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十兆恍然大悟,一边猜测着怀特是不是五音不全一边就笑了起来。
怀特和陆屹琛在陆家大宅又多住了几天。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让陆屹琛有借口不回去,反正他们隔天晚上去陆家吃饭时,陆家外面已经一个记者都看不到了。想来想去只能是陆景林的手笔。不过家里依然只有他们三个人。陆终霖没有回家,大概又是被工作缠住了,连好不容易得来的休假也泡了汤。
陆景林最开始还有些担心,等看到若无其事的陆屹琛时心里又难免有些堵。虽然知道陆屹琛跟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但真的看到他毫不在乎,陆景林也不是不感叹的。
陆景林跟怀特的关系倒是在几天之内明显缓和了。
转折出现在陆屹琛他们住在大宅的第三天。
那天陆景林有些事情,本来已经打电话说不回来了,谁知道邀约临时取消。他回来得挺晚,开门的时候客厅的灯也是关的,电视机却开着,声音还挺大。
陆景林以为是陆屹琛他们忘了关电视,等换了鞋子准备过去关电源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两个人正亲的火热十足。等观察了一下两个人的姿势和动作后,他心里顿时舒坦多了。跟半抬起头的陆屹琛对视了一眼后,后者迅速地帮怀特拉紧了衣领。而怀特还大咧咧地后仰着脖子跟陆景林打招呼,脸皮实在厚的厉害。
陆景林走了之后,怀特才跟陆屹琛打趣,“你觉得这样有用?你大哥真的会高兴?”如果这样的小动作能让大舅哥转变态度他是无所谓的。
陆屹琛又亲了亲他的耳廓,一边低声说,“你不觉得现在问这样的问题太扫兴?”
怀特的手在他腰上摸了摸,又滑到臀部的位置,隔着宽松的睡裤迅速找到了缝隙。一边吃豆腐一边勾着嘴角笑,“我这不是关心大舅哥对我的印象嘛。”
“现在你只用关心我。”陆屹琛的手又解开了他的领口。
很快,怀特就知道陆屹琛果然对他大哥了解甚深。
那晚之后,陆景林对他的态度明显好多了,至少不会时不时在陆屹琛面前故意给他穿小鞋了。
“我真是不明白,不就是床上的上下问题吗?私底下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大哥居然真的在乎这个?”怀特哭笑不得。
“他本来对你的印象就不差,只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所以才有所保留。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小动作。”陆屹琛故意笑得意味深长,“对家里人来讲,娶进来和嫁出去的差别是很大的。”
怀特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
唯一庆幸的是,他在陆景林这里大约已经过关了。
陆景林待在陆家的最后一天,他们在晚餐时开了酒。
陆屹琛那天很高兴,竟然难得喝多了。虽然不至于醉,却很快靠在沙发上小憩了。
怀特的酒量一向惊人,一直陪着陆景林喝到最后。没想到看起来克己谨慎的陆景林喝了这么多居然也能面不改色,这酒量比他也不遑多让了。
这几天陆景林和怀特并没有单独聊过天,陆景林似乎觉得这个时机不错,把怀特叫到了阳台上。怀特答应了一声,转身却到了卧室帮陆屹琛拿了条毯子盖上,然后才端着酒杯去了阳台。
“你们兄弟两都喜欢在阳台和人说话。”怀特一来就打趣,他笑得很轻松,姿态也很随意,跟在自己家里时也没有太大区别。
“哦?我不知道屹琛也有这样的习惯。”
怀特眯着眼笑了笑,没有顺着他的意思深究。说起来,那时候陆屹琛在阳台上和人说的也不是什么太美妙的事情。怀特愉快地把这一点隐去了。
“大哥明天就要回军队了?”
