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山双手都成掌状,不论劈手还是推掌,速度和力道都极为霸道。一晃十几招过去了,虽然还未伤及吕木然,但是掌风刮在脸上也是生疼。吕木然双脚快步移位,变化无常才躲得端木山的双掌。虽然只是十几招,吕木然看得出端木山的武功远远在催命之上。
吕木然在躲避之时,瞄着脚下散落的各种兵器,碎石,心中便有了想法。侧身闪躲端木山的劈掌,双脚猛地向后跃开,停在侯晓的避光遮云刀近前。双脚紧紧夹住刀面,脚尖猛点地,带着深深嵌入石缝中的大刀跃在空中。而后身体在空中翻转,双脚松开避光遮云刀,任其自由落下,而后,吕木然双脚先着地,抬起右脚,蓄满了气力,猛踢避光遮云刀的刀背。只见避光遮云刀直直的飞向端木山,力道如开山之势。
端木山猜出吕木然这一手,看着一把大刀飞向自己,也不慌忙,抬起右手,凝聚真气,待避光遮云刀飞到近前时,猛地向下拍。“嘣”的一声巨响,刚才还势如开山的避光遮云刀被端木山一掌,硬生生的拍在地面上,再看刀面上,深深的嵌着一枚手掌印。
吕木然双脚并未停歇,虎头刀,大块小块的碎石,断了几节的狼牙槊,凡是能踢得出的全部踢向端木山。一时间,碎石残兵如雨点般射向端木山,每一个碎石都是带着强劲的力道,端木山不敢有一丝怠慢,躲避,格挡,二人完全处在以暗器交锋的战况之中。
吕木然在以端木山为圆心,直径为十步到二十步之间环绕,踢射。端木山虽然成了靶心,飞石无数,竟然没有一粒打在身上,全部都避让格挡掉。吕木然不知来回跑了多少圈,直到脚下再无可踢之物才止住脚步。
端木山在这期间,如身上生出八条胳膊一般,双掌竟然挡下了全部飞石残兵。身上只落了些尘土,竟然没有一块打中。吕木然见此情形,知道这招行不通,又清楚自己双腿功夫拙劣,心中一时盘算不出其他方法。
端木山见吕木然停在当地,脚边再无可踢之物,双脚点地,双掌凌厉的劈向吕木然面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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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百手娇龙
吕木然见他过来,只是躲闪,无法还击。二人相距不过一臂距离时,端木山话音传到吕木然耳朵里:“吕大哥,可还信得过我端木么?”端木山使得是传音之术,只有吕木然听得清楚,别人听不到。不等吕木然回话,端木山又接着说:“若还信得过我,挺起胸膛吃我一掌,倒地装死,剩下的事由我处理。”
吕木然心中稍有顾虑,但是眼前这种形式,相斗下去自己也必会死在端木山手中,想到这便横下心赌上一把。稍作闪身,露出破绽,端木山发力一掌,打出吕木然十步以外,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端木山快步奔去,见吕木然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角鲜血直流。伸手探过鼻息,已是没了呼吸。转过头对着天绝山众人说:“吕木然已死,天绝山下一位出来比试。”
吕木然已死几个字震得天绝山众人脑袋嗡嗡直响,陆云离此时双拳紧握,待要冲上去为师父报仇。却被夏高齐伸手按住手腕,说:“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你要是这样冲上去,日后传开,说天绝山是个不守信用之地,师父亡魂也不安。”
陆云离闭着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宋香脂不紧不慢走到院子中,与端木山对视。宋香脂素来一身白衣,青色腰带,头发梳得整齐,先薄而红润的嘴唇,在风中站了许久,被寒风吹红的面颊。虽然上了年纪,面容比少女更多几分韵味。此番场景,端木山看的痴了,心脏在体内“砰砰”的狂跳,无法抑制。
