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乐:“直到要交卷了我还是什么都没写,交了白卷。”
可以:“什么字都没写,那,那你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批卷的人搞错了……”
行乐:“应该不是的……”行乐先是低下了头,又转头看着远方的连绵不断的山,跟蓝天交接在一起。
可以:“那为什么……”
行乐:“我也是是昨天晚上才知道,我父亲是朝廷的大官。原来我父亲还活着,我有父亲,你知道吗,可以!”行乐兴奋地看着可以,双手摇着他的肩膀。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没有父母的日子,也早就习惯了,但是一听到自己的父亲还活着,行乐感到的是莫名的喜悦和激动。
可以:“所以……不管你写了什么,甚至什么也没写都能够……”他感到眼前一黑,行乐的前途看起来一片光明,但这片光明的一部分像是从自己那里抽去的。
行乐:“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可以低下头看着潺潺的流水,他忽然明白了,无论行乐写的文章好不好甚至有没有写,他都是能当官的,是本来就注定了的。他跟行乐根本不是一路人,他有一个在朝廷当大官的父亲,至少他有一个父亲。
可以想着想着脑子混混沌沌的,慢慢起身,朝着身后回家的小径走去。周围依旧绿草茵茵,流水潺潺,依旧鸟语花香,晴空万里。行乐没有叫住他也没有追上去,他也知道无论他现在说什么可以都听不进去,心里对他感到莫名的愧疚,觉得自己像是欺骗了他。何况自己说到自己父亲的时候还表现得那样开心和激动,把自己春风得意表现得那样彻底,完全忘了可以的感受。
之后的日子可以整天无所事事,陷在深深的痛苦中,似乎已经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希望行乐来找他,但又不想见到他。其实作为朋友此时他应该给予行乐的是祝福,然而可以觉得之后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不是一路人了。行乐也再没有出现过,听说他要准备去当官了。可以正处于人生的低谷期和转变期,人是很爱比较的动物,过得好不好,幸不幸运都是相对的,似乎科举的失利和行乐对他的打击让他对人生彻底失去了信心。枣糕还是一直呆在院子里,阿黄却整天不在家里,进进出出,很忙的样子。
行乐走了,没有跟可以告别,只是托人给可以送了一封信。
可以:
此去不知何时能归,愿早相逢,犹若知己。
曾经点滴记忆犹新,愿君任视吾如兄弟,十余年之深情,怎敢忘却。
愿君安康。
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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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可以看了信之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本来随着时间压制下去的情绪,突然有泛滥了起来。本来觉得是行乐对不起自己的心变成了觉得自己对不起行乐。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也不曾欺骗自己,而自己却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好,不仅没有去送别,甚至这么多天了连个面都没有见到。他这一走真的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
他把信叠好放在怀里,然后端起一碗饭,上面拌着各种菜,拨了一半到另一只碗当中。
“阿黄,阿黄,吃饭了!”
可以看着门外,没反应。
“阿黄,阿黄,你去哪里了,最近怎么越来越不着家了!”
喊完之后,阿黄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看了一眼可以,“等什么啊,过来吃饭啊!”
阿黄又把脑袋缩了回去,然后露出一个屁股,耷拉着尾巴,一般阿黄紧张的时候才会这样。
“阿黄,你搞什么!”
阿黄又把屁股缩回去,探出脑袋,看了看可以,又看了看后面,然后慢慢走了出来,脑袋还不停往后看。阿黄整个身体全部出来之后可以刚想说话,后面又出来一个脑袋,然后慢慢又出来一个身子。可以一看,是一条女狗。
阿黄摇着尾巴朝着可以走过来,后面的女狗也跟着阿黄摇着尾巴走过来。阿黄到可以面前坐下,那条女狗也跟着坐下,跟阿黄寸步不离。阿黄突然带自己的女狗回来让可以有点吃惊,但是想到阿黄整天不归家铁定是在外面养女狗了,天天去约会。可以一拍自己脑子,早该想到啊,阿黄也早该找个伴,生一窝狗崽子了。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也感到一丝的欣慰。
可以看着看着感到哪里不太对,那条女狗跟阿黄一个颜色,长得挺可爱,感到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全村那么多狗,可以一下子也想不到哪条是哪条。就在他打算不去想了的时候忽然一个激灵,这条母狗不是上次跟阿黄一起看到和那条黑狗交配的那嘛!
