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母亲都站起身来,沉默的看了看兄弟俩,良久之后,原烈对秦氏道:“刚才的事情,你不得对其他任何人说起。这事非同小可,当心祸从口出,给我们家带来灾难。”秦氏点点头。

    看了看自己的连个孩子,原烈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招过两个孩子,揽在怀里:“爹这些年做的不好,经常打骂你们,也苦了你们的娘。爹对不起你们!”哥俩从记事起几乎从未被父亲这么亲近的抱在怀里,紧张的不敢动弹,只是不做声,原烈看着哥俩:“爹不应该把自己的痛苦加在你们身上。爹保证,以后不再那样对你们,希望你们能原谅爹!”

    说完放开兄弟俩,站起身罕见的微笑起来:“你们哥俩去玩吧,我和你娘说些话!对了,家里刚才的事情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明白吗?无论是谁,都不要说出去,爹希望你们能牢牢记住!能答应爹吗?”

    “嗯,记住了!”兄弟俩看见父亲的笑脸,开心的应道。

    “去吧,别跑太远了!”摸摸哥俩脑袋,原烈便挥手让兄弟俩离开。

    哥俩高兴的拉着手跑了出去,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

    待得阿宸哥俩跑远了,原烈看着秦氏,脸色凝重:“我必须再次提醒你,刚才的事情,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天地将要发生大变化,至于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刚才的事情,万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秦氏摇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什么大变化,我只希望一家人能平安健康的过完一辈子。特别是他们兄弟俩,我不希望他们能做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只要他们安分平静的生活就好。”

    “当初因为加入军队的事情,因为我父亲的反对,数次不能遂心愿,我一直心里有疙瘩。可是,他是我爹,我不能忤逆他的意思,更不能置家庭于不顾。”原烈平静中带着一丝不甘,“可是身为男儿,我有我的志向和抱负,凭借军功来出人头地,搏个光耀门楣、封妻荫子,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奈何苍天弄人,让我这些年过的人不人鬼不鬼。”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烈内疚的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们母子过的不开心,我的脾气不好,伤害了你和孩子。可是,每次醉酒之后,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的心魔太重太深了。当初的心愿不能实现,我自然希望能在孩子身上看到希望,可是,他们哥俩从小也没展现出什么特别的天赋,并不适合修习武道和灵师,我如果教习他们武道,前途渺茫,我从此绝望,心魔作祟,人也变得堕落了。”苦笑一声,原烈继续道:“现在想想,实在愧为人父,也愧对于你!”

    似乎刚才那个印记,使得原烈从心魔之中解脱清醒过来了,开始认识到以往自己的诸多不是之处。

    秦氏看着丈夫,轻声道:“我只是一个平凡女子,相夫教子,安稳一生便是奢望,既然你现在能醒悟,我想为时不晚,一家人平安就好。”

    原烈摇头苦笑:“多少人能得以平安过一辈子啊?很多时候,不是你想怎样便能怎样的。今早的事情,让我更加有种感觉,这兄弟俩,恐怕不简单。虽然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守住秘密,不该说的千万别说,是目前保护他们最好的办法了。”

    见到丈夫说的凝重,秦氏也是点点头。

    独自一人坐在屋里,原烈心中忐忑不安,作为一名曾经的武道天才,虽然荒废了修炼多年,但是,那分悟性和对天地感悟的灵性却不曾消失,今晨出现的奇特印记,给他强烈到深刻至极的震撼,自己虽然不算绝顶天才,但也有自己的自信和自负。可是,早上这个前所未闻的印记却让自己深深的敬畏甚至恐惧。武修,修身淬体的同时,也是感悟生命和天地宇宙,那印记似乎就蕴含了无与伦比的神秘和威势,那种丝毫无法反抗的压迫,现在还依然在心头萦绕不去。可是,早上他却同样能感觉到自己孩子身上的神秘,特别是阿宸面对印记时的非常表现,让他震惊的同时又深深的担忧,是福是祸,自己已经无法预料,更无法干预,可是,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

    或许,可以去找找忧河禅师看看。

    ......

