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考一场,只考策论。时间两个时辰,从辰时一刻开始,到午时一刻结束。
第三日考医学、西学、杂学等非传统的科目,任何考生都可以前来参加。答对者给予加分,答错者减分。
识字、算术、策论三科每科总分一百。医学、西学、杂学三科题目较少,每科只有十道题目,总分也只有五十。
卯时一刻。天空刚刚放亮。程皓就早早的起身,排队在考场之外。
程皓是这次参加科举的士子中唯一一个秀才,他本人虽然年少,但是却出自富绅之家,也算是年少成名的英才。与李翰赵瑨等或是得罪权贵、或是家破人亡的士子不同,程皓本人是主动来投的第一名有功名的读书人。
他出身豪富,少年时就比较叛逆。思想也与常人大不相同,常常想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虽然他少有才名。早早的考中了秀才,但是因为离经叛道的思想怎么也隐藏不住,所以才不被考官所喜欢,连续两次乡试也没能高中。
这一次刘宣开办科举。程皓不顾亲朋的反对,冲破了重重阻碍赶来应试,在平阳府几千个秀才中也是第一人。
排在他深厚的落魄文人名叫袁镇,看上去二十多岁,早年间上过私塾。但是此人记性不好,三番五次连一个童生也考不中。因为家境贫寒,此人一直非常落魄,最后只能以走街串巷与人算卦为生。
这两人的性格差异,生活习性非常之大。现在却在同一个考场中为自己的前途拼搏。两人考试的牌号也紧紧相连,距离也只有一步之遥。
等到了辰时一刻,第一场考试已经开始。这一场对于程皓而言非常简单。仅仅半个时辰,程皓就默写出了一千个不同的汉字。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眼见没有错别字,卷面也没有污点,就早早的将考卷上交考官手中。
这一次科举的主考官共有四人,分别是军医处长冯吉仁。霍州知府李翰,刘宣的文书赵瑨。再加上刘宣本人。从主考官的人选上来看,就可以知道刘宣对于这次科举是多么重视了。
这一场对于大部分读书人都比较简单,等到了交卷的时间,几乎所有的考生都完成了答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程皓啃了几口干粮稍微打了一个盹儿,就迎来了第二场考试。
这一场考算术,主要题目大部分改编自九章算术等传统算经之中。程皓抬眼望去,只见这些题目密密麻麻,居然有五十道之多。对于算经,程皓虽然有所涉猎,但是毕竟不是非常精通,毕竟他毕生大部分时间,几乎都用来背诵四书五经,。
“今有二人同所立.甲行率七,乙行率三.乙东行,甲南行十步而斜东北与乙会.问甲乙行各几何。”
“今有户高多于广六尺八寸,两隅相去适一丈.问户高、广各几何。”
“今有共买物,人出八,盈三,人出七,不足四。人数、物价共几何。”
程皓越往下看,越发觉得头晕脑胀,他只能知道第一第二题可能出自勾股一章,第三题应该是九章算术的盈亏。他虽然对于算经之类的杂书有所了解,不会彻底抓瞎。但是想要解开这五十道题目,几乎已经是毫无可能了。
程皓大致看了一眼,将自己有些把握的题目算出了五六道,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只见已经到了交卷之时。对此程皓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将自己的答案交了上去。
考完了这一场,第一天已经过去。第二日只考一场,就是策论。对于策论程皓非常了解,毕竟唐宋之时就是以策论为主,像六国论、过秦论之类的名篇,程皓也是倒背如流。
这一场策论的题目为“论各朝税政得失”,凭借着深厚的文学功底,程皓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篇策论。虽然他的答案空洞无物,几乎有些文不对题。但是相比于上一场的煎熬,这一场程皓几乎是如鱼得水,相当轻松自在。
考完了策论,三大主科已经全部考完。剩下的医学、西学、杂学都是加分科目,程皓本人既不通医学,对于西学更是从未听闻,只对于杂学有些了解。所以他明天只会选择杂学科目的考试。
与程皓相反,袁镇虽然没有考上功名,但是却自学过算经。他本打算即便不能中举,也能给人当一个账房先生。遇上了第二场考试,虽然题目有些艰难,但是袁镇还是答上了三十多道题目。
至于第三场,袁镇这种底层的读书人更不可能写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策论。他只能勉强将就的胡扯了一番,在文章中痛骂了朝廷几句,糊里糊涂的将这一场考试应付过去。
至于第三天的加分科目,袁镇对于医学稍有了解,也只准备参加这一门的考试。
