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来的北陵王骑兵六百余人,不敢太过深入苍狼草原,进了草原后便慢下速度,追出十几里路后便停住。陆谦一行人不敢停留,一路向北,深入苍狼草原。

    不知跑出多远,放眼望去,绿草连天,左右环顾,看不到北陵骑兵的影子,这才稍有安心。此时已近黄昏,天色逐渐暗下,即使眼力好的也看不出百十步外。

    忽听不远处有“嗷嗷”怪叫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群黑影直奔这里。到了近处才看得清,这群人都是苍狼国巡逻兵,三十五六人。陆谦久居北疆,学得苍狼语,起身说道:“我与扎布苏有约,在此相见。”

    北方草原大大小小有几十部族,这些部族都是最古老的苍狼族后裔,年代久远,部族也就分崩离析。但是这些部族都号称自己是真正的苍狼族,都以狼为图腾,尊敬狼,畏惧狼。北方的苍狼族作战骁勇,时常到中原抢掠,只因草原部族经常相互厮杀才没形成强大军事。

    众苍狼骑兵听了这话,相视“哈哈”大笑,其中为首一人说道:“我们不知什么扎布苏,只知道你们中原人来了不该来的地方。”说着便抽出腰间弯刀,砍向陆谦。

    苍狼族天生身材高大魁梧,性情凶悍。陆谦一行人身上都已经有无数伤口,即使是杨杰这样的高手也是饥渴了一整天,十分疲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三十四名死士各自迎战苍狼骑兵,杨杰手中一把卷刃的钢刀还是那样威猛,即使砍不断人头,也会连同颈骨一同打的粉碎。

    秋枫桦拼死将陆云护在怀中,陆谦左右游斗,手中没有兵刃,双臂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秋枫桦也因为一心保护陆云,身上多处被弯刀所伤,鲜血染红整个衣衫。陆云虽然只有八岁,却不畏惧,双眼却直直看着外面惨烈的一幕幕,只是心中疑惑,不知家中遭遇什么样的祸而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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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布衣赌徒

    此时那为首的苍狼骑兵看出这群人都在保护着那一家三口,纵马疾驰,手中弯刀展开,寒光划过,陆谦右臂在空中翻转,鲜血甩开血花,洒在众人身上。陆谦不顾剧痛,展开左臂,全力一跃而起,把那苍狼骑兵扑倒在马下,残臂如雨点般砸向苍狼骑兵面门。

    那苍狼骑兵刚摔在马下,有些发蒙,登时清醒,翻手将陆谦残臂抓住,猛力甩在一旁。陆谦借势翻了个跟头,还未站定,只见一把弯刀已经刺入秋枫桦的后身。秋枫桦用出最后力气将怀中陆云推开,回眸看了一眼陆谦,双眼充满不舍,面目没有留下痛苦的表情,扑倒在早已鲜红的草地上。陆云被推出两三步远,双眼直直看着那苍狼骑兵向他走来,眼中只有憎恨,没有一丝为惧。

    陆谦心中剧痛,双腿齐发,猛踢向苍狼骑兵。那苍狼骑兵只一抓,便把陆谦左腿抓住,手提弯刀向下一斩,左腿登时砍成两段。陆谦早有准备,左腿被抓时,就借力翻身,残臂紧紧搂住苍狼骑兵的肩膀,一口咬住他的喉管,猛的撕裂,鲜血喷涌而出,喷在陆云身上,脸上。苍狼骑兵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将陆谦重重摔在地上,自己也跟着扑倒在地。

    这时,又一名苍狼骑兵纵马奔来,眼看要将陆云砍成两段,陆云呆立在原地,心想与母亲同去。杨杰见状,大跨步挥刀上前,双刀相交,那苍狼骑兵只觉这人有千百斤的力量,弯刀一时拿不住,被杨杰手中残刀挡飞数十步,远远落在草地之中。还未来得及反应,头骨已被残刀劈砍的凹陷,脑浆四溅。

    此时的苍狼骑兵还有七八骑,而陆家只有陆谦,陆云父子二人,和仅剩的一名死士,杨杰。杨杰双眼凶狠,手中紧握残刀,口中喘着粗气,势要拼到最后。剩余的苍狼骑兵也都见到刚才杨杰的快刀,不敢上前。相互间用苍狼语说些什么,转身飞奔离去。

    陆云扶起陆谦,陆谦已经奄奄一息,看着陆云,有气无力的说道:“今后,今后的路,要,要你自己走了,身为男人,一生最重要的,就是信义二字,万,万不能忘。”话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弱,直至听不见。

