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吟还是感觉到了他起伏的心情,“我,我……”感觉越来越微弱,花吟还想深究他此刻的情绪,但那抹心意相通的感觉却像溜走了般,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花吟莫名其妙,困惑的抓耳挠腮。

    南宫瑾等不到她的回应已然掉头走开,花吟感觉不到南宫瑾的心情,不再受到影响变得手足无措,回过神的同时忙提步追了上去,“大人,大人……”

    她气喘吁吁,好容易追到南宫瑾身前,张开双臂想也不想拦在他身前,“大人,我想问我都要走了,我屋里的那些药材我可以送一些去善堂吗?”

    “那些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随意处置,何需来问我。”

    花吟“哦”了声。又道:“大人,可否请您派几个高手跟我去一趟伍子山?那山上有一味草药名‘火舌’,此药性温,虽远不如烈焰红蕊药效立竿见影,但亦是治疗寒症不二之良药,更重要的是没毒,待采了‘火舌’来我就可以给您配药了。”

    花吟生怕南宫瑾不耐烦走开,因此说的极快,也就没有看到南宫瑾在听到她说到“烈焰花蕊”时脸上变幻的表情。

    “烈焰红蕊有毒?”南宫瑾冷声质问。

    “……”花吟面上一白,她失言了。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

    花吟顿了顿,脑子有一刻的空白,因此解释的无力又苍白“我听说过。”

    南宫瑾欺身一步,气息冷冽,“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烈焰花蕊尚且都没个定论,你却知道它有毒。花谦,你到底是谁?你所知道的事是不是太多了些?”

    花吟被他骤然膨胀的冷冽气息吓的不敢言语,只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面色惨白,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般。

    俩人对视了好一会,南宫瑾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退后一步,走的又快又慌乱。

    就在刚才,他差点忍不住又要对她动手。

    他的疑心病和小心谨慎,让他几乎是本能的对周遭的一切产生怀疑。而所有让他感到威胁和迷惑的,他都情不自禁的想铲除。唯有此,他才会感到安全。

    南宫瑾深知自己喜怒无常,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深陷恐惧之中的嗜血**,他无法保证自己在失控的时候是否会真的要了花吟的命,因此对他来说,他能做到的对她最好的保护便是远离她。

    远离,直到她在他心里重新变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且说南宫瑾走了许久,花吟都一动没动,她静静的站在原地,用心去感受,但自上午一直影响她做事的另一种不属于她的心情却荡然无存。

    花吟不知是不是最近自己太累产生了错觉,还真的是帝王蛊起的作用,一时疑神疑鬼的也下不了定论。

    午后花吟将自己打包的那一堆瓶瓶罐罐的药膏丹丸全送去了善堂,梁老爷子喜不自禁,花吟却面色惨淡的将自己要去东山书院读书的事给说了。本以为梁老爷子一定会大叹特叹没想到他只是愣了一下,旋即一拍手道:“侍郎大人真是将你当成亲弟弟一般的对待啊,要知道那地方可不是想去就能去成的啊!”而后梁老爷子又言辞恳切的对她说了一番激励他好好读书的话。

    倒是梁飞若听说花吟要走,情绪反反复复,花吟看她那般,突然又有些儿庆幸自己走了,若不然惹出这桃花债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岂知他刚要走,朱大小姐迎面走了进来,见到他时先是顿了下,而后上前热络的冲她说:“三郎,好久不见。”

    花吟忙作揖,朱小姐捂嘴一笑,道:“你冲我这般客气作甚,又不是不熟,快进里面坐,我有话问你。”

    花吟还有事要忙,自然推脱,朱小姐却很急,甚至不顾仪态的拉住他的袖子,“我就几句话,你就不能多留片刻?”

    花吟无奈,只得随了她进了梁家里头的屋子。梁飞若全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千万种情绪涌动,暗道表姐就是个大骗子,背后口口声声保证对三郎没有半分心思,可一见到人就原形毕露了。真真没意思的紧!

    屋子内只有朱小姐和花吟,朱小姐也没有扭扭捏捏,开门见山道:“南宫大人近来可好?”

    “大人很好,”花吟说完又忍不住一叹,“你怎么还惦记着他啊,我早与你说的很清楚了,你和他是不会有将来的。”

    朱小姐面上一红,“我就是问问,你管我将来有什么打算。”

    俩人又说了一会话,朱小姐这才送花吟出了门,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梁飞若正愣愣的站在院子中央,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几人打了个照面,梁飞若瞧见他二人,二话不说埋头就走,朱小姐喊了好几声都没叫住她。

    花吟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她有这般的想去东山书院读书。

    朱小姐找到梁飞若的时候,梁飞若正躲在拐角处用袖子抹眼泪,朱大小姐也没说话,只递了块帕子过去,梁飞若只当是杏儿,头也没回,接过帕子就擤起了鼻涕。朱小姐“哎呦”一声,梁飞若突然回头,两人对视一眼,朱小姐一脸无奈,“这是我新得的一条宫廷织造的绢帕,你细瞧这用料,这绣工,一条帕子我花了十两银子呢。”梁飞若没好气的“呸”了声,又道:“既然这条帕子这么值钱,你自己收着就好了,给了我弄脏了,你就别心疼。”朱小姐笑,“咱们可是姐妹,别说是一条帕子了,就是价值连城的金银玉器珍珠玛瑙只要你喜欢我也是舍得的。”

    梁飞若只当是表姐有意试探她,遂默默的不吭声,朱小姐叹了口气,拉了她一把,让她面对自己,“咱们俩姐妹自打懂事起就一处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三郎是你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跟你争?你也把我想的太下作不堪了。”

    梁飞若眼睫忽闪,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道:“表姐虽每次嘴里都这般说,但每回行动起来却大不一样,你怎么叫我相信?你可别告诉我你找三郎是另有所图。”

    朱小姐闻言禁不住红了脸,梁飞若瞧见心头一沉,“唉,表姐你就别骗我了,我知道三郎那样的人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的。”

    梁飞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自己当是“宝”就以为人人都当是“宝”了。

    朱小姐大急,口不择言道:“谁会喜欢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小破孩啊。”

    梁飞若表情古怪,不满的噘了嘴,“表姐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朱小姐脸上红的更厉害了,一跺脚,狠了狠心道:“我喜欢的是,喜欢的是,吏部侍郎南宫大人。”

    梁飞若惊的捂住了嘴,那位南宫大人论气度风采真个是天人一般的存在,就那样的男人是他们这样普通的女子能肖想的吗?梁飞若忍不住低低的喊了声,“表姐,”语气里满满的不认可与难以置信。

    “你别说,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一介商贾之女,与他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是不可能有未来的,但我的心是控制不住的,你也别劝我了,我自个儿想想,指不定哪天就想明白,不这么患得患失了……”

    **

    话说花吟辞了善堂众人后,紧接着有驴不停蹄的回了自个儿家,今日花大义休沐在家,花吟便将自己不得不去东山书院的事跟父母慢慢的说了。

    花容氏怔了半日没有言语,花大义则急的来回踱步,口内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花吟又不得不隐去自己的情绪,强颜欢笑好声好气的将父母安抚了遍,而后才回了自个的院子一个人长吁短叹。

    二哥不在家,她又没个说话的人,便低着头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想心事。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里头突然传出一声,“你还不进来,想一直在外头待到什么时候?”

    花吟一愣,旋即面上大喜,一纵身就跳了起来,尚未推开门就喊道:“师父,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我都快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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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攻邪派的祖师爷端端正正的坐在靠窗的塌上,盘着腿,微合着眼,看上去像是在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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