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地方的人岂非个个都已经很老了?”他盯着朱书绮,眼中讶异之色大盛,满是钦佩。
朱书绮笑骂道:“你小子无须这般瞧我,我今年不过十六,拜师入门不过六载,习那龙鱼心经也只不过是半年之前的事。”他顿了一顿,接道:“你当那龙鱼心经人人皆可修成?此间只有二人修成,那便是师公与莫师伯了。”
川寒抚了抚胸口,舒了口气喃喃道:“还好,我以为此地个个都成老妖精了……”随即又问:“他们不都避世不出,以求长寿吗?为何后来又以重出江湖?”
朱书绮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岂是人力可篡改?莫师伯虽然天性孝友,然那时年纪尚轻,功名心盛,自难养静。便留下书函,暗中出岛,独闯江湖。
匆匆数年之际,无论南北两路剑客,同各派的能人剑侠,只要剑术少有名气者,不败在他手里的很少。莫师伯当时非但悟出通天大法,更将其融入剑道之中,身剑合一不提,更可化真气为实物,借以剑气而伤人于无形。江湖之人,莫无闻名丧胆,见影亡魂。
皆因如此,世人起初只道他与师公已遭仇人毒手,谁想还在人世。故此,寒亭三士之中的姬衡、葛中翰便找上了门,打破了师公养静清福,共讨神兵惹起的祸端。更在此间,姬衡见莫师伯这等不世奇才,一时爱才心切,便提议将独女许配,喜结良缘。”
二人这番交谈,川寒暗自揣测,心中虽然也有遗憾与不忿,但更多的却是对师傅莫道那传奇一般的经历崇拜有加,端得心潮澎湃,难以自抑,恨不得立马前去求学他那一身不凡的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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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桃花岛
便是在川寒思索之中,前院“唰唰”几声破空之声,但听一道人声呼道:“白日莫说人,夜里莫讲鬼,你这两个小子正像那长舌妇人一般,唠叨个不停。”话声未了,推门而入,不是莫道还会有谁?
川寒一见,抢道:“师傅,朱师兄讲的乃你昔日风采,当是英雄了得!往日我还道你只是个……”江湖骗子四字未说出口,莫道便看着朱书绮笑骂了起来:“好你个小子,样样都好,就是饶舌这点要不得,见了人兀自不停。这半会功夫,师门履历想已不必我介绍了。”
朱书绮道:“师弟初来乍到,对师门一事尚未了解,我身为师兄的自应讲解。”
莫道早不去追究,盯着一桌子的菜,目光都不转了,道:“还道遵守孝道?唉,个个都是缺了良心……”
那朱书绮聪明笃诚,至性过人,岂会不知他所指,忙取来碗箸,道:“我才想去请师伯,师伯便已到来。”
莫道大马金刀往那一坐,瞥了他一眼,不悦道:“少来这一着,若不是我有事要找寻芳小子,怕早将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口里讲着,手中之箸早已开动起来。
川寒自听了朱书绮所讲,对师傅的态度大有不同,正兀自以仰慕英雄好汉的目光瞧着莫道,此刻一听他有事来找,当下问道:“师傅,你找我是为何事?”
莫道却是捞起一片鱼肉,递入他碗中,道:“快吃快吃,这东西乃可遇不可求之物。那事少时再提。”
川寒心挂朱书绮方才所道,心中自有许多未解,刚开口道:“师傅,师娘现在……”话未完,莫道便大呼起来:“你小子啰嗦个甚,可知此物何其珍贵?此物名为‘定风猴’,乃百姓口中的‘水鬼’是也。水中力道可敌万人,变化无穷,呼风唤雨,只以人血鲜肉为食。寻常之人,一辈子恐难一睹,你吃上一片肉,自是百世修来。”
这莫道明显是不愿川寒再提往事,志在转题。哪知川寒小孩心性,不疑有他,竟被带了去,好奇问道:“这东西有这般犀利?为何朱师兄三拳两脚便轻易摆平?”说着朝朱书绮看去,满脸不解。
朱书绮不禁莞尔,道:“师伯是在唬你,这鱼名为‘蓝鳍虎斑’,只隐匿深海岩石之中,性凶如虎,确属罕见之物,但并没师伯说的那般神奇。”
川寒听完,气得两腮鼓鼓,白了莫道一眼,喃喃道:“枉我一时当你神仙来敬,心念你与师娘之间恩爱,却毫不正经,该你打一辈子光棍……”
“啪”的一声,饿鬼一般的莫道,忽地不知打哪取出的一坛子酒,磕了台面一响,道:“佳肴美酒,这下封得住你小子嘴巴了罢?”
川寒当即惊呼道:“这,这……不是说师门中最忌嗜酒么?”
朱书绮也已有些失色,嚅嚅道:“师伯,这,这可不妥吧?”