宋香脂是使暗器的好手,腰间,衣衫里外,袖口,只要是能藏有暗器的地方全部藏满了暗器。面对着脸颊通红的端木山,心中只有先杀之而后快的冲动。一双纤细的手,瞬间射出十四枚铁蒺藜,每一枚都是打向端木山要害处。
端木山这时才从梦中惊醒,见十四枚铁蒺藜迅猛的飞向自己,即使用手掌硬接,也难免受伤。此时的端木山已经完全无法继续战斗,眼前这人是他愿意为其付出全部的女人。眼下却不能表现出来,双掌凝注内力,十四枚铁蒺藜全部被拍落在地。
双手刺痛,心中却是甜美。大声说:“当年的百手娇龙,还是那么辛辣,刚一开始就想要人命。”
宋香脂不搭话,双脚横向迈开步子,展开轻功,双眼紧盯着端木山,瞄准其关节,穴道,要害之处狂射暗器。飞针,透骨钉,铁蒺藜,流星镖等不计其数的暗器逐一打向端木山,此时已是一身暴戾之气,定要取端木山性命。
使用暗器之人,如果不能在身上暗器用光之前决胜于对手,也就是把自己陷于绝境之中。宋香脂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江湖,比端木山强劲的对手也是见过不少,心中自有打算。
端木山双掌不断击落飞向自己的各种暗器,手掌练得坚如铁石,挡得下这么多全力掷向自己的暗器,双手也是隐隐作痛。此时的端木山双眼中只有宋香脂,见她环绕着自己施展轻功如仙女一般,不曾觉得双手有一丝疼痛,心中希望时间在永远停在这里。双眼与宋香脂直视,目光始终如痴,虽然是要杀了自己,却在端木山看来,死在她手中是最美的事。
二人相斗一个时辰左右,宋香脂的暗器以用去了大半,身上剩下的都是自制的独门暗器,威力要比先前打出的流星镖,铁蒺藜那些暗器大得多。双脚不停,始终没有发现端木山哪一处有疏漏,一双手掌把自己射出的暗器当得滴水不漏。
宋香脂心中有些急躁,顺势发出一对镜花水月。镜花水月是镜中花和水中月两枚暗器的名字,两枚为一对,镜中花的形状似花瓣,飞出五步时散开五片花瓣在空中,每一片都有透骨的威力。水中月成半月形状,新月的弧线,两头尖纤薄锋利,能刺穿精铁铠甲,扔出后可回旋,专攻敌人后方后颈,背部。
一对暗器,一则攻其面,一则攻其背,实难防守。
端木山双掌齐出,快如闪电,连续击落三枚花瓣,右手转过身后,左手在胸前再次击飞一枚花瓣,剩下一枚凿凿实实的钉在左半身肋骨上,右手在身后颈部处已经抵住那枚水中月,只是水中月已经穿过端木山坚硬手掌。水中月并非是接住,而是料定其定会攻后颈,便在最后关头伸手护住后颈,再使内力强行拦住。
宋香脂这一套暗器确实厉害,只是可惜端木山中了两枚,也只能算得上轻伤,离暗器该有的出手即死还差的很远。宋香脂显然低估了端木山,此时不得不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星月生辉,来做最后一搏。便停住脚步,伸手在臂膀处拿出一只长方体的铁盒,双手紧握下端,拇指按动,只见那铁盒如绽放的花蕾,无数镜花水月伸出了锋利的尖角。星月生辉的中间是极为密集的镜中花,寒光四射。刚才宋香脂只是用了一对镜花水月便伤了端木山,现在却有着数不清的镜花水月,端木山必死无疑。
此时的端木山仍然保持着那看到人那种痴痴的笑容,完全没有一丝的惧色。端木山又用起了传音术,对宋香脂说:“吕木然没死,只是被我打得昏死过去,没有大碍,我怀中有一封书信是给你夫妻二人的。门口那两位是东陵王派来的监事,专门监管我们这些在江湖之人。他们不会出手,看我们败了便会退去。今日我不得不使出这样的计谋来逐个比试,因为半山腰和九门镖局附近都有东陵王收揽的江湖好手埋伏,若不用此计,天绝山只怕真的要灭满门了。圣玄教极重信用,看到吕木然已死,定会撤走,不会为难你们。今日能死在让我牵挂一生,魂牵梦绕的百手娇龙手中,也是我平生最大的心愿,再无他求。”
