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的风也在这时候变得更加有力,轻轻掐灭没有木柴的火堆后裹着士兵身上的暖意离开。熟睡中的士兵们只能用力蜷缩身体,并且把斗篷或者毛皮抱紧。来回巡视了三个多沙漏时的哨兵也趁机换班,他们把熟睡中的同伴叫起来,迅速两两帮助着脱掉盔甲后舒服哼哼着躺倒在帐篷里。被叫醒的骑兵只能诅咒着爬起来,简单套上皮甲就走到外面用清水浸湿脸颊和头发。他们不认为哈里森人会来袭击这支庞大军队,就像一条毛虫不会张牙舞爪的挑战巨龙。

    奎德人宿营的帐篷处于小镇北侧,这里除了大片的农田之外。还有一块面积不小的乔木林。黑夜里的森林危险又神秘,但负责这片区域的贵族伯爵却没有做出什么防备,甚至连往哨塔多派几名士兵都没有做到。这边的军队里有超过五千名士兵,但除掉贵族的上千名侍卫,其他人只是刚刚拿起长矛扔掉锄头镰刀的瘦弱农夫。奎德人的队伍本来被隐藏在最中心,但不喜欢受到拘束的蛮族最终还是移到边缘,紧靠着那些骑兵守卫的哨所。

    时间如细沙一样漏下指缝,当魔神之眼开始从东方射出黑漆色光芒时。天上黯淡群星成了照耀这片大地的光源。寂静黑暗是人类最恐惧的东西,因为主神都曾在语典里留下对地狱的描述。‘那儿只有黑暗里射来的闪烁微光。那儿比游荡着亡灵的冥域还要静寂。恐惧会在不知不觉中抓住你,直到那跳动的血管停下流淌。’

    被黑夜吓倒的哨兵很快缩回摇曳火堆边,互相之间讲着最粗鲁的笑话来维持勇气。他们讨论庞培拉平民区里的大胆妓女,吹嘘着酒馆侍女们绸缎一样光滑的象牙色皮肤,甚至还有骑兵忍不住怀念起几天前那个风骚贵妇的味道。从南境逃回庞培拉的贵族很多,但泥泞道路与行动迅速的哈里森骑兵让他们失去大部分财富。一些富裕大贵族还能依靠在庞培拉的财产生活。但更多小贵族就只能依靠别人的救助了。这些依然不想放下贵族架子的人需要足够钱币,所以口袋里装满钢币的北境或者西境骑士们就成了贵妇的狩猎目标,即使她们曾经用最轻蔑的语气称之为‘乡巴佬’。

    当他用所有脑子里能想到的美好语言开始描绘那具丰满身体时,哨兵们立即安静的盯紧了这个同伴。“她有着纤细树藤一样柔顺的亚麻色长发,龙神圣石般白嫩火辣的脸庞。那对粉红色嘴唇柔软又**,那双蓝色瞳仁里荡漾着让人融化的甜蜜。即使现在,我指尖上依然残留着那惊人的滑嫩柔滑,我耳朵边回响着那激昂的娇喘。”骑兵把勒紧腰部的剑带解开一环,伸了伸肩膀后重新用力扣紧并且故意抿住嘴唇。

    正听得入迷的哨兵们当然不愿意失去乐子,所以他们鼓噪着让同伴讲下去,毕竟一般人很难想象那些高贵夫人们在床上呻吟喘息的样子。骑兵用力清了清喉咙,接过一个新兵主动递过来的水瓢后满意的喝下几口。“我还记得她那水蛇般柔韧有力的细腰。那滋味,简直就像是被白金龙神微笑着带往神国。”哨兵哄笑着重新张开嘴,直到一支粗短弩箭飞快射穿了他的喉咙。

    一支支弩箭紧跟着射过来,如暴雨般密集的将骑兵射倒在地。黑夜里围在火堆边的哨兵如肥猪一样明显笨拙,而且他们还因为费事而把锁甲留在帐篷里。哈里森人与龙屹努斯军队中使用的弓弩有力却很难上弦,所以当一轮箭雨射倒半打骑兵后,早就埋伏在周围的‘蓝色牲口’们立即冲上去把还活着的士兵残忍砍死。