在这些士子忙忙碌碌之中,三天的考试终于完毕,两日之后就是放榜之时,也不知道谁能高中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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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科举四
几天时间转眼过去,今日已经是四月初十。到了辰时三刻,就是放榜之时。
山西也算是文脉昌盛,在北方的几个省份中,除了山东之外,是中举最多的一个省。
虽然因为士绅的敌对,前来参加科举的只有四百余人。但是此时此刻,对于平阳府来说最重要事情就是这一次科举了。尤其是在郭城临汾县,街头巷尾、客栈茶馆,到处都是议论科举的人们。
对于明代的百姓来说,世界上最尊贵的就是读书人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宋真宗那首劝学诗无疑极大地鼓舞了以后的读书人。
经过六百年重文轻武的发展,中华大地之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已经成为最大的道理。
读书已经成为最光荣的行业,高中举人就能当官,就意味着尊贵的地位。再加上明代有功名的读书人还有经济政治上的种种特权,科举早已经成为百姓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纵然平阳府的士绅还是心向朝廷,但是对于底层的百姓来说。无论是在明廷治下,还是在秃匪手中,对他们而言几乎没什么不同。只要稍微给他们一些利益,让他们生活安定,他们就能成为刘宣治下的顺民。
尽管很少有士绅支持,但是刘宣仍然组织力量,准备好了宴席、花炮,还让文采最好的李翰写了一篇花团锦簇的祭文。
眼见时间越来越近。马上就到了放榜之时。一些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挤到府衙门外,他们踮着脚,脖子长长的伸出来。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个不停。
临汾城中央的几家酒楼客栈,此时也是热闹非凡。凡是有些余财的应举士子,基本上都聚集在这几家客栈酒楼当中。
他们这些候补官员,虽然大部分都是落魄之人。但是在此时此刻,他们也自觉地脱离了底层的百姓,除了少数人之外,没有一人进入拥挤的百姓当中。
虽然刘宣已经说过。凡是参加考试的读书人都会高中,竞争的压力已经很小。但是分数的高低。仍然会决定在场之人的命运。
城东何家酒楼,在二楼的一间雅间中,迎着窗户坐着一桌读书人。这几人正是参加考试的程皓、袁镇、孟真、艾皋、宋德义、廖光器六人。
这六人中程皓出身巨富豪绅之家,袁镇则饥寒贫困。艾皋是霍州城的游方郎中,孟真则是屡试不中、心怀怨望的老童生。至于宋德义、廖光器二人,一人为临汾县的县吏,另一人则为商贾的账房先生。
几人出身如此不同,现在却能坐在一起喝酒,正是因为这次科举的缘分。这些人中,只有程皓家资丰厚,他虽然跑出来参加科举,已经被他的老父亲当场除名。但是他的母亲仍然给了他一大笔盘缠纹银。
这些天来,他们吃住在阳曲王府,花费都由公家所出。所以程皓带着的三十两黄金现在一分未少还在手中。这次他们在何家酒楼吃酒的花费,也理所当然的由家财丰厚的程皓提供。
眼见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众人或多或少喝了几杯酒,稍微有些头脑昏沉。
现在刚刚过了卯时,距离放榜之时还有多半个时辰。而众人因为喝了一些陈酒,也逐渐敞开了心胸。尤其是程皓此子。此人虽然少有才名,早早的闻名安邑城中。但是却天生叛逆,胆量也远超常人。正是因为这种性格,此人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随心而动。
程皓满满的斟了一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脸色悲戚的说道:“老父亲听闻我投奔了秃匪刘贼,差一点儿就要悬梁自尽,现在已经将我逐出家中。”
“族人如此绝情,就是害怕受我连累。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在我看来,刘将军麾下铁甲上万,精兵不下于三万人。只要朝廷不拼死一搏,只怕也奈何不了拥有山河险要的刘将军。”
“现在关外有兵强马壮的建奴,去年十月还入寇了京畿,京畿附近被建奴先后攻破十几城。面对凶猛残暴的东掳,明廷不可能不在三海关囤积重兵。”
“更何况现如今关宁军已经成为半独立的军阀,虽然因为辽饷的因素,现在还受朝廷控制。但是关宁军都是辽人,辽东将门在关外广有良田,只怕也未必会服从朝廷的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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