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以完全没有被周围的环境影响,抽出最后一支箭,同样的动作。人群又回到了之前安静的状态,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那支箭不负重望,又稳稳扎在靶心。在人群再次涌起的欢呼声中,可以一拉枣糕,枣糕转身走了回去,一回到起点,时间刚刚好。

    这时候监考人员也开始不淡定了,在下面议论纷纷。这种射法完全脱离这么多年来的考核模式啊!但是考核标准也没有规定一定要马跑多快,一定要跑到终点,也没有说什么时候才能射箭啊!只规定骑着马就可以了。几经斟酌,判定因为可以并没有违反考核规定,也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到了起点,应该给予分数。就这样可以以最高分打败了行乐变成了第一。

    回家的路上,行乐骑着一匹老马,他的马虽然老但是依旧很健壮,跑得比大多数年轻力壮的马都快。可以骑着枣糕在旁边显得格外矮小,看行乐的时候得仰着脑袋。

    “行乐,我抢了你的第一名你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会呢,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本来就知道你射箭准,没想到居然这么准!”

    “呵呵,过奖,过奖!”可以抓着头皮笑笑,枣糕也跟着嘚瑟。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弟!”

    “嗯,我记在心里。”

    走着走着可以忽然听到什么声音,“行乐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行乐停住了马,马蹄声消失了,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这时他们听到从前方传来“呜,呜~”的声音。

    “就在前面,的确有声音!”行乐说道。

    可以跟行乐到前面一看,出现的画面差点把可以吓死。阿黄躺在路边,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在那边呻吟,气息微弱,一动不动的。

    可以马上下马,跑到阿黄身边,抱起阿黄说道:“阿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阿黄看到可以来了,舌头舔了他一下,很吃力得摇着尾巴。他好像坚定地认为,只要主人来了,就要摇着尾巴欢迎他。

    “不要摇尾巴了!不要摇尾巴了!你不要乱动!到底怎么了?”可以检查了阿黄全身也没有伤口,难道吃坏什么东西了?但一想阿黄从来不随便吃东西,也不可能啊。

    这个时候行乐在一边说:“阿黄不会是老了,寿尽了吧,就像白眉道人一样……”

    “不可能,行乐你放屁,阿黄还能活很久的,不会死的……”可以说着眼泪就哗哗往外流,阿黄用舌头舔着可以掉在手上的泪水,像是在安慰可以。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阿黄你快点好起来啊!”可以抱着阿黄着急得全身颤动着,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曾经跟阿黄在一起的画面一下子都涌到脑子里,第一次抱着阿黄的时候还是一条什么都不懂的小狗,还经常咬他。可以看着他长大,他也看着可以长大,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一起追逐着跑,一起抓鱼,一起吃饭,除了行乐之外只有阿黄是他的玩伴。一想到阿黄就要永远离开自己了,一阵阵酸苦在心头泛滥,又从眼角流出来。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行乐你说怎么办啊?我不要阿黄死!”行乐红着眼睛在一边看着,他也没有办法。

    “对了,对了,麒麟果,我有麒麟果,奶奶说吃这个能长生不老!”可以马上从怀里掏出那颗珠子,用力一扯,挣断了绳子,取下来往阿黄嘴里塞。

    “快吃,快吃啊,阿黄,吃了就好了!”

    阿黄闻了闻,看了看可以,一口吃到了嘴里,嚼了嚼发现根本嚼不碎,也没有力气嚼了,就一下子吞了下去。

    可以着急得看着阿黄,这麒麟果是他唯一能治好阿黄的东西,真希望它立马见效。

    就在等待千年难遇的麒麟果见效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很微弱但是他们却能够听清:“可以啊,可以,你奶奶出事了,在地里突然晕倒了,你快回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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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听到这个噩耗,可以忽然眼前一黑,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放下阿黄,一抹眼泪,什么都不管了,拔腿就往家里跑。一路上他都神情恍惚,看不清周围的东西,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他将看到什么样的场景,眼泪又止不住掉下里,心里越发慌张。一天中怎么忽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可以边跑边抹着眼泪。

    原本想把自己得了第一这个好消息告诉奶奶,没想到在村口看到了倒在路边的阿黄,奶奶又出事了。可以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了方向,跑回家的时候也好几次差点跌倒,多亏了跟在后面的行乐扶着。

    奶奶躺在床上,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可以家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么多人。他喊了一声奶奶就挤到人群中,一直挤,挤到了戚奶奶身旁。

