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白小娥端了一杯水出来说道:

    “喝吧凉开水。”

    第三天,沈梅根早早的就背着画架来到了水寨的村口,还没到九点,所以白小娥还没来,沈梅根只好耐心地坐在地上等白小娥。

    八点半的时候,白小娥突然出现了,沈梅根看到白小娥,高兴极了。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沈梅根颇感意外地问白小娥道。

    “你不也一样,我还要问你呢!”白小娥倒打一耙反问道。

    “我?这个。。。。。。”沈梅根反被问到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白小娥了,只好不知所措地不停挠后脑勺,其实就是因为喜欢人家,但实在难以启齿。

    “别挠了,再挠脑浆都挠出来了,我不问就是了,快说画画的事吧。”白小娥不再问沈梅根为什么来这么早了,只是揪着自己搭在胸前小辫子有几分害羞地问沈梅根画画的事。

    “去我的住处吧,这里太热!那里凉快又清静!”沈梅根对白小娥说道。

    “我叫沈梅根,上海人,你叫什么?”沈梅根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眼前这个只见了三次面就把他的心偷走了的女人说道。

    沈梅根把白小娥带到住处,那里是沈梅根在水寨村子里租的房子,虽然只是租三个月,却交了半年的租金,半年的租金也不过几百块钱而已,房东觉得大赚了一笔,沈梅根又觉得实在便宜,所以没费什么周折就租了下来。屋子不大,但空间足够沈梅根用了,屋子很干净,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摆设也很简单:一个写字台,一把椅子,一张床;墙角堆了几个画架,在画架上,还有两幅没完成的画作;在写字台的旁边,是个老式的衣柜,衣柜的门没关紧,白小娥隐约看到里面挂着几件很体面的衣服;在衣柜的旁边是个脸盆架,上面有洗漱用的东西和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毛巾;床底下有个行李箱,这个行李箱似乎在告诉外人这个男人早晚是要提着它离开的。

    “这屋子收拾得真干净!”白小娥有点吃惊地对沈梅根说道,是褒奖更是喜爱,她爱这种干净利落。

    “与其说是收拾得干净,倒不如说没人来保持得干净!”沈梅根谦虚地对白小娥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来了就给你弄脏了呗!”白小娥似乎又抓到了沈梅根这个倒霉蛋的小辫子。

    “不是那个意思,你来这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你弄脏呢?”沈梅根再一次不知如何是好,开始爱了,也就开始乱了。

    白小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副懊悔的可怜像,懊悔自己又说错了话,懊悔白小娥又误解了自己,天生的善良在召唤白小娥的良知,她告诉自己对眼前这个人不能再那么刻薄了,因为她能感觉到他喜欢她,基于这一点她也不应该再去难为人家,要给眼前这个男人足够的面子,想到这里主动叉开话题道:

    “什么时候开始给我画画啊,快开始吧,我都等不及了!”白小娥其实一点也不急,因为她根本就知道画画是怎么一回事,她只是单纯地知道画这个画,她要和眼前这个城市来的男人一起完成,想到这里白小娥心里又泛起了层层涟漪。

    “你先椅子上坐一下,我先准备准备,马上开始!”沈梅根兴冲冲地对白小娥说道。

    给白小娥画画对于沈梅根来说的确是件令他幸福的事,这次出来写生,也是带着老师布置的毕业作品《清纯泉水》的任务出来的,他去了好几个地方,也没能找到灵感,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交稿了,可是他的作品还是一张空白画布的状态,他都要急死了,但又没办法,油彩和调色板还有板刷就在画布旁边放着,可就是没有把它们串起来的灵感,直到沈梅根遇到白小娥。他发现白小娥就是他生命当中的那湾泉水,那么地清纯,与其说是女人,倒不如说是女神!一个专为摄他魂魄而出现的女神。

    爱在无声无息中开始,注定在无声无息中结束,但它对相爱的人来说,一定是海枯石烂的刻骨铭心,永远在彼此心中,长长长,常常消,虽然常长常消,但最后袒露的却是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沈梅根原来那张空白画布也渐渐被油彩一点点填满,而他跟白小娥的关系,也像这幅画一样,一天天地变得色彩斑斓,一天天地变得充实。

    记得那是一个上午,八月份的南方,酷热难挡,虽然没做体力活,可还是会出汗,弄得浑身湿哒哒的。这天沈梅根和白小娥仍旧像往常一样,沈梅根画,白小娥坐。而今天的气温,让白小娥大汗淋漓,以至于汗液打湿了上衣,由于白小娥穿的衬衣很薄很修身,所以衣服沾到了身上,少女的曲线完整地暴漏在沈梅根眼前,白小娥胸前的凸起随着呼吸而一起一伏,很是撩人,让人想入非非,沈梅根放下了画笔,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好美,真的是一湾泉水。。。。。。”说完鬼使神差般向白小娥走去,白小娥也站了起来,用一个少女的清纯,去迎接沈梅根爱的着陆。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发现你所暗恋的人,也一直暗恋着你。