    陆云轻轻放下父亲陆谦,眼神坚定,起身拾起一把刀,在草地上用力插入,将土掘出。杨杰明白陆云在为父母下葬,自己也拾起一把弯刀,走到五步之外,也开始挖起,是为战友下葬。

    天早已黑了,皎洁的月光洒向草原,不远处有数不清的火光向这边奔来。陆云和杨杰将众人安葬完毕,早已筋疲力竭,相视一眼,自知草原之上,无处藏身,便坐定,等着这群苍狼骑兵的到来。

    这一伙人着实不少,有千人之多,三五人中就有一人手持火把,到了近处看得清,果然都是苍狼骑兵,看到陆云和杨杰二人,“嗷嗷”怪叫,将他二人围住。杨杰双手紧握两把弯刀,双眼警惕四周。

    苍狼骑兵中走出一人,翻身下马,这人一身兽皮装束与众人无异,三十七八岁年纪,双眼犀利,大步走到陆云面前,声音洪亮,用不很流利的汉语问道:“你可是陆家人?”

    陆云大声回话:“正是,我是陆谦长子,陆云。”

    那人突然哀鸣:“陆家兄弟,我本与你约好初六动手,你怎么就等不及了呢。”

    陆云面无表情,也不做声,只静静看着。杨杰见状,不知这人为何这样假哭,仍不放松,双手紧握弯刀警惕。

    那人继续长吁短叹道:“我是你爹朋友,苍狼王扎布苏,既然陆家只剩你二人,便与我回去,从长计议吧。”

    陆云年纪虽小,察言观色能力却强,看得出这位苍狼王假意哀鸣,不知其中因果。要想知道事情缘由,眼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活下来。想到这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哭声并非假意,都是先前强行忍住,自认男子气概,流血不流泪,此时实在忍不住。

    扎布苏见状,叫人腾出一匹马来,杨杰抱着陆云上马,苍狼骑兵前后左右遍地都是,将杨杰围在中央,快步向草原纵深跑去。

    转眼间,春风抚叶,似水流年。

    正午,阳光撒在这座慵懒的北部小镇,破旧的赌场内摆着七八桌局子,牌九,骰子,不少人在玩。其中一群人**上身,围着一张饱经沧桑的桌子,所有人目不转睛盯着陈旧的骰盅,庄家身前已经堆了许多银子首饰,右手不断在空中摇晃,嘴中念念有词,似乎这种咒语可让他一直赢下去。周围的人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有的人不由得屏住呼吸,有的高声叫喊:“王老五,你他娘的有完没完,念念叨叨小心衰神附你的身。”有的人也不说话,双眼紧盯骰盅,把手里银子抓得紧紧的,不到最后时刻绝不松手。

    “啪”的一声,王老五将骰盅扣在桌子上,高声吆喝:“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先前已经连开六个小点,一个豹子,如今在场的十五个人中,十人都把银子压在大上,豹子是五倍赔率,这把却没有人下注。只有一位布衣少年稳坐一旁,等众人下完赌注,将足足一百两银子全部压在豹子上,这令众人看得心惊。今天一早,这少年在这里用十两银子赢到一百两,庄家早已眼红,如今他将这一百两全部压在豹子上,不就是自己往庄家下的套子里面钻吗。

    此时已经买定离手,无法反悔。众人也都下好自己银子,十多双眼睛紧紧盯着庄家手中的骰盅。王老五此时脸色有些难看,开时,三个骰子都停在四点,豹子。庄家本以为这人不会将银子压在豹子上,开赌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赌客。眼看那布衣少年将银子悉数拦在自己身前,收在包裹中,掂了掂分量,感觉够了,转身向门外走。

    忽的一黑影堵在门口,大声咆哮:“赢了钱就想走?看来是要有人教教你赌场的规矩!”