    帐篷里被惨叫声惊醒的骑兵迅速爬起来,但当他们拿着武器想要冲出来时,哈里森人已经把火把丢到帐篷上。有些发潮的厚麻布被油脂火把点燃后立即向四周蔓延,这让骑兵们更加慌乱的往外冲锋,即使猜到迎面劈来的会是一柄柄闪烁长刀。

    距离这个哨所最近的就是奎德人。早已经在牢房中关押了两天的瑞加并不那么渴望睡眠,所以当火焰在远处膨胀蔓延时猎人立即叫喊着从帐篷里冲出去。夜晚里带着些凉意的湿润空气和飞舞昆虫立即涌入嗓子,但蛮族还没来得及把吸入嘴巴的蚊虫吐出去就被摆在前面的水桶绊倒。更加冰冷的清水溅到脸与胡须上,结着满身臭泥的战士从地上爬起来,清醒的糊了糊脸后抓着柄长矛遁入黑暗。

    并不习惯熟睡的蛮族武士很快都从地上爬起来,裹上斗篷后散乱的冲向了那座木制哨所。小镇贵族在四周建造了半打哨塔,但现在很不幸的被毁掉了第三个。前两个被几天前出现的哈里森游骑兵毁掉,虽然那时候木质哨塔里并没有士兵。

    黑月让大地上的一切都被笼罩于阴影中,所以奔跑的蛮族并没有轻松赶到燃烧哨塔。他在路上几次摔倒,以至于出现在满地尸体中时就像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幽灵。哨塔里的地面上都是尸体与血迹,武器和盛着水的木桶、木瓢被丢在泥泞中,燃烧木头和发烫灰烬落下,于地面水坑中发出响亮刺耳的‘嗤嗤’声。

    “蛮族的武士。”虚弱叫喊声撕裂战场的平静,然后一个濒死骑兵抬手推倒身边的长矛让瑞加注意自己。“是哈里森人,他们袭击了我们,并且抓走了……”哨兵还想说下去,但射穿颈部血管的弩箭让他只能停下来,从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后嘴巴吐着血沫瘫倒。

    猎人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从脖子上拔出那支弩箭后在摇曳火焰的阴影里观察着。尾部带着宽大的雁毛羽翎,顶端插着锋利沉重的钢铁箭头,晒干后浸过植物油脂的杉木坚实轻便。奎德人把精制弩箭丢在地上后严肃藏入阴影,跟着风里还没完全消散的血腥走向森林。

    这是一群强大而且经验丰富的敌人,以至于蛮族猎人都不得不用最郑重的态度来对待。

    ps:先来一更,后面那个应该在凌晨一点两点这样,大家还是先洗洗睡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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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诗人贵族

    瑞加双脚上的牛皮靴子在泥泞里蹬动,伴随着挤压湿黏流体时发出的古怪声响向前行走。地上的小草也被脚步吵醒,于拨开或者踩扁时发出稀疏的摇动摩擦声。蛮族很快就把浸着水的脏靴子丢在地上,从毛皮斗篷上拽下来两张雪獾皮后重新包住了脚掌。柔软毛皮会让他的脚步声放低,更加安全隐蔽的接近敌人。

    在地狱般令人恐惧的黑暗里闭上眼睛,猎人如在暴风雪后的冰原狩猎一样依靠着嗅觉前进。哨塔中的骑兵并没有白白死去,蛮族能确定哈里森人中有受伤者。虽然吹拂夜风正在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洗去,但瑞加依旧能从泥泞地面上与发臭浑水混在一起的血液腥味里发现踪迹。带有皮革手套的左手不时按入湿泥,瑞加野兽一样在地上前进着。他把握着长矛的右手藏在一边,确保已经被泥块包裹的矛头不会漏出反光。

    越接近那片乔木林,瑞加就更加确定那群敌人的位置。地上堆积着的厚实腐朽树叶让血滴极难被掩饰,所以奎德人十几个呼吸后就遇到了那个受伤者。

    他正倚在一颗粗壮杨树的根部,手里抓着柄头部如鹰喙般弯曲的武器。黑暗让猎人看不清他的动作,但那股浓郁甚至有些发臭的血腥却使他知道哈里森人的位置。

    蛮族迟疑了几个呼吸后才缓缓靠近,因为他并没有听到伤者从嗓子中响起的粗长喘息。受伤者不能忍受那么长的时间,所以这个敌人一定已经被阿芙妮吻在额头。又坚定的向前走动两步,奎德人伸出长矛戳了戳这具尸体,确保并没有陷阱后靠近了它。