    沈梅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白小娥也喜欢着自己。

    两颗年轻的心相互吸引到了一起,默契地牵手,足以牵出爱的藤条,缠绕在俩人身上,让他俩那么接近,无法分开;两个人的热度,将满腔热血点燃,燃烧了青春,锻造了刻骨铭心,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在那个上午发生了,没有声音,没有痕迹,不需要语言,更不需要承诺,最真实的不是长久的拥抱,而是真情地自然流露,真情地水到渠成。

    那个上午以后,沈梅根和白小娥的对话变得更少,没有了沈梅根的愚钝,也没有了白小娥的调侃,只有白小娥的认真端坐,还有沈梅根画笔刷过画布的沙沙声,因为在沈梅根和白小娥之间已经建立起了默契,根本不用语言的交流,因为此处无声胜有声。

    白小娥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有月的晚上,白色的月光像爱人的脸庞一样美,月光把外面照得像白天一样亮,沈梅根突然来到她家门口,用俩人特有的暗号----口哨声把白小娥叫了出去,看到白小娥站在沈梅根面前,沈梅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怎么了小沈,哭什么啊?”白小娥不解地问沈梅根道。

    “我爷爷去世了,明天一大早回上海奔丧。”沈梅根无比伤心地对白小娥说道。

    “那是应该回!”白小娥十分体谅人地说道。

    “我回去办完丧事,毕了业我就跟家里人说我们俩的事情,然后回来娶你,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吧。”沈梅根勾画着他和白小娥两个人的美好未来。

    “我等你,可说好了要回来哦,拉钩!”白小娥很信任地说,心中也充满了对幸福生活的无限憧憬。

    “你的画还没画完怎么办?”白小娥突然说到了关键的问题上。

    “我的画关系不大,马上就要完成了,就差你那个歪歪的辫子没画了,现在交给老师也可以了,等我回来再看到你,再把它画完好了!”沈梅根收住眼泪对白小娥道。

    白小娥手里摆弄着自己的小辫子,含情脉脉地看着沈梅根,看得沈梅根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即将与心爱的女人分别,心里油然而生一股酸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白小娥看着也挺伤心的,把沈梅根抱在了怀里,什么也没说,只是抚摸着情人的头发,用心安慰着情人的悲痛,活像一个家长抱着一个悲伤的孩子。

    白小娥放开沈梅根,看着沈梅根手腕上的佛珠说道:

    “把你手上的珠子放我这,你回来我再还给你!”

    “这可不行,这是我爷爷给我的,听我爷爷说是慈禧太后戴过的,我爸知道我把它给你了,不得打折我的腿啊!”沈梅根拒绝白小娥道。

    “你是不想再回来才这么说的,哼!”白小娥提高嗓门道。

    “哪有!给你,说好了啊,回来后你要还给我。”沈梅根从手腕上摘下那串佛珠,十二分舍不得地递给了白小娥。

    分别了,真的分别了,沈梅根跟白小娥打白小娥家大门口分开以后,独自回到住地,默默地收拾着行李,看见画架上没有画完的《清纯泉水》中的白小娥在对自己说话,叮咛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早点回来娶她,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第二天一大早,沈梅根拎着行李箱,背着画架,匆匆来,又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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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白小娥足足等了沈梅根一年,并为他生下了儿子,由于白小娥未婚先孕,孩子一生下来,就寄养在弟弟家,当时弟弟家的孩子也刚出生,比白小娥的孩子早一天,也是个男孩。由于不想让乡亲们知道那个孩子是没结婚的白小娥生的,一是怕丢人,再有就是为了白小娥的以后着想,要是被外人知道白小娥没结婚就有了孩子,那么不守妇道还了得!带着一个孩子怎么能嫁出去?思前想后,最后白家老俩口决定把孩子先抱到白小娥弟弟家寄养,先养大了再说,白家人统一口径说是白小娥的弟媳在县里医院分娩时碰巧遇到这个小孩子,因为孩子的父母还没登记结婚,所以刚一出生就被遗弃在了医院,白家人看着可怜就带回家自己抚养了。这么对外一说,倒也合情合理,没引起外人的疑心!可能是注定的吧,白小娥弟媳的奶水特别好,两个小孩吃了之后,**还是胀得难受,还是要挤出一些吃剩的奶水白白扔掉,自己扶养小姑子家的孩子,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想到自己也不搭什么,每月还有小姑子给的抚养费,虽然钱不多,但相当于白拿啊!也就扶养起来,不再说什么了。孩子满月那天,白老爷子给白小娥的孩子取名白文武,白小展的孩子取名白文斌,白老爷子希望这两个孩子文武双全,长大后都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白小娥清晰地记得,怀小武的时候,怕被乡亲们发现,猫在家里九个多月没踏出家门半步,经过白小娥妈妈的悉心照顾,最后在家里顺产。

