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表看,白疯子连一百斤都不到,找把大一点儿的剑都比他高,能不能拿动恐怕都是个未知数,还谈什么剑术?

    不过实话实说,目前白疯子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震撼,一个十多年一直被认为又聋又哑的疯子,竟然全然不似表面看到的那样。

    白疯子压根儿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起身往山坡后面的树林中走去。

    马文看着他那佝偻瘦小的身子,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刮倒一样,不禁叹了口气,跟在他身后进了树林。

    一直走到林子深处,周围密林环抱几乎遮天蔽日,白疯子才在林中一片约莫十多米见方的空地停住,转过头问“你都学到些什么,说给我听听。”

    马文脸一红“教官讲课时候我走神了……什么都没听到……”

    白疯子也不以为意,只用混浊的目光瞥了他一眼,道:“剑,是目前两个大陆应用最广泛的兵器,在外形和使用上有些细节不同,单讲我们大陆的剑。”

    “西大陆的剑统称宽刃剑,剑身较宽较长,技巧方面比东大陆的窄剑以及精灵族的细身剑要少,不过在战场上更具优势。”白疯子罕见地说了不少,跟着一顿,道:“你的剑呢?”

    马文赶忙把剑递了过去。

    白疯子迟疑了下,伸手接过“这叫剑?”

    “是……让我砍柴用的……”马文脸又红了“我觉得教官已经放弃我了……”

    “如果真是放弃,他会给你柴刀,而不是一柄剑。”白疯子把剑横到面前,伸指敲了两下“砍柴也是一种修行,本质上,和砍人没什么不同。”

    马文一愣,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是疯话,砍人和砍柴能一样?

    这家伙……不会又发疯了吧?

    当然他嘴上不敢说,只嗫嚅了下。

    白疯子也不多做解释,凝视着手里那柄残破不堪的锈剑,目光突然间变得十分复杂,似乎有感慨、怀念、忧伤等等种种,一贯的冷峻痴傻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直到马文等到不耐烦,又开始走神儿时,他才开口道:“剑,属于易学难精的兵器,任何人拿起剑都知道劈砍,但能将这些基本技巧用到登峰造极的却屈指可数,单以技巧而论,高手和新手的区别,就在这里。”

    “先说最基本,也是使用频率最高的三个基本技巧,劈、斩和刺。”白疯子顿了下,续道:“战场上,如果能把这三个动作用好,已经强过大部分普通士兵了。”

    马文赶紧收住神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留意起周围的鸟叫声来,他觉得,今天的鸟似乎比昨天的少了好多,而且听声音并不怎么欢快。

    是要变天了么?

    “劈,是指以剑尖下方三到五寸为发力点,运用腰力、臂力、腕力全力一挥而下,要有将对手一剑砍成两半的气势,用法多为竖劈和斜劈,不过因为动作大,破绽也比较大,因此使用的时机要把握好,即使对手有能力格挡,也足以打破他的平衡。”

    白疯子说着,忽地扬剑前跨一步,朝前闪电般一记虚劈,速度真就是眼睛一眨,快得惊人!

    正走神儿的马文被吓了一跳,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个平时走路都打晃的干瘦老头,能做出如此迅捷的动作?

    白疯子神色如常,转过头问他“看清楚没有?”

    马文不敢承认自己正在走神儿,只好点了点头。

    白疯子把剑递给他“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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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另类修行

    马文咽了口唾沫,接过剑,犹犹豫豫摆出个举剑过头的架势。

    但白疯子刚才的动作太快了,简直比前些天布莱教官做示范的动作还要快,别说刚才正在走神,只怕是眼巴巴盯着,也未必能看清楚。

    马文没办法,只能回忆当天布莱教官的动作,相较白疯子,布莱教官的动作要慢一些,再就是总配合着怒吼,他便依样画葫芦,一跨步啊地大叫一声,剑往下劈出一尺多距离。

    白疯子木着脸道:“你这动作,砍柴都砍不断,更别提是人了,再来。”

    马文畏缩着点了点头,一次一次重复下劈的动作。

    足足练了半个多小时,无论白疯子怎么提醒,剑仍旧劈不到底,最好的进步,也不过是比之前多了半尺远近。

    白疯子也不生气,略一思索,将他领到一株小树旁“斜劈,砍树,有目标比较好理解。”

    马文迟疑了半晌,剑停在头顶好一阵子,终究还是没劈下去,转过头冲白疯子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能不能……不砍……小罗德?”

    “小罗德?”白疯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给树起名字?”

    马文点了点头,放下剑,指了指前面的几棵树“它们都有名字,你看,那棵大树叫大森姆,那棵矮一点的叫齐格,那棵……”

    白疯子冷冷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在练剑的时候,也在想着这些东西?”

    马文缩了缩身子,低声应了一声。

    白疯子没再说话,突然一抄手,锈剑不知怎的已到了他手中,紧跟着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法,锈剑剑身上竟然爆发出一阵火焰似的光芒。

    还没等马文吃惊,他猛然回身一扫,只哧的一声轻响,碗口粗的小树齐腰而断,正长得茂盛的树冠砸在地上,荡起一阵土雾。

    白疯子看也不看断树,甩手把恢复常态的锈剑扔到马文脚边“明天继续,如果你还是这样心不在焉,下次就是那棵叫什么森的家伙了。”

    马文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小树的半截“尸体”,直感觉鼻子发酸,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刚给它起名的时候,小罗德还是棵幼小的树苗,它和自己一起成长,眼见即将成年,却……

    白疯子压根儿不在意马文的悲伤,冷冷道:“记住,如果你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或者仅仅是足以养家糊口的普通士兵,是时候收起你的那套童话想法了,否则的话,你连个农夫都没有资格做。”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朝山坡下走去,看都没再看掩面跪倒在地的马文。

    因为小罗德的事,马文直到太阳快落山才回家,他在祈祷,以女神的名义。

    树木的生命力是很强大的,几乎凌驾于任何一种动物,所以他真的希望,小罗德可以复活重生。

    到家门口的时候,马文见到发小拜因,正在门外等着自己。

    拜因和他是邻居,两人从小玩到大,几乎形影不离,不过和多愁善感的马文相比,拜因显然走向另一个极端,不但性格粗犷,体型也粗壮,自小就是远近闻名的打架大王,为此也不知挨了多少次扫帚把子,裤子都打烂好几条,仍旧是三天两头惹事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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