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北边,一道围墙高耸,几有二米,青砖铸就,墙上刷以白灰,顶端嵌有铁钎,钎顶尖锐,望之生寒。
学校实行半封闭管理,等闲学子,不得轻出。为防顽劣少年逃课外混,花重金砌了这座高墙,墙成之日,万二学子困于墙内,除了假日庆典,无缘外出。
此刻,树底人影一闪,一少年身穿白衣,窜至墙边。少年脚力迅捷,一步半米,自百米外窜至墙下,不过数息。阳光照射,少年脸庞分明,一米七五的身高放在北方人中绝对算不上牛高马大,但四肢匀称,骨骼健硕,一细胞一关节鼓胀饱满,充满气力,此刻经过快跑,脸不红心不跳,呼吸慢匀,显然是练家子,根底不俗。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只穿一套运动服,白色的外衣与积雪相溶,混为一体。寒风吹拂短发,少年无动于衷,烈烈寒风刺骨,于他来说,亦不过等闲,无伤身体。
少年来到墙边,伸出手掌,轻轻在墙上一搭,借力跃起,脚底再蹬,已上了高墙,随即纵身跳落,手脚熟练,似乎已练过千百次,青砖铁钎,在他眼中,不过摆设。
脚踏实地,吸一口新鲜空气,少年胸中畅快。不远处湖水荡漾,两名船夫手持铁叉,正在捕鱼,彼此配合,一人摇船,一人持叉。摇船者**上身,铁铸的船桨破开坚冰,手臂挥处,船行如飞。持叉者神情专注,一瞬不瞬盯着湖水,手中铁叉高举,一叉下去,湖水翻滚,一条七八斤的大鱼中叉,鲜血淋漓,随手摘下,扔入船中。
少年目视二人,暗暗点头:“好家伙,都是高手!摇船的神力惊人,显然练过神臂功一类功夫;举叉的双目如电,气功已有相当火候,船行急速而稳如泰山,下盘亦是扎实。只是,湖内禁止捕鱼,此二人明目张胆,为何没人管他?”
按少年的猜想,涟漪湖属于公产,县政府管辖,理法上是严禁捕捞的。此二人偷猎日子已久,并非一日,该早有人举报才是,为何没人受理?莫非公安局、派出所都是吃闲饭的?唯一的解释是,二人身份显赫,背.景亦非寻常渔夫,纵使有人想管,亦不能管,管不了。
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二人,少年疾步踏行,直奔湖西凉亭。凉亭依湖而建,小而精巧,亭内一石桌,一棋盘,除此别无他物。
桌旁一老者,黑发如箭,胡须似针,黑乎乎的手掌大如磨盘,一见少年入亭,手掌探出,抓向少年肩膀,少年不动声色,任由老者手臂搭上,肩膀一沉一卸,已将力道化去,云淡风轻,不沾烟火。
老者微微一笑:“好小子,数日不见,又有长进!”
少年笑道:“好说,昼夜苦练,总算将玉髓功修到二层,不负所望。”
老者点了点头:“年少气骄,别高兴得太早。玉髓九转,你才练到二层,前途荆棘,要走的路还长着呢。记住了,玉髓九转,九转化龙,不到九层巅峰,妄自称雄。”
少年瞑目思索“师父,照你的意思,玉髓功共分九层,可徒儿自三年前练起,昼夜苦修,睡少功多,实在没少吃苦头,前日也才刚踏入二层。玉髓功一层难似一层,这般下去,徒儿便是双鬓斑白,只怕也练不完呢。”
老者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愈是难练,愈发显得此功珍贵。你当练武是吃饭喝汤,轻松写意?不吃非常苦,难为人上人。”
少年笑道:“师父,徒儿倒不是怕吃苦,就怕资质有限,练武不成,反堕了您老名声。”
老者怒道:“你是我亲自筛选的弟子,历重重考验,岂是等闲?你说自己资质不成,莫非在质疑为师的眼光?”
少年笑道:“哪敢,哪敢。师父,跟你商量件事,再有半年,便是高考,学校管得严,以后只怕没机会再出来了。”
老者问道:“怎么说?”
少年道:“最近徒弟翘课太多,已引起注意。教书的三令五申,再发现我旷课,直接辞退。虽然这鸟书读与不读无伤大雅,奈何家有父母,徒弟纵是不肖,总不能叫父母寒心。所以嘛,被逼无奈,只有硬着头皮,坐上半年冷板凳了。”
老者表示理解:“无妨,玉髓功心法我已尽数传你,往后的路,全靠个人修行。练功练功,关键在一个练字,坐卧行止,一呼一吸,都是练功,却无关在校出校。也罢,待我传你破碑拳法最后三招,师徒缘分,且尽于此。日后你玉髓功踏入三层,可来云亭别墅找我。”语毕,摆开架势,演了三式拳法,拳止收工,忽来兴致,纵步出亭,一拳劈出,正中一尊巨石,拳落石裂,尽为尘粉。
少年咋舌不已“师父,好拳法,拳劲碎石,这得多大力道?”