    小半个时辰后,阿宸兄弟俩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哥俩就喊肚子饿的慌。

    “娘,刚才镇上的老疯子直盯着我们看,好吓人啊!”小岳边往嘴里扒饭,边说道。

    “哦,没事,老疯子人虽然疯了,但是不会伤害人。”原烈随口应道。

    看着父亲和往日截然不同的温和脸色,哥俩感觉特别的高兴,吃的也特别香。

    饭后,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按照往日的习惯,原烈都是一个人出门干活,甚少带上妻子和孩子,除非有时实在一个人忙不过来。但是今天早上,却把阿宸叫到跟前:“小宸,今天你和爹一起去看看忧河大师吧。待会让小岳去找丁先生,给你告个假。”

    “哦,爹,今天干嘛去找大师啊?嗯,很多人都说忧河大师很了不得,我也想去看看。”见得父亲不复往日的阴沉,阿宸快活起来,话也多了起来。

    “嗯,今天没什么活要干,爹带你去看看大师。对了,带上一些菜蔬,路上经过菜场时候再买些甜糕,给忧河大师带去。”

    “哦,知道了。”

    忧河禅师在阿宸出生前几年,云游到此地,便在天和镇外十数里外的九知禅寺安身不走了。九知禅寺坐落于镇外的九知山上,九知山山势不高,却是奇峰处处,清泉汩汩,林木清灵可人,风景极佳。来过九知山的人都说这里人杰地灵,不是平凡之处。自然的,九知禅寺名气很高。但是,因为九知禅寺规定极严,不允许香客随意上香许愿,更不允许外人到处游玩。故此,这九知禅寺反而地位尊崇。忧河禅师虽然来这里才数年光景,但是因为禅理精深,慈悲悯世,广为天和镇一带的人们所知,深受敬重。更有去过帝都的人,回来后说,忧河大师在京城,也是声望威隆,妇孺皆知。只是不知为何来到此处长住不走了。忧河大师的到来,更使得九知寺声名远扬。

    原烈失意之时,曾经数次来过九知禅寺,并有幸见过忧河禅师,双方交谈,忧河禅师对原烈的悟性和慧根大为欣赏,原烈对于禅师的智慧和见识广博也是倍感折服。故此,原烈和忧河禅师算是老相识了。

    一路上,阿宸快活的直找父亲说话,原烈似乎也放下心结,加上心怀愧疚,也是和颜悦色的对儿子的问题耐心的回答。

    “爹,娘说,你曾经是一只雄鹰,镇上的武者当中,能胜过你的人不多吧?”阿宸好奇而小心的问道,望着儿子那渴望的眼神,原烈嘴角抽搐了一下,默然叹了口气:“是的,爹以前是一名很不错的武者,虽然人家叫我‘原门烈鹰’,可是,武者之中,高手那么多,一山还有一山高,谁敢说自己是无敌的呢?”似乎在缅怀自己曾经的荣耀,原烈失落中带着一丝自豪和不甘:“不过,当年,爹凭着自己的努力,在短短的数年时间成为三品百炼武者,还是相当厉害的啊。”

    “哦,爹你好厉害!”阿宸崇拜的喊道,“对了,爹,我能跟您练武吗?”阿宸小心翼翼的问道:“林胤都进城给灵修师当徒弟了,他说,成为灵修师很难很难,但是,练武还是要容易一些的。我也想做一名很厉害的武者。”

    儿子纯真渴望的眼神使得原烈不敢直视,难道要告诉儿子,自己当初是认为他根骨天赋不够,才放弃教习他武道吗?况且,早上的事情,更让他对自己的儿子有一种不敢轻易下结论的疑惑。

    沉默了一下,原烈正色对阿宸道:“小宸,爹现在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爹今天带你去找忧河大师,也想问问忧河大师这个问题,一会到了九知寺,我们请教下大师,好吗?”

