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迈着刻意放大的步子,连跨五步,走出了几张桌子围城的圈子。他向锦袍公子两人优雅地伸出右手,微笑道:“二位,请!”

    帝子今站在人群中,看完秦荀的整个动作,面露凝重之色,他看着那位锦袍公子有些怜悯,同时心中盘算自己是否应该出声提醒,必经那人的身份有些敏感,若是在这里出了意外也不好收场,但是他随即想到那锦袍公子平日的做派,便将刚刚升起的念头压下,让他吃些苦头未必不是好事。

    无知者无畏!秦荀的一番做作看在对方眼里显然是在故弄玄虚,更可能是被吓的连走路都要打晃。锦衣公子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秦荀,当先迈步便欲向圈内走去,但吊眉中年人却是一个合格的军事兼保镖,不然也不会被主子时刻带在身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自家公子在前面呢,下人要有时刻当炮灰的觉悟,他赶紧向锦袍公子歉身示意,快赶一步,飘然落入圈中,他站在咸菜坛子旁边,向四周仔细环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人还是刚才那些人,菜坛子还是刚才那个菜坛子,甚至地面上洒落的菜渣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他心中大定,对自家公子拱手弯腰一礼,示意安全。

    锦衣公子瞥了秦荀一眼,像是最后看看这个将要死在自己手中的蚂蚁,心中甚至想到,豆坊中的美人会不会埋怨自己杀了她的店小二,听说两人还有些亲戚关系。嗯,到时在床上多安慰安慰她便是了,女人嘛,哄哄就没事了,这样想着,他足底悬空,竟然直接御空飘到了圈子中央,动作比中年人高出何止一筹。

    秦荀走到近前的一张桌子旁,两手抓住桌子边缘,冷冷的看着圈中的两人,有些残忍的说道:“两位,开始了!”

    话音未落,他将身边的那张桌子猛然向圈内推了半米远的距离,由于移动的速度过快,桌腿摩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唤醒了沉睡中的魔鬼,周围人只见圈子中的两人不知看见了何种可怕的事情,脸色变的异常惊恐。

    《遁甲万一诀》的推演是依靠神盘、天盘、人盘、地盘这四盘推演出无穷的变化,从而产生各种不同的威力,而阴阳十八局只是宝典的入门绝学,这十八局的推演只涉及到人盘,人盘中有八门,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随着这八门的不断变化,便会出现不同的局势,阴阳十八局分阳遁九局,阴遁九局。阳遁九局分别是天心、天蓬、天任、天冲、天辅、天英、天擒、天苪、天柱;每一局包涵遁法60种,秦荀对圈内两人使用的正是阳遁第一局天心局,只这一局便有60种遁法,而且其中大部分遁法都是必杀之局,完全足够玩死圈内两人了。

    八张桌子在几天前就被秦荀精确地摆在了八门的位置,他所处的位置刚好是惊门,他只是将桌子向前精确地推进了半米,局中两人却是踏进了无边恐怖。

    两人感觉刚才还自信满满地站在豆坊中,有光亮,有人声,还有将要惨死的店小二,但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如厉鬼嘶吼,眼前突然陷入无尽黑暗,四周的人群、阳光、还有那可恨的店小二,突然消失,脚下的地面也渐渐远去,身体漂浮在恐怖黑暗中。近在咫尺的两人却也看不到对方,世界仿佛陷入了原始的死寂。

    锦袍公子心中慌张,惊声大叫,却是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心中更加惊惧,他必经年轻,不善控制心神,短短瞬间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气氛折磨的大叫大嚷,嘶声力竭,状若疯魔,但黑暗依然未去,寂静的空中没有任何声音,他听不到自己的呐喊,只感受到自己惊惧的心跳,这让他更加恐慌。

    吊眉中年人心志稍稍坚定,但也被这突然而至的死寂黑暗吓的心中一跳,而且刚才还在身边的公子突然间就消失了,与此同时他的记忆也跟着突然消失了,他似乎一下子忘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来这里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回答他的是无尽黑暗——空中的黑暗和心中的黑暗,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要到何处去,浑浑噩噩如遗失亡灵。