    奶奶看着可以来了,艰难地伸出手,可以一下子握住奶奶的说,奶奶,奶奶地叫,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奶奶两瓣嘴皮子动了起来,说话声音很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的:“可以啊,奶奶是不行了,你也长大了,要知道照顾好自己……”

    “不要啊,奶奶你不要丢下可以!”可以哭得已经分不清脸上的眼泪鼻涕了。

    “我的乖孙子,你爷爷给我的任务,我也算完成了,你能长这么大,这么懂事……”戚奶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可惜的是,你爷爷还没有回来……”奶奶的眼泪突然哗地流了出来,“我等了十二年了,我没有时间了,为什么他还不回来……”

    “奶奶……”可以叫着奶奶,戚奶奶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这次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吐了出来。周围的人看了,有的低着头,一脸忧伤,有的捂着嘴也跟着哭泣。

    “可以,奶奶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念书,将来当官,当大官。你要记住,咱家的什么东西都不能卖,宅子,地,田,都不能卖,那是你爷爷苦苦打拼来的。”

    “不卖,不卖!奶奶你别死啊!”可以哇哇的哭了起来,感觉奶奶真的要离开自己了。

    “不要哭,不要哭……”戚奶奶一边帮可以擦眼泪一边说,“奶奶从来没有怪过你爷爷,从一开始他救了一无所有的我之后,他答应我的什么都做到了。有了这个家,很温暖。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他说好的,从来不会骗我。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等他了……”

    “你也别怪他,别怪自己的父母抛下自己,他们跟我一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奶奶的气息越来越弱,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可以只能尽全力克服自己的抽噎声才能听清。

    “奶奶不是没钱,”说着戚奶奶伸手从床底掏出一个布囊,鼓鼓的,周围的人马上把头探了过来。“也不是小气,只是奶奶一直存着,真的当奶奶离开的那天你能用这些钱照顾自己……”可以接过沉甸甸的布囊,心里很是后悔当初说的那些话。

    “还有你爷爷给我的聘礼,那颗……”奶奶伸手往可以脖子上摸,却没有摸到那颗玻璃球,着急得想要起身,拽着可以的手一个劲地问:“你从小戴的那颗珠子呢,珠子呢?”

    可以抽泣着,要解释道:“阿黄吃了,它……”

    奶奶握着可以的手慢慢脱落,掉在了床上,吃力地看着可以说:“狗吃了没用……”就闭上眼睛,断气了。

    可以摇着她的身体,奶奶,奶奶地叫,哪怕奶奶能再多跟自己说一句话,却再也没能够叫醒奶奶。

    奶奶出葬那天,除了腰鼓队的老太太,行乐和他奶奶,村长带了几个人来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可以爷爷来这里的时候是新居户,家里没有祖坟,于是戚奶奶被葬到了自家的一块地里,孤零零一个坟。上面写着“先妣魏氏玲儿墓”右边几个小字“嫡孙戚氏可以立”。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既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能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人是哭不出来,苦也是说不出来的吧。

    一开始每次从学堂回来,可以还是会大声叫几声奶奶,发现没人回应,才一个人静静进屋。整个宅子只有可以一个人,似乎更大了,从大门到后院的路变得好远,本来伸手就能拿到的东西变得不再触手可及。床也没有以前舒适了,被子也变得不暖和,躺在上面,可以常常做噩梦,半夜惊醒,睁开眼睛看到周围黑乎乎一片。就算有月光从窗口,门缝洒进来,也是那样冰冷,沉静。

    行乐的奶奶叫行乐跟可以说让可以跟他们去一起住,可以拒绝了,说还有很多田地,这么大的宅子和奶奶的坟要守着。也有很多人跟可以说要买家里的田地,可以统统拒绝了。随着时间推移,可以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堂叔经常会过看可以,他说:“你奶奶出葬的那天我也来了,只是站得很远,你奶奶不喜欢我。”

    他很照顾可以,经常带一些吃的,用的来看可以。可以婉言拒绝了很多次,但是堂叔依旧坚持来。堂叔无妻无子,大概是把可以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了。村里的人看在眼里,都说堂叔是在打可以家田地的注意。可以心里清楚,堂叔不是这样的人,奶奶也并不是讨厌堂叔,只是心里有了爷爷之后,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一年后,堂叔死了,村里给他立了坟,在很远的一个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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