    “哦,那我们快点赶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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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不是天才 二

    第五章你不是天才(二)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原烈带着儿子来到一座山脚下,这山头不高,约莫数百丈高下。但是远远便能见得山上奇石险峰不少,山中林木绿意盎然,更有数道飞瀑隐现其间。在那临近山顶的地方,绿树掩映之间,有个古朴庄重的庙宇藏身于其中。走的近些,便能看到寺庙布局顺应山势,又巧具匠心,汇集了满山的灵秀之气。

    看着眼前的风景,阿宸惊叹:“爹,这里好漂亮啊,难怪忧河大师喜欢这里!我也好喜欢这里啊!”

    原烈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走吧,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忧河大师了。”

    行到九知山下,父子俩见得上山路口已经有不少人似乎正在那休息。近前看时,能看到这些人应该是一个队伍的。队伍中数辆车撵,其中一辆豪华的车辇很吸引人目光,这车辇通体白色,周身描绘着金色花纹,饰品大多是金银色流苏,华丽的顶盖工艺精湛。车厢外壁上有一个半月状的纹章,衬着一朵云絮,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拉车的是两匹崇云角马,崇云角马产自一个叫崇云的地方,那儿的角马身高体健,耐力极好,奔行迅速,角马双耳较长,形如双角,故此被称为角马。据说崇云角马有魔兽血统,饮食要求苛刻,必须鲜食净水,况且角马身价不菲,普通富贵人家买的起,却用不起。

    车辇周围,是数个衣着靓丽的美貌侍女,和数个劲装打扮的武者,还有十数匹神骏的马匹。看这阵势,又是大地方来的贵人。原烈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发现这支队伍似乎在等候主人。原烈知道,外来求见忧河大师的人,都在山下停下车马,步行上山,一来遵循九知寺的规矩,二来是对忧河大师的敬重。

    眼前这些武者体态彪悍,眼神凌厉,显然修为极高。原烈悄悄的查看一番,这些武者至少达到五品真髓之阶。真髓武者,精气神凝练通达,神气充沛,举动之中心随意动,技击之时,力量随心而发,威力无比。其中一两个武者,原烈无法窥知他们的修为,估计达到七品凝元之阶。凝元境界的武者,已经不是原烈所能知道的了。原烈越看越惊心,赶紧转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带着儿子朝山上走去。看着原烈父子离开,这些武者眼中的戒备才放松下来。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低声说道:“公子一大早就赶上山去了,如今还没回转,难道那忧河大师不愿见公子?”另一个声音应道:“公子身份尊贵,忧河大师应该能给这个面子吧?”

    “你说,那忧河大师真的有传闻中的那么神么?他的名声,在我们天风郡都是广为人知啊!”

    “我也只是耳闻,不清楚实情啊.....”

    阿宸跟着父亲一边上山,边频频回头看着那山下的队伍。从小就在镇子长大,几乎没离开过天和镇五十里范围,虽然时有一些富贵人家来天和镇,但是这次,这些外来的队伍让他特别好奇。直到看不见了,阿宸才问父亲:“爹,那车马真好看,那些人哪儿来的呀?他们干嘛来了呢?”

    原烈笑道:“爹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外地来的,也是去找忧河大师的吧?”

    天和镇传言,忧河大师禅理精深,智慧超群,许多人都前来求见大师指点迷津,寻找出路。而能得到大师指点的人,都能拨云见日,受益匪浅。由此,忧河大师声名远传,倍受尊敬。坊间又有传言,忧河大师乃是域外得道高人,行走世间,只为能世间证道,寻找至高无上的神迹而浪迹红尘......

    凡此种种,给忧河大师添上各色神秘光环,让人心生向往,期盼能谒见大师,聆听教诲。因此,镇上经常能见到许多外来之人求见大师,其中大多身份尊贵,气度不凡。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超然如天人的忧河大师,为何却委身于这个平凡的小镇山寺中,数年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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