    遥远黑暗中渐渐传来声声怒吼,似虎啸,似龙吟,似兽吼,又似恶灵咆哮,渐行渐近,突然,一股寒气袭来,悲风飒飒,恶气侵人,惨雾弥漫,阴云四合,局中两人被这阴森的气氛惊的头皮发麻,鸡皮乱起,悲风影里闪过一双灯笼大的幽幽巨眼,犹如两盏金灯漂浮在惨雾中,阴云中翻滚出四只巨大的手抓,如巨大的钢构,恐怖异常。

    突然,一阵划破心肺的嘶吼尖叫声突然响起,尽在两人耳畔,哭声、笑声、怒吼、咆哮、惨叫,如地狱阎罗,恶鬼炼狱,伴随着这九幽炼狱之音,仿佛是黑暗之门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一缕幽幽的绿光从缝隙中射出,照在两人的脸上,局中两人突见光明,下意识寻找对方,视线交集在一起,两人却各自看到了一张腐肉遍布,爬满脓疮蛆虫的恶鬼之脸,他们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极大的恐怖,看到了映照在对方眼中的恶鬼,那是自己吗?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恐怖的模样,接着便听到了心脏在猛烈跳动的声音,一股更大的恐怖弥漫全身。

    阳遁九局之天心局,旨在斩杀心神,身处局中,如堕九幽炼狱,心生大恐怖。

    居中两人看到的大恐怖,周围众人却丝毫未觉,他们只看到两人走入桌子中间后,开始还很正常,等秦哥儿随便推了一张桌子后,两人立刻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不语不动,片刻后,脸上就变得面无血色,冷汗森森,接着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就像是看到了恶鬼一样,眼珠吓得都快要凸出来了,周围人群啧啧称奇。

    秦荀嘴角勾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对自己的首战效果感到很满意,局中的大恐怖他是亲身体会过得,每次推演时,他都要亲自进入局中体验一番,评估出自己推演的效果,然后尝试着改进,这天心局,秦荀反复推演过数次,现在的效果就是以他两世为人的坚定心志,都会被吓的魂飞魄散,他很能理解两人为何会有如此的表现。

    此刻,在周围人看来,秦荀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

    秦荀悠然地走过两张桌子停在了第三张桌子前,这种姿态在众人看来却有一种高人风范,眼前张桌子对应的是八门中的杜门,杜门推演互杀,秦荀看着局中两人,冷冷一笑,后退一步,连带着他身前的桌子也后移了半米。

    局中两人突然感觉周围的黑暗一下子远去,再次回到了豆坊内,他们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景象,周围的环境丝毫未变,桌子还是那几张桌子,小店还是那个小店,只是周围空无一人,只有自己和眼前那个让该死的店小二,两人同时想到,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店小二搞的鬼,他们同时出手狠狠地拍向眼前的店小二,两人眼中,秦荀的身体被一掌拍飞,滚落在地上,但是却像没事人一样,顺势怕了起来,还冲着两人友好地一笑,这在两人看来简直是极大的侮辱,他们冲过去又是一掌,秦荀的身体再次滚落,然后紧接着又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锦袍公子怒气剧增,中年男子眉毛乱斗,他们对着自己眼中的店小二拍出一掌又是一掌,掌风越来越快,而秦荀站起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和善、

    在周围人眼中,局中两人,互相怒视着对方,仿佛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恨不能将对方挫骨扬灰,喝其血,啖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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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连环杀局

    秦荀对付两人的方法一点都不复杂,他的计划也挺简单,跟对方比武力值,自己相差太远,那么只能想方设法将其拉入自己擅长的领域,然后再用自己的绝对优势将其击败,在秦荀杀心初动时这个计划就开始了,他先是在对方占领绝对优势时,抓住对方的心理**引诱两人跟自己打赌,这个赌约秦荀相信对方肯定会答应的,因为对方太自信、太狂傲了。只要两人答应了赌局,接下来就是秦荀的表演了,表演的舞台就是阳遁之天心局。

