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修者踏入修真唯一的目标无不是祈求那虚无缥缈的‘仙’境,然则,厉害者有如上仙第九重天,弱者有如韩承这般蚁蝼,偕死在这一条仿佛永远都达到不了的路上。
千百年来,修真唯一的宗旨便是执念。
“这小子,若有所有,今后必定是个人物。”
“能忍此之及也,视命于不顾,多少人终究还是倒在了一个‘怕’字上。”
“若他当真是输了这场比试,我也愿意向门派请愿收了他,能将一份执念坚执如此,倒也是少见得很。”
“还是先看看吧,这小子的气息不对,你看那破口衣裳里还穿着鳞甲,我怎么感这鳞甲不像是穿着的。”
几位主事的长老低低窃窃在旁边念叼着,这个时候在人群的外围处,一双如水珠子般的眼眸正注视着场间那染红了鲜血的朴素少年,这双眼珠子里弥散着莹莹泪光,她的心终究不是冷漠的,只是她的心却早已被另一个人塞得满满的。
她不知道这少年近乎于咆哮的吼叫声音代表着什么?但她能够品得出这声吼叫是这少年这么多年的人生压抑过后的一次通快释放。
去吧!为自己的梦想。
“抓住了,抓住了。”韩承被一剑逼开,剑刃贴着他的左肩划过,拉起了一溜火星,剑尖贴着胸口,却是直抵咽喉要害之处。
这一剑来势极凶,而且攻势极厉,在这一剑背后是一双透着杀意的目光,显然对方是要在这一剑将他击倒。
是时候一决胜负了!
韩承黑黑的眼瞳捕捉着游透而来的青色光芒,但他却丝毫不惧,眼中反倒是精光一闪,全身的内劲在这一刻一炸而泄,内劲自胸腹怎么染上手臂,仅剩下半截的青曜剑被他提了起来。原全他已是将这一剑横抵胸前阻止路匪的青曜剑长行直入,但韩承却是拼着你生我死的打战,将这一剑让开,并持起手中断剑,扬帆长行,直透路匪胸口。
这一剑,去势很快,也很绝,势必要一伤重伤。
似乎是韩承很相信路匪这一剑杀不了自己,其实他只是相信自己的《盘宗步》,在这一剑直入喉口仅余半寸时,他身体倾斜了一个角度。
韩承不知道自己有十分的把握胜利,他只知道在生与死之间,他已经选择了死,所以他知道这一剑对方如果不收,他必定死,但他不惧,是因为他递出去的一剑,正是路匪的胸膛。
不好!
路匪虽然有十分必胜的把握,但他终究对于生死之间还是有着很生顾虑,世人偕恶死贪生,这并非是人的劣根,乃是人的本性,其实韩承也怕死,但这么多年的阴暗生活,他知道,如果想迈出人生,就必须迈出死亡这一步。
即使是死,也值了!
如果一生庸碌无为的活着,倒也不如此刻此时这递出去的一剑,跨出去的一步来得畅快。
路匪的剑收了,剑尖一遁,便是偏了很大的方向,他自然是不愿意与韩承拼死的,他修为内劲三层,即使不赢,他也有机会破格成为正式弟子,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是从心底深处传来的惧意,这不是他的弱处,却是人向往‘生’的天性和本能。
但,他也绝对不会就这样认了输。
韩承送来的一剑因为距离太近,他已经没办法阻挡,但他已经避开了这一剑的锋芒,哪怕是被重伤,也不至于致使,但他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松就放过韩承,他突然内劲一荡,全身内劲偕已涌入手臂,刚才便出去的剑被他硬生生的扭了一个方向,有如洪水喯口之势,剑一下子落在韩承肩上。
散乱的气流形成一股风刀,韩承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数风刃之中,全身上下都传来了剑刃劈裂的声音,他的衣裳就如破碎的雪花一般被绞碎,露出一副嵌着鳞片的身躯。
这一幕,顿时震惊所有人。
人群里的那双水灵眼睛也同样被震得呆滞。
“这是……”
“是练身法子?噫不对啊,这等邪门法子是被明令禁止的,只有魔道中人才会这等古怪的邪异法子。”
“竟然是魔门奸细,快捉了他!”