莫道只瞅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放心,我自不会累你被罚。”又朝川寒喝道:“你闲话少提,自顾填饱你肚皮,少时咱俩寻个幽静之地干上两杯,也算为我饯行。我此行一去,自知那事复杂,一时半会决计不能返回,自有一些话要嘱咐于你。”
川寒一听,当下眼睛都发光了,端的是师傅会否临走前教他几招无敌于天下的绝技。再也不出声,只顾埋头就餐。朱书绮摇了摇头,苦笑着看了那师徒俩一眼,便也没再说什么。
苍穹之上的玉盘,永恒而宁静,曾经引发了多少文人骚客关于宇宙人生问题的哲理思考。他们深沉的喟叹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对于人生局限性的审美悲情。
面对着月华如水的明月,诗人们总会生发许多感慨,或感于怀才不遇、仕途偃蹇、壮志未酬,或慨叹命运坎坷、时局黑暗、民生多艰……于是古诗中又有了许多感怀之月。
川寒年少缺墨,并没太多“发思古之幽情”的感时伤世,更没出口成章的文采。此刻遥对明月,足踏细沙,想的只是方才莫道一展飘逸潇洒的轻功——莫道带着他,径直出了洞门,立在码头上微作一顿,也不顾他答应与否,一把拽起,蜻蜓点水般踏浪飞渡,朝东面三里之外一座小岛掠去,忽忽少时,便踏上在了白沙之中。
月光下的海水,如镀了一层银箔,盈盈闪光微荡着涟漪,烟波浩渺。白沙细腻之中,浮漫的轻浪,带起了一行行白色浮沫。
这岛并不算太小,四周几乎没有一块礁石,一圈沙地见不着首尾,仿佛仙女绸带般环绕。对上几步便是一座山丘,人未到,便闻得一阵幽香,桃花的幽香。
“师傅,这时节不应有桃花才对?”川寒褪了鞋,在沙滩上坐了下来,他看着山丘上的一片的桃林,仿佛由天上落下的一片朝霞。月光之下,显得分外妖娆。
莫道也坐了下来,左右看了一眼,淡淡说道:“此处共有大大小小的岛屿二十六,各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东方之岛四季如春,南面秋高气肃,西北二面便是酷暑寒冬,俱是不受时节影响,未曾有变……”
川寒听得舌桥难下,大叹神奇。又听莫道讲起:“天下之大,何奇不有?此处潮汐亦与他处不同,每日一涨落,恒古不更。你看……”他朝远处几座岛屿一指,“此时潮水未退,看去各岛尽受海水阻隔,形成独立。然待卯时一至,潮落到底,便自有石路可互通,维持一个时辰之久。”
川寒怪叫了起来:“真的假的?你莫不是又在鬼话连篇吧?”
莫道轻拍他一记后脑勺,笑道:“是与不是,你日后自然会知道。来,这酒可是我偷偷藏起的,这里啊,每座岛屿都有门人看守,唯独这处最是清静,你便放心喝吧。”说着,将怀中的酒坛拍开封泥,自己大灌了一口,才递予川寒。仰面向天,竟已曼声而吟:“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去,多了个酒伴,却少了一分雅兴。”
川寒捧过酒坛子,瞥了他一眼,也已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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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神兵乱世
他用袖口拭了拭嘴角的酒迹,面对明月,许久才幽幽问道:“师傅,师公那一举措,是对还是错?”
莫道侧目看着他,神色忽地沉重起来:“那神兵的威力,想必你也听说了。那三个老头儿,虽是顽固不肯听劝,造下了那等战祸,但也是无可奈何。我当时也是气昏了头,才以……”他苦笑叹息,才又道:“事后想想,以当时那等局势,绝非寻常手段可解决。”
“神兵可是已经收回?”
“是,八十一道,尽在此地。”
川寒耸然动容:“在这?听你们说的‘神兵重现’,又是为何?”
莫道喃喃道:“其实此事与我收你为徒也有莫大关系。”
川寒心神汇聚地在听着。
莫道自川寒手中接来酒坛,啜了一口酒,才又道:“西岛之中,有一座火山,可熔世间万物,八十一道神兵,乃我亲手抛落毁去,当时已熔成岩酱。想是诸多曲折,断送万条冤魂,终归可换得一时太平,却想不到这太平之时,短暂如斯……”
“既已毁去,不是理应永无此忧了吗?”
“你二师叔欧阳从春,未入本门之前,乃一名玄门子弟,精通堪舆卜算之法。数月以前,他夜观天象,忽见天地绿光紫气乱窜,多数凶星光芒大盛,心感有异,便为天下武林之福祸吉凶起了一卦。
卜意正为六爻全阴,是为坤卦,上六动,阴极阳尽,神魔战于野,其血玄黄,听他说,乃武林正气衰弱,是为大凶之象。这玄门之术,我起初只当听听作罢,没想数月之后,江湖上果然传来厄音——数道神兵重现南地,随后多起造恶,又以佛山那事最为严峻,断送英魂上千条……”
川寒随莫道四处浪迹,佛山一事也略有耳闻,回想传闻之惨烈,不禁心神为之颤动,沉思了起来。良久才道:“会否事出恰巧?有人故意仿造,故以挑起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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