    布衣少年抬头看,只见一位黑瘦的大个堵在门口,一脸凶相,手里握着一根二尺长铁棍。如果再敢向前迈出一步,必将铁棍伺候。

    布衣少年不论赢钱时候还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黑大汉子,始终都没有表情。右手一伸,便把那黑大个的铁棍轻松夺了下来,就像是黑大个拱手相送的一样。还没等黑大个来得及反应,手中铁棒闪电般顶向黑大个的心窝,出手之快,下手之狠,众人都没有看清。

    那黑大个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劲头不小,不由得大步后退出了门外,顿时胸中堵闷,眼前一黑,直直的倒在街中间。黑大个也是个当地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名叫候石,依仗着身材高大,长长欺凌老弱。今天被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少年羞辱,哪里咽的下这口气,登时睁开双眼,怒气冲天。一个鲤鱼打挺就地翻起,少年见他翻起,便将手中铁棍直直掷出。候石刚好翻过身子,铁棍正中眉心,“砰”的一声,铁器与石头相撞般清脆声,候石被这连续两击打的仰面朝天不省人事。

    布衣少年手提着赢来的银子不紧不慢走出赌场大门,走在街上,赌场再无人敢拦,任凭他离去。

    布衣少年先是来到一家衣店,试了一身白衣胡服,正合身,掏出五两银子,买下两套一模一样的,折好放入背包中。出门径直走向一家铁匠铺,铺门口飘扬着大旗,上面赫赫写着“王铁手”三个字。进了铺子,里面有两位十四五岁的小铁匠叮叮当当敲着一柄长刀,只是粗有刀的样子。这二人看到布衣少年进来,也没理会,明显已经是这里的常客。

    进了里门,一位年长些的铁匠躺在一张露天的板床上睡觉,此时虽然已是五月的天气,在北方即使阳光万里也是有着丝丝的凉意,这铁匠竟然**着上身酣睡,显然体质不错。

    布衣少年轻声叫:“王老爷子,王老爷子,你听这是什么?”这睡觉的正是这家铁匠铺的店主王铁手。

    连叫几声,王铁手不醒,布衣少年抓起盛满银子的包裹在王铁手的耳边“哗啦啦”晃动,王铁手眼睛都没睁开,仅听声音就知道包裹的准确位置,抄手抓到包裹,掂了掂重量,放在怀里,掏出一块咬了一下,又把银子放进包裹,这一系列动作只在一瞬间完成。

    王铁手怀中捧着银子,看着布衣少年,一脸的财迷心窍,说道:“陆云离,这钱还真叫你赢来了,那赌场里有个叫候石的,就是那黑大个,一把子力气,你都能安然回来,还真有两把刷子。”说着起身站了起来。这人中等的个头,强健的肌肉,黝黑粗糙的皮肤,一双大手如铺盖。

    陆云离十分不屑的说道:“被我两下打倒了,徒有其表,草包而已。”

    王铁手:“这种人就应该好好教训。”说着正迈步向后院走,接着说:“跟我过来吧,你要的东西做成了。”带着陆云离往后院走,陆云离没说话,只是跟着王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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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墨心

    进到后院,铁匠铺后院养了九只梅花鹿,竖起的耳朵,灵动的双眼左右张望。王铁手指着那鹿说:“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刀要三百两银子吗?”陆云离只听说这人是附近有名的刀匠,不知其中奥秘,便不搭话。

    王铁手看陆云离没说话,自己又接着说:“看到我这里的梅花鹿了吧。我每天喂鹿的时候都给食料里添加少量的牛骨粉和铁粉,以这样的鹿血淬火,刀身异常坚硬,并且可以磨出极为锋利的刀刃。更重要的是鹿有灵性,铸造出来的铁器也就有灵性。武器大多都有灵性,只是这世上只有少数人才能感知这种灵性,并加以运用,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湖好手都要不惜代价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独门兵器。只可惜,大多数人只以为刀剑无非就是杀人工具。”

    王铁手说着走进了一间屋内,指着案台上一把黑漆漆的刀:“这就是你要的,用你带来的玄铁所制,按你给我画的图纸,形状大小不差分毫。”

    陆云离拿起这把刀,刀身笔直修长,一寸宽,一面刀刃,一面平整刀背。刀头是斜面尖角,刀身刀刃都是黑色,因这把刀通体墨黑,取名为墨心。刀柄是两片氧化多年,已经红的发黑的红木,镶嵌牢固。刀鞘也是如此,没有任何考究装饰,低调着不被人所注意,不张扬,结实耐用,握着顺手。

    王铁手自豪的说道:“这把武器我用时九天,不眠不休耗神耗力打造这把墨心,现在看着这把刀,觉得值了!”

    陆云离手中拿着墨心,心中满意,对着王铁手深鞠一躬:“此刀正合我心。”

    王铁手:“我虽不知你意图,但是和你相处二十天有余,觉得你心思缜密,为人谨慎,我除了这把刀外没有什么能帮你。”

    陆云离:“王师傅这些天辛苦了,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我与他人约期已到,就此别过。”陆云离又是躬身一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了铁匠铺,一路往北,消失在街上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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