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飞:“那你知道这座城为什么会这样吗?”

    陆云离当然不知,便问:“请吴姑娘赐教。”

    吴小飞:“这里叫西平府,是我家驻守的要地,这座城往西北方向,直到荒漠,都是我吴家的地界。土地虽然不及其他地方肥沃,在我吴家治理下,百姓勤劳,收成不比其他地方少。这座城外便是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无数逃荒百姓每日守在城门口,只等着施舍一碗稀饭吃。城里城外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你认为什么人要为这样乱世负责?”

    陆云离愧疚说道:“只因为我一己私仇,引得天下百姓受苦。”

    吴小飞:“世间万事的促成,都不是因为一人,而是多重因素造成。先前那金城天子梁太云也只不过是个昏庸之人,只是手下大臣治国有方,他在位时才算是稳定。三年前在北陵王府那时,蓝吉带着精锐骑兵去苍狼国刺探消息,惨遭埋伏,受重伤跑回,都是那位副将云涛出卖给苍狼国的情报。包括黑蛇的第一次和第二次进攻,也都是云涛在其中为内应。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云涛接替北陵王,现在的金城天子梁太月与云涛和东陵王都是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又同时打压其他藩王,引得四方激愤,不断掀起波澜。现在你还觉得所有事都是你做的吗?”

    陆云离:“并非我做,却因我而起,我自认不能还天下原来面貌,只能用劲全力,让天下太平。”

    吴小飞:“这句话说出容易,天下纷争,岂是一人之力便可扭转的。”

    二人正说着,一个声音传来:“想不到年轻人也会忧国忧民。”陆云离觉得声音耳熟,看时,这人竟是圣玄教教主轩奇武。陆云离立刻警觉,苦于手头没有武器,伸手将吴小飞拉倒身后,说道:“你快走,这人是圣玄教教主,厉害得很,你我合力都敌不过他。”

    轩奇武调笑道:“吴家千金的眼光不错,挑的这样有胆识的。”

    吴小飞在陆云离身后扒开陆云离,说道:“轩叔叔就知道笑话我。”说着刚刚消退的面颊更加绯红。

    陆云离突然明白,回头看吴小飞,见她低着头,不敢与自己直视。

    轩奇武说道:“你一定有诸多疑问,且问,我一一作答。”

    轩奇武,陆云离二人进到屋中坐定,吴小飞出门沏了壶茶回来,三人相对而聊。

    陆云离:“我只想知道冷碧瑶在哪里?”

    轩奇武:“我们并没有对琴魔做什么,至于她去了哪我也不知道,当时下山后,便见你冲向我们,一身杀气,只好把你打晕,琴魔我们是万万没看到。”

    陆云离见轩奇武一脸诚恳,但也没有全信,又问:“既然你与西北王是一伙的,那在灵境寺说的话完全都是假的了?”

    轩奇武:“在灵境寺之时,吕木然在场,无法以真话作答。”

    陆云离:“为什么?我师父是光明磊落之人。”

    轩奇武:“那是在你眼中的光明磊落。”

    陆云离拍案而起,说道:“我师父为天下百姓操劳,联合江湖豪强,与你和东陵王抗争,如何不是光明磊落。”吴小飞这时上来,见陆云离这样气愤,伸手拉了拉陆云离衣角,示意他坐下。

    轩奇武还是那样端坐,心平气和说道:“你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陆云离坐下,已经是满肚子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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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谜团

    轩奇武:“吕木然是我始终佩服的武学奇才,少年成名,天下罕有敌手。可是这天下间,成名早的人都有一种傲视群雄的感觉,觉得天地间再无渴求之事。正在迷茫之际,你独自找上天绝山,与吕木然拜师,吕木然问其缘由后便传授你十步一杀的技巧,相对的回报就是那四枚狼型戒指。你就从来没想过,一个武林中人,要那戒指有什么用?”

    陆云离始终都为这件事困扰,只认为师父只是一时兴起而为之。这种想法也是牵强,因为自己知道师父并不是那样的人。多少次猜测都无果,后来也就慢慢不再想了。如今轩奇武问起,自己又是陷入谜团中。苦苦思索,不得其缘由。

    轩奇武见他埋头苦想,接着说道:“不知何时,吕木然与西南王陈兴相识,陈兴觊觎天下已久,兵力强盛,粮草充足,手下战将千人。自己作战也是极为骁勇。你应该知道,东西南北四位陵王是开国四大功臣,死后分别将尸骨葬在四方,寓意永保江山稳固。多年过去,一代一代世袭的藩王们早已没有当年祖辈们那么骁勇,无法抵御外族入侵。这样才不得已有了东北王,西北王,西南王,东南王四处,本意是相互辅佐,却哪想到四位藩王根本看不起这些世袭的废物,常年拥兵自重,朝廷看出不妙,再想撤回却没有可能了。”

    陆云离:“三年前,世间流言,金城天子平定苍狼国后便要讨伐东北王沐亮,一时间人心浮动。当时我想,这样的风声不论传到哪里只会引起藩王骚动。导致局势不稳。这种信息一定不是朝廷发出,而是那些想天下大乱的人,从中获利的人所为。”

    轩奇武:“东北王沐亮年轻,那时也是刚刚接替父亲职位,自然会成为别人靶子,只是散播流言的并非西北王,而是西南王。”

    陆云离:“轩教主可有证据?”