    哈里森人那柄在星光下闪烁的武器插在身前,瑞加摸了摸身体后知道了这个游骑兵的伤口。他被一柄长剑刺穿腹部,虽然因为及时躲避而免于被撕开伤口。但肠子却被搅成蚯蚓般的糟糕一团。蛮族又在敌人身上摸了摸,确定只剩下一件皮甲和柄短刀后才离开了尸体。他需要追上敌人的队伍,并且尽可能抓住一个活着的哈里森人。

    瑞加相信龙屹努斯大公会重重奖赏那个首先为自己带来胜利与俘虏的士兵,即使这是个蛮族。

    强壮棕熊一样跳跃到森林地面上,瑞加在腐烂堆积树叶里用力嗅嗅后确定了哈里森人的方向。他们和死去游骑兵一样带汗臭和馊味,而且沾着黑泥的靴子也在树叶上留下了甩落的斑点。

    沿着这片森林中的路径向北。瑞加终于在快要摆脱深邃阴影的时候听见一阵低沉马蹄。装上蹄铁的快步马跑得很快,所以健壮马匹踩在泥泞里的响声能被猎人听清楚。那些哈里森游骑兵用猎人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然后几束火把在打火石的清脆撞击声里燃烧起来。

    摇曳火焰在树林阴影中产生的栅栏一样规律的斑驳光斑,让早就趴在黑暗里的蛮族把一切扫入眼底。这儿一共有二十多匹健壮快步马,但骑兵却只有不到一打,包括那个被捆绑着横丢在马背上的俘虏。龙屹努斯骑兵现在正惊恐的趴在马背上,被弩箭射中的肩膀处不断往外流血。

    一个头盔上带着摆动长羽的哈里森人低声叫嚷两句,然后那些穿着蓝色长外褂的士兵里就站出两个用一团麻布将俘虏的伤口包扎住。他们并没有把弩箭拔出来或者进行比较正规的处理手段,因此蛮族知道他们并不想这个骑兵活下去。包扎只是防止在骑马转移问出消息之前发生意外。

    哈里森人的准备只用了不到三十个呼吸,所以当所有游骑兵都跨上战马时,瑞加知道该是出手的时候了。他从阴影中站出来,右手举起长矛后依靠着胳膊和腰腹间的蛮力丢出去。钢铁矛头上的泥泞在空气摩擦中抹掉,然后其带着撕裂夜风的尖啸将一个哈里森骑兵刺穿。同样为了便捷行动的游骑兵们只穿着一件皮甲,所以被雄伟蛮力掷出的武器如刺开羊皮纸一样轻易穿透皮革、血肉,带着巨大力量把其钉在地上抽搐。

    “有敌人!我们走!”头盔带着长羽的哈里森军官立即低吼道,然后一群游骑兵跟在他身后想着更北方撤离。虽然奎德人听不到哈里森语。但这个为战斗而生的蛮族还是跳跃着冲下来,直到依靠车轮般拼命转动的双腿将另一个骑兵拽下来马背。

    那个举着火把的士兵似乎没想到会遭到攻击。所以他狼狈的向后跌下,后背与头盔都摔进了恶臭腐朽的泥泞里。他的靴子依然勾住马镫,所以受惊战马跑得更快,以至于被拖着前进的士兵忍不住用怪异语言发出求救。一个冲在前面的骑兵拉紧缰绳回头看了看,但当他看到那个拎着弯刀靠近的高大身影时,哈里森士兵立即用靴子上的马刺踢着马臀快速离开。他们的任务是为将军带回俘虏。同时他也相信自己的同伴能保持沉默。

    “我们走。包尔曼完了,他后面有一个高大强壮的武士。”这个士兵对军官高呼道。但头盔上戴着长羽的游骑兵却停下来,飞快从马背上取出一张角弓和箭矢。“那包尔曼就必须闭上嘴巴,我只相信死人。”他瞄准了两个呼吸后松开弓弦,让瑞加惊讶的看着那个狼狈士兵被射中肋部。

