后你就一直在南岛石塔守丧,北岛的议事大厅也不去了。现在的讨逆将军兼属国管领大人要见你真难得很呐!”

    她笑了一下。

    “我们里面说去吧。把那些人先关一阵小黑屋,”我想了下,对蒋义山说,“到晚上放回去和家人团圆过中秋。”

    ――臣民犯下对自己的诸侯动刀子的罪行,这已经是我对他们最大的宽容和最轻的惩罚了。

    ……

    我把稍微养得壮实的九色小母鹿从花园里唤到道场的宴厅里,亲手为她喂了一颗青苹果。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这是古乐府的诗句,古代你们儒门的圣贤就知道九色鹿是了不起的祥瑞,是仁慈和美好的象征。可是那群恶少对这样幼小可爱的灵兽都能下手,他们都是长眼睛的吧,这么流转着光辉的鹿难道都看不清楚吗?”

    我不想做长舌妇,但是一想到当天的场景,就气愤难平,

    “我是进猎场的规矩是没有讲清楚,但稍微有人心的人都知道不能杀死如此萌萌然的弱小生灵吧。我是海盗子,但我从小就知道不能那么做,只有罗刹国来的妖才从孕妇肚子里挖婴儿肉吃吧。素锦年这种儒门的子弟却比我污烂的多。”

    ――至于称我海盗子我也不打算做素锦年的罪名。本来我就觉得我是海盗我自豪,这种鄙视老子爹的家伙才真没什么货色。

    我把当天素锦年冲撞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小芷也可以证明我这一月都在外面,压根不可能发出什么催命的金牌。

    “我知道你这孩子天性纯良,但是也太率性了。金牌的事情不符合你的性格,你是一条筋的人,我误会了,向你道歉。但我们儒门也有句话:伤人乎,不问马?――再如何,你为一条鹿的性命去拔掉六个人的手,这也讲不过去吧。”

    我嘟了下嘴,实际的情况是我拔手并非为鹿的性命,是那六个人不问情由地直接向我挥刀,如果我不是金丹,不是要被砍死了吗?

    素锦年必然在言辞上颠倒过是非,把原委胡说一气。

    “我做的还不够爽利。”我冷笑了下。是该一命换一命,当初蛮好一拳打死那小子偿鹿命,省掉今天许多麻烦。可恨学仁长老为他的烂玄孙白抵了一条命。

    “我知道你小子脑子又在转什么坏主意了。反正,我要你保证不能为这件事再追究任何人。被你关押的百姓,素锦年和他的侍从这次都放过。以后有错,你再惩治他。不过,我会尽量督促锦年改过的――他的资质很好,也有希望晋升金丹,日后能做你的帮手的。”

    我哼了一下,

    “知道了,我不会让好人吃亏的。”

    ――坏人嘛?哼哼。

    “其实,小王长老,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呢?”慕容芷亲手为我们沏好茶,忽然插了一句。

    “恩?一次不幸的误会而已。”王启泰截然道。

    “我和小空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们儒门讲男子十八岁成年,但十七的小空已经能独挡一面了。可你却还在像刚登岛时那样,对我们如同孩子一般训斥!――请问,你有没有考虑过小空的威望?王长老见闻广博,史书里有哪个臣僚对新继位的诸侯挥刀呢?――依我的意见,素锦年他们死一百次都应该!”

    一向温柔的慕容芷词气第一次对王启泰如此严峻,我虽然知道她犯狠的时候是这幅模样,但王启泰是首次领教。尽管他仪表淡定,金丹的我却清楚感到他惊疑的气颤动。

    我悄悄捏了下她手,不要把老头子吓坏了。

    “小空是老族长亲自指定的继承人,他的前程无比远大。他的伟绩你看在眼里,缺的只是威望。你当初也知道要宣扬小空,可现在却帮着那些恶少、乱民起哄,不是在削小空的面皮吗?素锦年连小空是海盗子这样猖狂的话都说了出来?是谁教他的,知道小空出身的不就寥寥几人吗?明显学仁私下里就不屑他。哈哈,素锦年说什么长老们没几个看的起小空的,不是把内幕透出来了吗。你们儒门的人可真不乖啊,军中的将士和归降的土著都比你们识趣多了。学仁,就是该死,死的太晚了!”

    “喂!”

    我目视小芷,她今天太亢奋了,毒舌乱嚼。是我把她变坏了,女人一旦把心全贴在男人身上,什么疯事都做得出来。我以后得规定她只能做家务了。

    “图穷匕首见。慕容芷,你的刀子已经磨好了吗?”

    王启泰一言不发地听慕容芷发泄完,只是说了一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报以冷笑。

    “我的头颅在项上,你随时可以来取。”

    王启泰挥袖扬长而去。

    “无礼。”慕容芷把茶具捏成细砂般粉碎。

    ……

    “今天你话说得太多了。”

    我为小芷洗妆的时候讲,我们和王启泰的宴会不欢而散。

    “催素锦年死的金牌是我用你名义发布的。”慕容芷忽然道,“上个月和你好之外,我就忙了这一件事。哼,敢骂我们是海盗,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唉,以后我们可不能贪玩,要抓紧练功。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玩也玩尽兴了,再不许放纵了。”

    “恩。”我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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