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你啊!”茗子没好气地回应道。
早该想到的,在这种时间、这种场合,和一个男性单独喝茶,而且对方长得还不错,更要命的是他还始终一脸微笑地看着你,此情此景,是个正常人都会想歪啊啊!回想着刚刚那个自己熟识的店员看自己时那暧昧的眼神,茗子又将脸往臂弯里埋了埋。
秦阳,这是茗子刚从对方那里听来的他的名字。这个颇有东方色彩的名字解释了对方英语别扭的原因――这家伙不是极东人,而是天朝人。
秦阳皱着眉想了半天,似乎是想搞清楚对面那有些嗔怒的女孩是在为什么而发火,却始终不得其解,只得作罢。
“不过还是要感谢千叶小姐的红茶呢,”秦阳笑道,“很不错的味道。”
“所以说叫我茗子就好啦……め-い-ご(meigo),真是的,这名字有这么难发么?”再一次纠正了对方那过于正式的称谓,茗子抬起头来,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尴尬。不幸的是,回应她的依旧是那份恰到好处的微笑。
“分文不带就敢来江户,你还真是小瞧这座城市呢。”茗子将视线偏转开,尽量不去与那双黑瞳对视。
“抱歉啦……”秦阳挠挠头,“事出突然,我也没有时间准备好这些……”
何止是分文未带,这家伙根本连最基本的证件都没有。回想着刚刚问到这些东西时秦阳那支支吾吾的态度,茗子又开始揣测对方的身份。偷渡客?如果是这样,到可以解释对方的现状,但茗子却能在对方的言谈举止间看出明显上流社会的礼节习惯。这种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就的,只有那些从小就生长在贵族家的人在长年累月间才会积累的到。这是茗子跟冥竹待了这么久所学到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总之,要说这样的家伙会是偷渡者,茗子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大概就是政治难民一类的吧?一番绞尽脑汁之后,茗子用这个在社会课本上找到的词汇给对方定了性。
“话说回来,秦,你为什么会到极东来呢?虽然没有宣战,但是天帝国和ufn应该正处于战争状态吧。你之前也有说过要去总督府之类的……应该不会是来旅游的吧?”虽然不抱对方会如实回答的希望,茗子还是问道。
“为什么吗?”不出茗子所料,听到这个问题,秦阳的目光罕见地游移开去,似乎在踌躇着什么。见对方这样子,茗子也不好再去追问什么,只得试着重新找一个话题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我啊,是为了找一个老朋友呢。”就在茗子打算放弃的时候,秦阳却突兀的抛出了答案,一个让茗子愣住的答案。
和之前那带着温柔的语气不同,茗子可以清晰感到一种强烈的情绪孕育其中,虽然说话者已经刻意隐藏,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流露了出来。
那是憎恨,一种窖藏无尽岁月的才能酿出的强烈憎恨。
说完这句,秦阳便不再说话,而是继续用那副温柔的表情品着自己的红茶。而茗子则呆呆地看着对方,不知用怎样的话语去回应。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嘛,都是过去的事了,”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却是秦阳。他将茶杯放到一边,笑着摇了摇头,“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服务员!不好意思,这个请再来一杯。”
听到这句话,茗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喂!因为是我请客所以就可以胡乱点吗?
不爽地小声抱怨着,茗子却对对方越来越好奇。到底是怎样才能酝酿出那样的感情?他之前说过去总督府拜访老朋友,难道指的是千岛总督?要真是这样,那是不是还得跟学姐商量商量这件事呢……
所谓少女的好奇心,就是这样一种激活了便很难关上的东西。
然而,突发事件却打断了茗子的胡思乱想。
“啊!这位客人,实在是对不起……”先是一声撞击的闷响,接着便是一个紧张女孩不断道歉的声音。循声望去,茗子看到一个身着咖啡厅制服的女孩正在向几个男人不住的道歉,一些大概是茶杯一类的白色碎片散落一地。那女孩茗子看上去很面生,大概是新来的见习生罢?几个男人则穿着俗气的黑底金色刺绣衬衫,襟口敞开着,一条条鲤鱼刺青在其下若隐若现,几人看着眼前那吓坏了的服务生,脸上满是趾高气扬的神情。
“这位客人,实在是对不起,”闻讯赶来的店长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一阵头疼。招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招惹到了这几个主?