    首先推动惊门让二人心中产生大恐惧,极大的震动二人的心神,然后再拉动杜门让二人陷入无尽的愤怒和暴躁中,二人发泄不出心中的怒火,此时绝对是身心俱疲,心志的防御力最低时,这最关键的一遁就在这接下来的一步了,既可以除掉两人,还可以全身而退,不会惹上太大的麻烦,这第三部开启,除非秦荀故意放水,或是有外力干扰,否则两人的下场早已注定。

    这个计划虽然简单,却是个步步衔接环环相扣的必杀局。

    秦荀从杜门处回走两步,站在了伤门处,他看着局中愤怒对视的两人,残忍一笑。

    “随便打人是要付出代价,下辈子先学懂了这个道理再去投胎吧!”

    他心中默默地念叨一声,然后将身前的桌子向里快速的推进一米距离。

    秦荀的动作刚刚做完,众人便见,居中两人的脸上从极度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无尽的悲伤,不知两人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眼中蕴藏着极度的愧疚和自责。

    “啊!怎么会这样!”

    “快看,快看,那中年人的头发白了!”

    “呀!不好,那锦袍公子神情不对!”

    .........

    场中两人在瞬间的变化,引起周围人一片惊呼。

    只是短短的片刻,吊眉中年人却像是经历了万年苍桑,承受着无尽痛苦,以至乌黑的头发和长长的眉毛以肉眼可以看得见的速度变白了。而锦袍公子的脸色从无尽的痛悔中渐渐开始变成了灰败之色,竟然酝酿出浓浓的死气。

    当锦袍公子眼中的痛苦之色完全被一种麻木替代后,他猛然举起手中的折扇,将扇柄使劲一握,噌的一声,从扇尖弹出一节一尺长的短剑,寒光一闪,剑尖倒转,在众人一声惊呼中刺向锦衣公子自己的咽喉。

    秦荀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寒光,当看到好兄弟肩头萦绕的黑气时,他便已经在脑海中想到了此时的场景,他心中冰冷如铁,没有一丝不忍,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无关善恶。

    就在那锋利的剑刃,将要刺穿锦衣公子的咽喉时。

    “啪”一声木板碎裂的声音响起,

    死门处的一张桌子突然被帝子今大力拍碎,劲气包裹着一块碎木屑急速飞向锦衣公子,木屑速度极快,在剑尖刚刚挤入肉中时,将锦衣公子的手猛然击穿,折扇也被打落在地,剑尖在锦衣公子咽喉处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痕。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来不反应,只能发出愕然的惊叹。

    秦荀心中发出一声叹息,看着锦袍公子咽喉处的那道血痕,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冰冷,眼中的寒光仿佛能否见那道血迹加深,他知道,再想杀死眼前两人,现在是绝不可能了,心中微微愤怒,愤怒刚才出手管闲事的人。

    桌子碎裂,天心局被破,锦衣公子的眼神从死气般的木然渐渐变成一片茫然,然后很快恢复了清明,记忆终于恢复到了他的体内,他抬起右手,一块木屑贯穿手掌,鲜血沿着木屑不断流出,将整个手掌染成血色,他微微皱眉,然后抬眼看向秦荀,一股冰冷的杀意骤然射出,没有任何征兆,插在他手中的木屑带出一道血光,急速射向秦荀。

    木屑飞快,帝子今更快,一道青影闪过,他已挡在了秦荀面前,飞射而至的木屑在空中突然化为灰烬。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木屑射向秦荀的瞬间,从通往内院的小门中突然散发出一股极冷的寒意,仿佛能够冰冻一切,在帝子今突然出现后,那股寒意又迅速退去。

    门帘后面,梦柔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转身向内院走去。

    “太子殿下,你觉得还不够丢人吗!”帝子今冷冷地看着锦袍公子,语气不含一丝感情。

    周围众人猛然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有的纷纷欲跪拜行礼,但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场面一时哄乱。

    秦荀心中也有些意外,他虽然猜测锦袍公子的身份必然不凡,但却没想到这么不凡,一个堂堂太子,竟然来这里玩起了欺男霸女的勾当,说出去,恐怕帝都的每一个百姓都不会相信,但现实就是这么的奇葩。

    太子两眼喷火,愤恨地看着帝子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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