韩承尚未醒悟胜利的喜悦,便有一道寒白剑光从天而降,直接斩裂了他身上的鳞甲,削开身上的骨肉,这是柄飞剑,疼痛瞬间袭脑,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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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的生死
一道闪电拉裂着天空,迅速消失的电芒撑起的光辉片刻间照亮着韩承这张苍白疲惫的脸,也许他生命里最明炽的曙光就如同天空上的雷光,终究只是短暂的。
从开始那一瞬间的倔犟打动所有人再到一瞬间的暴露成为过街老鼠,韩承虽然早已是体悟了人生的五味杂陈,却也不想在此时此刻再一次在他生命中上演。
天灰暗暗的,一如他心情一般糟糕透顶。
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罚?修习魔门邪道,自然是不被他们这群正义人士所容纳的,想来这次的处罚会非常严厉,也许会被他们除魔卫道了吧?
雨珠敲打在脸上,敲打在伤口上,疼痛依然不能唤起韩承心里的灰暗,雨声里不时夹杂着路过弟子口中那讥讽的嘲笑声音:“看哪,就是这妖孽,你看看那死样子,再看看那全身的鳞甲,这种人怎么也配活在世上,杀了好吧?”也让韩承享受尽了人心冷漠。
韩承颓靡的视线扫向前方,这是一座大殿,镀金色的砖瓦即使在雨幕里也是如此的显然与辉煌,这是韩承这么多年最向往的地方——雨前殿。也是韩承认为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地方,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命运倒也的确决定在这座巍峨的大殿里——多少有些讽刺了。
那是一双充满了泪水的目光,那双目光里充斥着坚毅和不甘还有同情,他从雨中跑过来,然后他什么也没说,这个时刻或许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着自己的意思。
他跪在韩承身边。
“青风!回去吧。这事与你无关。”韩承很感激,但他现在不想连累青风。
雨水淋湿着柳青风的身子,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狼狈,少了几分帅气,却多了让韩承觉得熟悉的真诚:“当年你替我一刀,青风这辈子不忘。”
“不必要的,我犯的事估计不小,这次怕是活不成了,你的人生应该比我精彩,不必要因为我糟了你。”韩承是真的不希望连累青风。
柳青风没说话,但他眼神却很坚定。
雨幕中走来一道身影,轻轻缓缓的步子看上出多少特别,但那一袭白红色的衣裳倒在这灰暗的夜雨凭沫了几抹瑰丽色彩,她第一步走得都很轻,仿佛就如同走在水面上,她没有打伞,落下的雨珠子仿佛非常欢迎她的到来,兀自让开一条小道来。
她就这样一步步从水汽弥漫的雨幕中走出。
映着火红衣裳顔色的一对眸子里冷淡得就如同三千年未化去的冰窖,看上一眼,便好似给人一种好似如坠冰川的寒冷,于是乎一双朴素的眸子被这冰冷的眸子笼罩时,除了充斥着陌生感觉的朴素眸子里更流露着一丝让人哀愍的神色外,朴素的眸子里则更多的仿佛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自卑而衍生的逃离,除了朴素眸子里的不正常神色,这双冰冷的眸子仿佛也是第一次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仅仅只是一丝,虽然笼罩着雨雾朦胧的看不清楚,又很快掩饰下去,但只有这双眼眸子的主人知道刚才那一瞬间,让她第一次动容。
不是因为对方的可怜,也不是因为对方的逃避,是因为她很少把一双眼睛记在心里,这双眼睛却在两年前的某一天闯进了她幽冷的世界里。
一瞬间的碰撞不过只是人生平行的线条在那刹那间突然扭曲而产生了交集罢了,碰撞后自然也是恢复冷漠。
她径直走进雨前殿,迎来扑来的谈论声涌入她耳朵,其中还渗杂着几声愤愤不平的抱怨和数落,这声音她早已听得习惯,便也懒得去理会了,径直走到殿里仅余的一张空凳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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