端木山用的是秘术,面目仍然保持着痴笑,嘴巴不动,双眼看着宋香脂,就如看着最珍视的宝贝。
宋香脂听了这话,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双眼紧闭,扣动星月生辉的扳机,刹那间,无数镜花水月似暴雨般撒在端木山身上。端木山始终带着满足的笑容,像是接受了此生最好的礼物,轰然倒地。
宋香脂见端木山倒下,转身看向大门,发现那两位东陵王监事已经离去。宋香脂对着天绝山众人说:“魔教的人都已死了,门口那两位也不知去向。”
众人听了,快步跑向吕木然近前,宋香脂小声说:“老头子假死,你们看看侯晓和邓瑞虎。”
陆云离快步去看侯晓,只见侯晓如真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不动,脖子上还有血迹。细细观察才能发觉长时间才有着一次羸弱的呼吸,陆云离再去看邓瑞虎,只见他左手尽失,喉咙处已被割开,鲜血淌满一地,早已经没了气息。
陆云离双手紧紧抓这邓瑞虎残缺的手,放声大哭。夏高齐在一旁没哭出声,也是任其眼泪顺着面颊向下流,被寒风吹干。
宋香脂对众人说道:“我们先抬着吕木然,侯晓,邓瑞虎进屋,汤包和我给他俩疗伤,夏高齐,吕寒,陆云离,你们打扫院中,把黑青双锏和虎头刀,避光遮云刀收集回来。然后到山腰看看虎豹什么情况,快速回来汇报。若是遇到魔教的人,立刻避让撤回。”
宋香脂安排完,伸手在端木山身上摸索,在腋下处找到一封信,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对折揣进袖口。众人先进了屋,宋香脂知道吕木然并无性命之忧,又看了侯晓,只是吃过龟息丹而昏迷,脖子上的血迹也无大碍。宋香脂暗器使得厉害,治病救人也是和名师学过多年,汤包也传承了宋香脂的暗器和医术,二人先为侯晓包扎颈部伤口,喂下解药。又去给吕木然右臂筋骨回位,左臂断骨相接,以木板固定。
夏高齐,陆云离,吕寒三人在院中收散落兵器之时,只见一人在空中落入院中。陆云离只看到一个高大黑影,腰间悬着两把剑,一把剑身七色,另一把剑身淡蓝。这黑影不紧不慢,弯腰拾起五花龙鳞鞭和游龙软剑,用余光瞟了一眼陆云离身后背着的墨心。待要陆云离上前询问,这黑影一跃空中,如鬼魅一般消失。陆云离站在原地发呆,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还是太过疲倦而生出的幻觉。若是真人,这样的轻功实在太过诡异。再看吕寒和夏高齐二人似乎完全没有发觉。陆云离自认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出现幻觉,也就没再多想。
夏高齐手中拿着侯晓的避光遮云刀和邓瑞虎的虎头刀,吕寒拿着吕木然的黑青双锏,二人看陆云离在原地发呆,以为他是被刚才的阵仗吓得惊魂未定,也没询问,二人一同回屋送还兵刃,叫上陆云离去山腰看看虎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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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逝去
夏高齐推开天界门,三人顺着虎豹微弱的叫声走去,看到的却是如此惨象。天绝山共养着猛虎花豹四十六只,尽数都在这,大多都是被切断四肢,开膛破肚,手法甚是毒辣,让虎豹一时不能死,又不能伤人,只有悲惨的嚎叫。只有少数几只虎豹,包括吕木然养的那只猛彪,因为太过凶悍而不得不劈死。即使死后,嘴中还衔着一整条胳膊。