    轩奇武:“那时金城天子准备出十万大军开往北方草原时,想趁机将大军牵制在北方,出此流言也可让东北王紧张,或许反应过激,会主动出兵也未尝不可。不论怎样,这一招对西南王都是百利无害。西南王陈兴认为朝野空虚,便想进军金城,大兵还未走出二百里,就收到一封信,信中内容不得而知,只是知道陈兴收到信后便将军队撤回。三年间每日练兵,待时而动。直到半年前才有些动静,是要准备再次出动的迹象。”

    陆云离:“轩教主的意思是说我师父串通西南王陈兴,意图造反?”

    轩奇武:“正是,我想以陆兄弟的聪慧,应该也想得出,只有这样推理才是最合理的。”

    陆云离:“合理不一定是事实,这种事我要与师父当面问的清楚。”

    轩奇武:“即使你当面问了,你认为他会告诉你么?吕木然心机颇深,就连明远,刘亥珺这样的江湖老手都被他骗了。现在怕是已经尸骨无存了。而后栽赃给圣玄教,这样一石二鸟的计谋,吕木然使出不止一次了。”

    陆云离:“那为何比武之时,你要出重手打伤明远大师和昆仑掌门?”

    轩奇武:“昆仑掌门是与吕木然串通一气,至于明远大师,不得不出手伤他,当时形式你也见了,明远一心以为圣玄教为祸武林,与我相斗时,起初不忍下杀手,被吕木然识破,一声大吼,不得不假戏真做。后来黑蛇来袭是我不曾料到的,那时明远已经认定圣玄教为祸江湖,当时我若不将他打伤,又如何有机会解释给他听这整个事情的真相呢。可惜,他被吕木然带走,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解释了。”

    陆云离:“如果你们所做都是正义之事,那为何端木山会叛教?”

    轩奇武:“五玄,山,医,命,卜,相,其中只有为首的端木山叛教,原因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竟然是为了你师娘,百手娇龙宋香脂。这人年轻时与吕木然和宋香脂相识,对宋香脂一往情深。如今为了一己私念,竟然搭进去我圣玄教七星和催命,想起就叫我恼火。若说平时,我也是带他不薄,更何况宋香脂早已嫁给吕木然,他还始终惦记,一生没能放下。”

    陆云离却是也有听到过这样说法,不再在这件事上多言语。

    轩奇武:“我见你与琴魔在一起,关系亲密,我给你说一下六艺之事,可想听?”

    陆云离与冷碧瑶相处时间不过半年,虽然私定终身,却还有许多不了解之处,这次听轩奇武要说些六艺之事,便微微点头,示意想听。

    轩奇武:“圣玄六艺,琴,棋,书,画,剑,乐,专供一长。这些人都是自小天赋过人,由名家指点,又在自己的天赋中加上武功,混合出了奇特的武学流派。琴魔冷碧瑶与你相处时间长些,不知她有没有说过为何离开。”

    陆云离:“说起过,不过我还是想听听教主的说法。”

    轩奇武:“六艺人多,十分团结,都是喜欢文墨歌舞文艺之人,相互之间的交集也就多些。六艺之首便是琴魔冷碧瑶,十五岁时,冷碧瑶与我有一个君子约定,就是教主如果把教众带入万劫不复之中,自己便退教。我点头同意,与她约定。逍遥林一战,她自认指挥不利,损了六艺四人,无颜面再回圣玄教,所以离教。不知琴魔所说是否一样。”

    陆云离:“大体一致,只是不知圣玄教为何要将逍遥林和幽冥谷掌门除去?”

    轩奇武:“逍遥林身在东陵王李弘玉势力范围,偌大的销金窝,醉生梦死的场所,你认为没有人在后撑腰,只凭一些江湖好手就能支撑的起来吗?”

    陆云离自从去过逍遥林之后,心中也思虑过这个问题,说道:“我心中早有猜测,却还是想听教主说出。”

    轩奇武微笑,说道:“可在逍遥林内消遣之人都是富商巨贾,高官显贵,这些人若是哪个反了性,搅闹起来,逍遥林还干得下去么。可是逍遥林这么多年,竟一桩这样事情都没出过,其中逍遥林处事圆滑得当有关,更重要的是有东陵王在背后撑腰。我并非想与逍遥林的丁家和夏侯家过不去,只是东陵王早已经暗自集结兵力,若有逍遥林这种能手相助,天下大乱只是迟早之事。”

    陆云离:“教主可知道冷碧瑶在何处?”

    轩奇武:“下山时,我大致看了树林中,全无拼斗过的痕迹,就连脚印都没留下,可见那人是做足了准备。以琴魔的本事,即使招式上输与对方,可是内力强劲,怎么会毫无反抗的被抓走呢。定是相识之人,趁其不备,将冷碧瑶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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