    家里人知道白小娥怀孕时都惊呆了,后来建议把孩子打掉,可家里发现白小娥怀孕时已经五个多月了,医生说胎儿太大,如果打掉,大人的生命可能会有危险,白小娥的爸妈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女儿留下肚里的小生命,这才有了小武。白小娥的妈妈心疼女儿,怪女儿怀孕也不告诉她,一个人承受,怪女儿不应该用布把肚子一直裹着,幸亏没造成危险,想想都后怕。而白小娥一直在想,再过几天,沈梅根就回来娶自己了,万一她把孩子拿掉,沈梅根知道自己打掉了他的骨肉不理自己怎么办?脑袋里总是再给自己几天的时间,这样一拖就是几个月,从怀孕开始等,几天几天地等,等到肚子一天天变大,大到不能再大,孩子出生,肚子又变小,可还是没等到娶自己的人回来,可自己的年龄已经不允许自己再等了,在沈梅根离开一年后,白小娥经人介绍,与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男人结了婚,那个男人姓祝,外号“慢半拍”,四十多岁了还没成家,倒不是因为家穷娶不起,而是在十岁的时候一场意外伤了脑部,导致反应有点迟钝,也不能干什么活,没人愿意嫁给他,所以四十多岁还是个“跑腿子”!经媒人介绍,认识了白小娥,祝家老俩口心想这下祝家终于可以传宗接代了,听媒人说这个白小娥还是黄花大姑娘,因为眼光太高,一直没碰到中意的对象,所以一拖再拖,拖到现在,也没嫁出去,再好的女人,年纪一大也没人要了,尤其是在农村。白小娥从开始的媒婆踏破门槛到现在的连上门提亲的都没有了,这可急坏了白小娥的父母,怕这么大的姑娘嫁不出去,剩到家里。如今终于又有人上门提亲来了,这可乐坏了白家老两口,找媒人紧盯着,就怕人家给介绍的这门亲事再泡汤了。而这事,不但白家高兴,同样高兴的还有祝家,还拖媒人把十万元彩礼先送到了白家,正常八万就够了,考虑到自家孩子的实际情况,就多给了二万,目的就是希望白家赶快答应下来,好了却了祝家老两口的一大心病。如果用钱能撼动白家的心,答应了这门亲事,别说多给二万,就算二十万,祝家老两口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只要这门亲事能成,怎么着祝家都答应,一开始白小娥还坚定不移地非沈梅根不嫁,后来干等也不见沈梅根回来,白小娥倒是有去找沈梅根的心,但白小娥来除了知道她的心上人叫做沈梅根上海人外,别的一无所知,要她怎么去找?去上海茫茫人海找一个人不太现实,再者对于一个连镇上的集市都不能保证每次都去的乡下姑娘来说,上海在哪边都不知道,更别说去那么陌生的地方找一个并不熟悉的人了,所以最后只好作罢,决定还是好好把她和沈梅根的孩子扶养长大再说,也就决定嫁给“慢半拍”了,嫁给这个对于白小娥来说并不比沈梅根熟悉的男人。

    “嫁给祝修好也没什么不好,那么多的彩礼好拿,可以用这些钱把小武扶养长大啊!彩礼拿过来都给你,我俩一分不要,再说你要嫁的这个祝修好,只是脑外伤引起的迟钝,与傻子不一样,即不耽误正常生活,又不会影响下一代,人又本分,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有四头奶牛,那么大一群鸭子,将来这不都是你的!”白小娥的妈妈开导着白小娥道,白小娥后来为了小武着想,也就想通了,答应嫁给“慢半拍”了。不久白小娥就和那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慢半拍”结了婚,不能用“幸福”来定义这场婚礼,只能用“必要”来形容。祝家人很满意这个儿媳妇,因为他们并没有发现白小娥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的事实,还以为白小娥真的是黄花大姑娘呢。白小娥也并没有觉得过意不去,因为这个半残的男人要让她照顾,她跟沈梅根的孩子要让她养,祝家老两口要让她照顾,她都默默地承担了下来,不默默承担还能怎么办?生活的担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哪还有闲心抱怨,或是唠叨!她只有拼命地干活,拼命地赚钱,她包种了很多地,养了很多牲畜,一有空就去捡垃圾,捡垃圾换来的钱,都给了她弟媳,作为代养她和沈梅根的那个小生命的抚养费。

    虽然二百块钱无法养活一个孩子,可是奶水够用,不用买奶粉,不用买尿不湿,取而代之的是土布戒子,二百足够了。自己公婆和小姑子平时还帮着带孩子,自己只管到月拿钱就行,白小展的财迷老婆怎么可能不愿意占这样的便宜!就是因为有便宜占,她才答应给白小娥带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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