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高槛,门内两旁耸立着八个高大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无比精美的浮画。
“少爷!”八个身着劲装的灰衣汉子拱手相迎。
他继续走着,穿过又一扇拱门,四周开阔起来,广场中央一个巨大的高台伫立于四面楼阁之间。他环顾左右,原本空旷的广场上此刻站满了人,他们看向中央的高台之上。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周身被云气环绕,一双坚定的眼睛看向天际,双手握拳的那一刻,喷薄的云气直射苍天。人们伏下身体,天地之间仿佛只存在于他。
床榻上的少年忽然紧锁眉头。
在那虚无缥缈的梦境中,周围的一切迅速变幻。原本广场上站立的人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世满地的碎冰和碎石。高台上站立着两人,一个双手覆着云气,一个白衣怒目悬冰。青石台面被一道道细小的划痕遍布,几处台面破裂出大小不一的石坑。
对峙的两人剑拔弩张,下一刻,一块冰晶化作流星飞箭,一团云气变幻利刺激射,针锋相对。
床榻上的他,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梦境又变得灰暗。天空被灰云遮蔽,他来到了另一个地方。大地一片猩红,在他的身后事巨大的城墙,他又看到了,少年双手浑厚的云气涌入一个突兀于平面大地的巨大的云气罩子。里面的一切正随着云气罩子的厚重而变得模糊。
留在他眼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白衣少年决绝的笑容。那道身影世如此熟悉。
“不!”床榻上的他突然睁开双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喘着粗气,双眼迷离,充满了疲倦。他从被褥中感受得到自己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回忆不起刚才梦境中的情景。只觉得胸口闷的要紧,呼吸之余伴随隐隐作痛。
“做噩梦了吗?”一到声音细细传来,微小的让人不可察觉。他偏过头去,一个青衫少女守在床榻边,轻轻皱起的细眉掺着点点忧思。
他撑起手臂,想要坐起,但身体一阵疲软,胸口的痛袭遍全身。又咬了咬牙,终于支撑不住,倒向床榻。却有一双细腻的小手扶住他的双肩,将他放平。他定睛细看,那少女正俯身靠着床榻,伸出玉一样的皓腕,轻捻着手帕,为他擦去额头上汗珠。少女忽然发现他看着自己,不禁一抹红霞映上双颊。
“醒了?什么时候醒的?”门外传来疾呼。
“刚刚!”有人应答道。
“太好了!”门外脚步声渐近,人虽未入门,但年迈之感从言语中流露,虽未看到本人,但老成持重已从他人尊敬的语态中表露出来。
房门被打开,众人拥着一位老人匆匆进来。他突然想到起袭击中指挥人们战斗的那个声音,当时夜色正浓,只听出此人年岁已高,却未见其容貌。
“爷爷!”少女侧身回头向老人嗔娇。看见老人的那一刻,让少年倍感意外。
那老人虽两鬓花白,但却满面红光,神采奕奕,步履稳健,身体行动全然没有苍老的意味。他小心从屋内桌角取来小椅,靠着床榻轻轻坐下。
“唉,不服老不行啊!没走几步,就觉得双腿酥麻,不比青年的壮力了!”他笑着说,两眼仔细踱视少年的面色。
少年揭开被褥,支起手肘,意欲起身做礼,老人连忙劝止。
“公子何须多礼,若不是你舍命搭救,杀死了狼王,这孤僻野村的百十来人怕是得命丧狼腹了。”
老人重新将被褥盖好,并细心理好被角。
“我睡了多久?”
“两天。公子昏睡时满是不安,口中似乎是念叨过一个名字。”
“名字?”他顿了顿。“是什么?”
“怕惊扰了公子,也没有进门,听得模糊,想是公子那夜被狼王袭击留下的阴影,产生了噩梦吧。”
“也许......”他扭动身体,感受到体内的虚脱。心中暗骂自己的大意。
“公子倒不必忙于起身,如果不嫌这小村简陋,大可在此寒舍住下调息几日,疗养好身体再下榻不迟。”
老人迟疑一会,又匆匆补充道“公子若不想留下,也请务必留下食顿正餐,接受我们由衷的感谢。稍晚,便请马车将公子送......”
“不必了,我愿意留下的。打扰了几日,还多需你们照顾,我才能够安然无事。现在又怎能再劳您费心。”
“甚好,甚好。”老人喜上眉梢。
少年目光转向一旁。“小韵,名字真好。”少年细细打量。“人也漂亮呢。”他哈哈一笑,全然不管周围攒聚的人群中熙攘的耳语和少女娇羞的容貌。
老人笑容满面。“说了这般许久,也没有请教公子的大名,真是......”老人满脸堆笑,一副讪讪的表情。
“云傲,叫我云傲就好。”
“云公子!”众人抱拳,齐声喊道。
云傲匆忙补充,“叫我云傲就好了,大家不必如此客气的。”
“是的,云公子。”老人一脸严肃。
“额......那个,有,先吃的没?”云傲赶忙从名字的问题上岔开,估摸着自己得过几天备受尊敬的日子了。
“是。对!”老人别过头去。“快些叮嘱一下让他们把饭菜准备好,端来这里。”门外有人回应,急匆匆的跑去。“小韵,你去看着点,别让饭菜做糟了。”少女悄悄瞥了一眼云傲,在众人嬉笑的眼光中溜去。
“既然公子身体欠佳,我们也不应多做打扰,便让公子休息就好。”老人起身拱手,便引着众人离去,临出门还不忘在嘱托一声“好好休息”。
“不知老伯尊姓大名?”云傲恍然想起。
“微名不入耳,哪谈得上尊名,老头我姓‘浦’单字一个‘城’。”
“多谢了,浦伯。”
门被轻轻关上,世界又安静下来。
名字?少年心中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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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家
往后的两三天中,云傲大吃大喝,颇有些随便,却让浦城倍感亲切。虽从外表衣着感觉到少年显赫的身世,但这少年全没有那些他所见过的大家的狂气。
云傲下床后,老人天天拉着云傲到处转悠,也不忘带上小孙女浦韵。说是四处转转有利于身体恢复。
云傲不置可否,无奈地漫步了几天。却也和浦韵慢慢熟络起来。得知这个年轻的女孩幼年就丧失了父亲,同情的心理让云傲对这个女孩格外关注。浦韵本就乐观天性,这种他人带来的亲切让她感到格外温暖。稍些天,两人便以兄妹相称。
不久,青峰口一场盛大的宴会举办,尽管众人的的喜悦显得有些沉闷。但是寄寓美好的话语仍然让云傲感到十分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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