老者淡淡道:“没什么,不过半吨之力。”
少年叫道:“半吨,岂不是一千斤?我以前看小说,武术高手拳毙牯牛,依我看来,也不过如此了。”
老者笑道:“拳臂牯牛算得什么?这世界大着呢,高手多着呢,能人辈出。现在跟你说也不能理解,等你将来武学有成,踏入红尘,自己接触了,便会明白。好了,武功我已演示完毕,能学多少,量力而行。时候不早,为师去了。”更不向少年瞧上一眼,转身便走,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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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发小
少年喃喃自语“红尘,红尘,少爷迟早会入的。只是江湖是非多,岂是好相与?”自觉人心险诈,若无顶尖实力,急卷是非,枉然徒取其辱,即便小小县城,亦是举步维艰,打定了主意:先练好武,再论其他。
回到学校,已是日上三竿,上午课程完毕,少年揉了揉眼,颇觉疲累,倒非因课程枯燥,大烧脑筋,而是自己分分秒秒,课堂始终,尽在练武。老师说了,练武练武,关键一个练字,他是深信不疑的,武术宗师尚且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遑论自己?武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自己资质尚可,却也非万中挑一,只是求道之心坚定,舍武外一无所图,贵在执着二字。
虚蹲了两个时辰马步,自觉进展不少,伸了伸懒腰,吐出一口胸中浊气,人见精神,寻思“武术武术,有武有术。武者力,此勤字可求;术者法,却非一味用功能得。练武不得其术,便如用功不得其法,虚耗光阴。我虽吃得苦,却也需劳逸结合才是,平白傻练,绷紧了弦,有害无益。”
同桌见他痴痴思索,叫道:“方澜,又在做白日梦!整日发呆,不想上大学了么?”
少年回过神来,笑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你的道是求文上进,考入学府,我的道却是以武证力,逍遥无方。道不同不相为谋,无需多说。杨沫,你读书厉害,我是佩服的,不过终是左道。胸怀车斗书,又有何用?秀才不与兵斗,何况你还是个女秀才?你与我喋喋不休,惹少爷不爽,一拳便打倒你。”
少女闻言气苦,涨红了脸,叉腰发嗔“打我?你敢!还有,谁是蛇,谁是鼠,你骂我畜生不成?”
方澜笑道:“从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说,人类也是古猿演化而来,本质与畜生并无分别。我的英语课代表,这一点你不应不知。”
少女懒得理他,却也不见恼火,淡淡道:“鬼扯!姑娘才没闲工夫与你磨嘴皮子呢。练武练武,总有一天你会走火入魔。”
方澜道:“借你吉言,待得入魔日,便是成佛时。我还有事,先撤了。”再不与少女斗口,提了书包,转身便走。
行近走廊,死党李振蹿出,叫道:“方澜,哪里走!左右无事,随老衲歌舞厅耍耍!”这厮是个书迷,不务正业,小说看多了,时加效仿,吐字说话,不走正常人路径。
方澜翻了个白眼:“歌舞厅,没空,自己玩去。”
李振不满道:“姓方的,你还是不是我兄弟?哥们今天做寿,想喝点小酒,听点小曲,你他妈不给面子?一句话,去还是不去,给个准信。”
方澜无奈叹气“怕了你,舍命陪君子便是。”
李振笑道:“别跟老子拽文,就你肚子那点墨水,趁早别丢人现眼。第一,我不是君子,第二,喝点小酒,也要不了你老命。”
正说笑间,迎面走来三五少年,黄发皮衣,吊儿郎当,为首的嘴里叼了根烟,斜睨二人,语气傲慢:“哟,这不是花花公子李大少爷吗?怎么,又与胆小鬼方澜搞基了?瞧你二人整日腻在一块,莫非真有一腿?”
李振破口大骂:“陆经,别他妈满嘴喷粪,狗嘴吐不出象牙。搞基搞基,你他妈才是基友。瞧你面黄肌瘦,脚浮腿虚的,怎么,昨夜菊花不保?”
那叫陆经的青筋暴起:“草,跟老子斗嘴,信不信废了你。”
李振笑道:“老子,老子,你是谁老子?小屁孩毛都没长齐,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大象!”
陆经一愣,素来横行惯了,罕有人如此骂他,气极反笑“小振子,今日来不是与你骂架。最近手头紧,早听人说,李大少家财万贯,借几千块花花。”
李振不屑道:“钱少爷是有,却也非家财万贯,一子一文,都是老爷子辛苦赚来。若是朋友开口,几百几千,眉头也不皱一下。至于你嘛,咱两交情浅,莫谈钱,谈钱伤心。当然,你素来作恶,这心肝嘛,有与没有,却是难说。”
陆经大怒“臭小子,给脸不要脸!兄弟们,抄家伙,弄死他。”
一干手下卷袖挥拳,团团将二人围住,李振嘴角坏笑,自怀内取出一把匕首,狞笑道:“姓李的,叫你不长珠子,今日便废了你一只右眼。”身形急展,匕首泛起寒芒,划向李振眼珠。
忽然手臂一紧,似入铁箍之中,任凭挣扎,白费力气。错愕间抬眼望去,一只右手落入方澜掌控,对方两根手指探出,夹住手筋,正对着自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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