“喂,你就是店长?”领头的那人上下打量着店长。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日升语,身为极东人的店长却很是反应了一会。
在这个被ufn占领了十余年的国度,来自大洋彼岸的文化早已深深浸入它的每一寸土壤,就连使用了几千年的日升语也被作为官方语言的英语取代。不过这一语言还是被帝国旧贵族和黑帮们继续继承着。在这些本质而言别无二致的家伙看来,这和其他传统的继承一样,都是对那个故去帝国和那些曾经属于它的荣耀的一种怀念。当然,还有自己那故去的辉煌。
“是、是,这位客人,真是对不起……”店长满头大汗的回应道,“这样吧,几位这次的单就免了,以后光临也一直免费,衣服的钱也由小店来补偿,您看怎么样?”
“补偿?那就不必了,你这种地方,来了也是倒兴致。”意料之外的,为首那人竟然拒绝了。但还没等店长松口气,他却绕过店长,一个箭步将那正被其他几个服务生搀扶开的见习生拦下。
“不过嘛,我可就只有这么件衣服了啊。”他直视着那被其他几人护在中间的见习生,眼里闪烁着不详的光芒,“只有麻烦这位小姐跟我回去帮我洗洗衣服了呢。”
“喂,这位客人!”店长和其他男店员想上前阻拦,却被另外几人拦下。
“啧,黑帮么?”从纠缠不休的几人身上收回视线,茗子举起咖啡放在嘴边,小声嘀咕着。
“这就是所谓的‘黑帮’吗……”秦阳则是一直饶有兴致的观望着,大概是听不懂日升语的原因吧,这家伙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从灵魂层面上来看,真是一群丑陋愚蠢的家伙啊。”
原本喧嚣的小店突然鸦雀无声。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在向茗子这边汇聚。
喂!大哥!你就不能小声点说吗!感受着黑帮的几人投来的灼热目光,茗子在心中叫苦道。倒是正处于事件中心的秦阳还不自知的坐在那里,一脸没事人的样子。
“臭小子,你说什么?”其中一个黑帮用拗口的日式英语大声问道。对于社会地位一落千丈的黑帮们而言。“卑贱”这个词无疑是个禁忌。
“抱歉、抱歉,我的英语不是太标准……”秦阳依旧是那副原本温柔、此时此刻看上却充满挑衅意味的笑容:“我说,诸君的灵魂真是丑陋呢。”
对了,用英语侮辱他们是禁忌中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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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4
话音落矣,咖啡厅内再次陷入了凝重的氛围。大概无论是作为当事人的黑帮和店员,还是其他围观者们,都没想到有人会在这种时候为那个受欺负的见习生出头吧?
还是以这样具有挑衅意味的方式。
不出所料,在听到这番近乎宣战的言论后,几个黑帮的额头无一例外的暴起了青筋。下一秒,几人不约而同的向秦阳冲去。
“混账!你说什么?”
“喂!秦,快向他们道歉啊……”看着向这边冲来的几人,即使是一向缺乏危机感的茗子也感受到了深深的戾气。在这个对黑道社团采取高压政策的国家,只有那些奉行绝对暴力或者密谋诡计之徒才可能在这被严重挤压的社会黑暗面生存。显然,这里的几位都是前者。
茗子已经不指望这个缺乏常识还口无遮拦的家伙能全身而退了,只是出于对方在这个雪夜那短短时间内的陪伴,她还是下意识地想让对方少受些皮肉之苦。
就在冲在最前面的黑帮高高举起那带着锈迹斑斑的指虎的拳头,店里的人们或闭上眼睛、或惊声尖叫的时候,秦阳突然伸出了手。
那只是很普通的一抓,看不出任何的力量或是技巧,却轻而易举抓住了那正带着破风声急速挥下的拳头。下一秒,伴随着一声脆响,那黑帮的手腕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秦阳站起身来,抓着那黑帮的脖子将他举在半空,仿佛那健壮成年人的重量对他而言轻若无物。被卡住脖子的黑帮左手努力握住秦阳抓着自己的臂腕,却难以让其移动分毫。他的右手则软哒哒地垂下,沾着他自己鲜血的指虎从他手指间滑下――很明显,那只骨骼已经完全粉碎的手是无法再次支撑这武器了。
“喂,小子,你要干什么!”事出突然,其他的几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纷纷从怀中掏出手枪――对于一些实力强大的黑帮而言,为每一个成员都配备这种级别的武器显然不成问题――瞄准秦阳。这时他们才发现那被控制住的同伴正微妙地挡在自己和那个黑衣长发男人之间。不过如果他们的视线能够绕过那个同伴,他们也许会看见一些更恐怖的东西,比如说某人那泛着杀意的漆黑眼瞳和始终不变、却给人以极致的冰冷之感的笑容。
秦阳用某种陌生的语言低声说了些什么,不知为何,虽然仅有几个与日升语类似的模糊发音,在座的每个人却能清楚理解其中的含义,仿佛这些语句直接从灵魂层面上响彻每个人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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