可以的那丝欣慰突然又被沮丧代替了,他希望阿黄找一条单纯的狗作伴,即使找不到很高尚的,也别找被别的狗搞上的啊。他想责怪阿黄但是直说又怕伤他的心:“阿黄,你能接受你的女狗曾经跟别的男狗在一起还发生过关系吗?更何况当时你还亲眼看到的。”
阿黄抬头看着可以,然后转向那条女狗,用鼻子拱了拱她的脸,眼神是那样温柔,让可以想起了那天阿黄远远看着不肯离去的场景。
或许阿黄真的很爱那条女狗,才能不在乎她曾经的一切。
这时候阿黄先看看可以,又看了看地上的饭菜,像是在说:“能吃饭了吗?”
可以会心一笑,把自己的那半碗也放到了地下。阿黄摇着尾巴过去吃,那条女狗还坐在原地不动,阿黄转头给了她一个眼神,她才慢悠悠走到另一只碗面前,摇着尾巴吃了起来,期间他们还互相看看彼此。
可以似乎也想通了,明白了什么,凝视着天空,眼神从来未有的深邃。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更何况那都已经是过去了。
一天清晨,可以带着阿黄和枣糕又来到奶奶的坟前,这个时候行乐已经离开有近一个月了。他还是一样为奶奶清理的周围的杂草,可以从枣糕背上拿下一株苦子树的苗,种在奶奶的坟边上,等它长大了就能为奶奶挡风挡雨。可以浇了水,用力拍了拍土,起身站到一边说:
“奶奶,可以当不了官,我想跟父亲一样去外面闯出一番事业。可以也会变成像爷爷那样坚强勇敢的人!读书人读万卷书是不够的的还要行万里路。我决定带着阿黄和枣糕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定有人需要我,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停留。”
当时奶奶留下的钱少说也有一百两银子,到现在可以细数正好一百两,全部带上作为路上的盘缠,准备上路。
可以刚要出门发现这样不太好,一百两全部带在自己身上要是丢了就全丢了,于是他把一百两银子分成四十两,三十两,三十两,分成了三拨。自己身上带四十两,枣糕身上留三十两,阿黄身上绑上三十两。阿黄身上绑了个布囊还挺开心的,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价立马提高了。枣糕背了两麻袋草,可以生怕他饿到。
可以又挎了一把弓和一筒箭在枣糕身上,这是可以唯一会使用的武器。就在出门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几声狗叫身,阿黄回头,可以跟枣糕也跟着回头,看到阿黄的女狗站在门口。阿黄绑着银子好像挺重的,走路起来有点晃晃悠悠,走到她面前,女狗马上停止了叫唤。
阿黄站在她面前,样子很决绝,女狗抬着头看着他。阿黄又上去嗅了嗅她的脸,一往情深地看着她,然后转身走了回来。女狗在身后又开始叫唤,可以跟枣糕又回头,阿黄却一直在往前走。可以好像忽然明白了狗语:第一次仿佛是在挽留,第二次却是在送别。这扇门前到底有过多少离别。
可以心里早就打算好,决定北上,去北京看看,去看看皇上住的紫禁城。出门的时候很早,村里只有稀稀落落一些忙碌的人,即使注意到了可以,也无人问津。这不仅没有加重他离乡时候的忧伤,反而觉得这样更加平静,因为别人目送的眼光才是最伤人的利刃。
两个时辰之后可以就到了县里,这个时候人们正慵懒地起床,吃着早饭,连出来的太阳都是懒洋洋的。他们继续往前走,可以不想留在这个慵懒的地方。出了县城大概二十里路,阿黄走了这么久似乎是累了,拼命吐着舌头。这时他们正好遇到了一个小店,便决定停下来休息,吃点东西。
可以一下马,枣糕马上躺在了地上,着实把店小二吓了一跳,用手指着枣糕惊呼道:“客官,你的驴死了!”
“这是马!马!”
小二伸着脖子看了看,“你的马没事吧?”
“没事,人累了要躺着休息,马就不能躺着休息吗?站着多累啊,能放松吗?”
小二听了感觉很有道理,“原来如此啊,看客官这么多行李,是准备上远路吗?”他看了看枣糕身上的两只大麻袋。
“那不是我的行李,是他的。”说完,枣糕用嘴扯开一直麻袋,把头伸进去大口大口地吃草。
小二还没对眼前的场景做出反应的时候,阿黄好像闻到了什么香味,猛地站起来跑到可以面前,看了看可以冲着前方叫唤。可能是因为站得太猛了,阿黄身上的布囊松了,跑过来的路上银子哗啦啦全部掉到了地上。可以连忙下去捡钱,小二站在一边瞠目结舌。
可以把银子装回布囊,重新紧了紧之后说:“小二,来碗阳春面吧,哦不,来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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