陆景林点了点头,“你好好照顾屹琛。”
怀特摸了摸鼻子,对陆景林嘱咐弟媳妇的语气很有些无可奈何。嘴上却说,“放心吧大哥,我会好好照顾陆哥的。”
陆景林虽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他对怀特这个人基本还是满意的,而且是他弟弟选择的人,他也不好多去干预。陆景林喝了口酒,望着黑漆漆的花园。他的侧面轮廓和陆屹琛十分相似,但比起陆屹琛刀削斧凿一样的锐利,他显得更加内敛。
“这些年屹琛都很不容易,如今既然已经定下来,你们也别光顾着玩了,早点选个日子吧。”
怀特愣了,陆景林这个思维方式实在跳跃地太快,而且不需要他们父亲的认同,直接就跳到定日子了?他跟陆屹琛两个人还什么都没说呢。而且这恋爱谈的还不到一年吧,怀特噗地一声笑出来,但想想如果真的要定日子,居然也完全不觉得反感或者违和。
“我想,这件事还是交给陆哥来决定。”怀特选了个很聪明的答案,把问题推给了陆屹琛。
陆景林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是不是已经带你去看过爸爸了?”他忽然问。
怀特没否认。
陆景林点头,“那就是了,既然已经带你去看过爸爸,那也就是有了和你定下来的意思。”
“这个可以暂时先放到一边,大哥,我想多知道一些陆哥的事情。”怀特说,“但有些事情我不方便直接问他。我问他的话他应该也会告诉我,但总觉得那样又会让他回忆一遍那些不太好的事情。”
陆景林盯着他的眼睛,怀特和他的对视并不费力。
“他是不是已经跟你讲过一些我们家里的事情。所以你把他没有提及的直接划归到不好的那一部分去了?”
怀特点点头,“我只是觉得陆哥的过去在他生命中占了很重的分量,对他的影响一直延续到现在。我不想这些事情变成定时炸弹,起码我知道的话今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更容易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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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53)
陆景林似乎同意了他的话,他问怀特,“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关于伯父的病情讲过一些。去看伯父的时候认识的陈姨还讲了些伯父刚刚入院时陆哥的情况。其他就没什么了。”
陆景林有一瞬间的怔忪,之后才缓缓道,“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爸爸这个样子已经比当初好得多了。”他又转向怀特,“你知道爸爸是为什么生病的吗?他们是不是只跟你说他受了刺激却没说原因。”
怀特点了点头。
陆景林不置可否,“那也不奇怪。关于omega的丑闻自然是越少传出去越好,否则会动摇的就不只是一对两对恋人,而是整个制度的根基。”
他没等怀特问就接着说,“我爸爸是个omega,当年他跟父亲结婚前是有恋人的,对方虽然是一个alpha却因为意外受了伤,一辈子都不可能让omega生下后代。爸爸的家族不顾他的意愿把他嫁给了我父亲,但是在此之前,我父亲是并不知道这些的。家族联姻,alpha和omega,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符合规则的。”
陆景林表情平淡地叙述这一切,“爸爸他其实也认命了,他是从下在家族教育下长大的omega,备受保护像是温室的花,根本没经过任何的挫折。哪怕要被迫和深爱的恋人分开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alpha他也别无选择。他跟父亲结了婚,被父亲标记,从此只能和父亲永远在一起,我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少不甘心,至少在我有记忆的那几年是看不太出来的。但是父亲他还是知道了,他知道爸爸惦记着另一个人,之所以没跟对方在一起只是因为另一个alpha的家世和身体原因配不上爸爸。从那以后,父亲回来的次数都变少了,除了固定的发情期他会回来之外,基本很少待在家里。即便待在家里他们也很少说话。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想象那个气氛。”他摊了摊手,很无奈。
“屹琛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那是父亲和爸爸最不愉快地一段时间。而且那个男人,就是爸爸曾经的恋人在那时候去世了。他是在来探望爸爸的路上遇到了意外,一切都巧合的惊心。从那以后,爸爸就有些不对劲了。他的情绪很紧绷,时常恍惚。完全不肯把屹琛交给其他人照顾,又总是弄得他嚎啕大哭,意外的事情也不止发生过一次两次。后来给屹琛洗澡时他忘了给他换干的衣服,害得屹琛高烧到休克,差点没抢救回来。父亲当时怒火中烧,把爸爸关了起来根本不让他见屹琛,还扔给了他一堆抑制剂。”陆景林苦笑,“后来我们才知道爸爸那时候其实已经有抑郁倾向了,不知道是之前一直在压抑还是因为怀着屹琛的时候经历了太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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