陆云离看到自己几年前养的那只花豹,直直的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僵硬。俯身伸手去抚摸,发觉它身上没有刀剑的伤痕,只摸到后颈部时才明白,是被干净利落的一击打断了脖子。见它没有受那么多的痛苦,稍有安心,不自觉的想到八年前,登门拜师,过了师父考验,收我为徒。第二天便给我抱来一直花豹幼崽,叫我好生照料。八年间,只有三年前外出,杀的北陵王为父母报仇之时才有短暂分别,其余时间都是早夕相处。在陆云离心中,这只花豹早已不是宠物一般,而是至亲的亲人。如今见它早已在寒风中僵硬的尸体,眼泪再一次流出,无法抑制。
正在陆云离看着自己养的那只花豹尸体流泪之时,听到吕寒与夏高齐二人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毙命还在残喘的虎豹。二人并非无情之人,这些虎豹中,也有自己养大的,也有曾经并肩作战的。不论如何,悲痛的心情一点也不必陆云离少,现在唯一能为这些昔日的战友做的事就是让它们脱离这无尽的痛苦。
不一会,二人便将山间中的哀嚎声停止,夏高齐用鬼头刀当铁铲,一下一下的在空地上挖着土坑。吕寒也没有言语,双枪也当做了锄头,在这寒冬的冻土上拼命的刨土。陆云离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用袖口抹干了面颊上的泪水,拔出墨心,三人一起为战友下葬。每一只虎豹都葬在一个土坑中,残肢都尽量收集齐全。一直到天大亮,三人才把这些虎豹全部安葬,期间汤包过来探望,也是哭成泪人似得。
这一夜,天绝山经历的太多,牺牲的也太多,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天绝山还得以保全。
逍遥林这时也处在危机之中,与天绝山同一日遭到圣玄教袭击。逍遥林大雪未去,毒虫毒蛇都以没了作用。这天与往常一样,夏侯启世还在教着众徒弟习武,丁玉珏在处理逍遥林事务。以烟帮助料理杂务,花非花打理逍遥林生意。丁玉璟指点夏侯丁武功。本想躲避祸乱的逍遥林众人此时已经心如止水,若是魔教来袭便决一死战。
正是上午,刚吃过早饭不多时,突然大门响起急促的敲击声,夏侯丁透过门缝,看到一位中年妇人,黑色花纹衣衫,嘴角留着鲜血,这人正是逍遥林下设七寨中灵蛇寨的寨主,纪冷玲。
夏侯丁快速开门让纪冷玲进来,丁玉璟对夏侯丁悄声说:“快去将此事告诉你娘,严防四周。”夏侯丁立刻领会,点头,快步往丁玉珏方向跑。
丁玉璟查看纪冷玲的伤势,左右肩头各深嵌一枚黑色棋子,显然是夺命的手法,腰间也有一枚白色棋子。纪冷玲刚进到大门里就因重伤,陷入昏迷。
随后便是在天空中响起一声声穿云箭的声响,丁玉璟抬头看向天空,心中知道不好,七寨中除了灵蛇寨,其余的同时发出了求救的穿云箭,一时间响彻天空。同时,院中集合号角响起。众位逍遥林弟子停住训练,抬头看着站在高台上的丁玉珏。
丁玉珏对着逍遥林众人说:“今日魔教必会攻我逍遥林,我身为逍遥林掌门,不可避战。你们只是逍遥林弟子,今日散去,你们不与魔教对抗,魔教也定不会为难你们。”
逍遥林中弟子有六百人之多,成大器的却没有。逍遥林收徒没有限制,许多都是收养的没有父母的孤儿,这些孤儿长时间挨饿,为了活命逐渐变成了成日偷盗的窃贼,搅扰附近村落不得安宁。丁玉珏接管逍遥林后,便将这些孤儿收拢在逍遥林中,供其吃穿,教他们学武。孤儿共有一百二十六人。其余的都是常年混迹逍遥林,醉生梦死的豪客富商的子弟,他们本是来消费取乐,期间看丁家和夏侯家,两家武功高强,便把自家骨肉送来学武。逍遥林本是江湖上最大的消遣之地,只要有钱,一生不用出逍遥林,要什么有什么。这种豪客富商的弟子站了大多数,有四百七十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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