    “狂怒者啊。请让这个该死的混蛋的活下去吧。”蛮族高呼着扑向如条死狗般被继续拖曳向前的哈里森骑兵,直到他愤怒的将那匹战马按倒在地。

    “你可不能死,你最起码能值一百枚钢币。”瑞加把这个脸色发紫、快要窒息而死的敌人平拖在地上,但却发现奖励正长着闪亮的翅膀远离自己。那支箭矢射中了骑兵的肺部,所以这个马上就要被自己人杀死的可怜人浑身抽搐着触摸到了死亡女神的指尖,除非周围有一位信仰真神的主祭。

    “愿神诅咒你和杀死你的凶手。”看着骑兵脸色狰狞的停止呼吸,瑞加最终只能无奈叹息着用弯刀砍下了两个敌人的脑袋。他相信这也能换来一些奖励。哈里森人在这里留下了三匹健壮快步马 ,所以猎人将还在滴血的脑袋系在战马胸脯上,然后牵着另外两匹战利品向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龙屹努斯贵族们的骑兵们终于开始在四周搜索,所以当那片乔木林里走出一个举着火把的骑兵时。几打贵族立即带着侍从将其包围了。“你是谁?”其中一个套着细密锁子甲的贵族用不满语气问道。这个被打扰睡眠的骑士正打算找人出气,所以蛮族甚至觉得自己会在下一刻被射成筛子。

    “我是奎德族的雇佣军,刚才追击那些来袭的哈里森骑兵去了。”瑞加立即回答道,虽然满是发臭黑泥的脸庞让人有些看不清。

    “的确是我们的人。”马汀爵士的愤怒一点也不比这位骑士少,所以他也很快骑马跑过来并且幸运的听出了蛮族的声音。“以龙神的名字发誓,瑞加。你战马前面的两颗头颅属于哈里森人吗?”

    “你最好自己去辨认。”奎德人吹了一声最近才学到的口哨,然后笑着解释道。“我可听不懂他们的话,不过这些人都穿着蓝色的衣服,听起来很像你们挂在嘴边的‘蓝色牲口’。”

    “哦,该死。”从战马下跳下来的爵士诅咒着。“这个可怜人一定被你刺穿了肺部,然后自己抽搐着躺在地上死去。你这个狠毒的家伙,他的脸都快变成紫葡萄了。”

    “那你应该尝尝这颗成熟葡萄的味道。”蛮族大笑着回应这位军团长。“他的确是因此而死,但却是因为由我活捉而被同伴射死。”

    “那他可真是一个倒霉的可怜人。愿白金龙神让他安息。”

    “哈里森那群异教徒可是不信龙神的。”最先开口的骑士终于找到机会插嘴。“如果是西部人就信奉水神,如果是东部人就信奉中土玛尔塔人的圣辉之神。”

    “难道他们的祭司就不会叫骂着判以对方火刑?”马汀爵士立即愣了愣。“一个王国两种信仰?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其实这并不很难。”骑士优雅的清了清喉咙。“每个教会都承认众神之父的存在,所以我们都有一个共同信仰的神灵。”

    “然后没有战争,没有火刑,没有奴隶?”

    “咳咳,这明显不可能。”骑士窘迫的咳了咳,然后用目光盯紧正在脱下外套的猎人。“圣玛尔塔帝国就是一个只要求信仰众神之父的庞大帝国。他们征服了大半个大陆,却最终因帕米尔冰原上的奎德蛮族而分崩离析。”

    “你是个博学的人。我认为你更应该当一个学者而不是骑士。斯诺克?马汀,我觉得你可以叫我斯诺克。”爵士郑重地行了一个贵族礼。

    “多谢夸奖。”骑士完美的回了一礼,然后用轻柔语调解释道。“实际上几天前我还个浪漫的诗人。”

    “哦,该死。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马汀爵士捂着头盔发出哀鸣。“以盛产诗人而闻名的奥尔丁顿家族,贵妇和少女们的猎手。”

    ps:求推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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