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海赶紧掩饰道:“我没有看到有人过来啊!老总,什么人还敢往这道上闯?――我这一路可下着铁夹呢,这不人没逮着,畜生倒逮住一只。”
“怎么说话呢?”团丁头目看着李元海恶狠狠的说。
“有人看见他们朝这边来了,――赤匪怎么就不敢走这条道?他们可是共产共妻,杀人越货的赤匪。你敢包庇他们?不要命了吗!――你个死老头子,把獐子留下,人给我毙咯。”团丁头目用短枪指着他说。
众团丁霍然握紧了本就举着的枪,用手指扣紧了扳机,又抢走了李彪手里的獐子。
李彪却傻傻的囔道:“獐子可以拿去,别动我的铁夹,那是我们吃饭的东西。”
李元海却没顾忌到这些,只是暗吸了一口真气,并且朝李彪使个眼色,蓄劲的钢指正欲先发制人。李彪自然也没闲着,他的心里一直就在盆算着怎么样才能与爷爷一起全身而退。但他只在心里暗提内气,脸上依然保留着孩子的童真。
正在这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李彪也把暗中捏紧的小石子预备出手。山上却传来了一声黑狗子高声的喊叫:
“肖团总到……”
顷刻间,原本还是密密麻麻围着爷俩的众团丁纷纷让出一条通道。团丁头目立马屁颠屁颠的迎上前去,笑脸嘻嘻的喊道:“报告肖团总!我抓到俩赤匪。”
这时,只见得一身穿黑绸缎短衫的矮个子闯了进来。他一手提着王八盒子,一手拿着黑色礼帽,暴露在晨曦中的半边秃顶越发显得油光铮亮;他那五短的身材托着个瘦削的长脸,看似和善的面容却也掩盖了他那似乎与生俱来的凶残本性。此人姓肖,名家玉,字刽如。紧随他身后的长衫青衣人则是他的跟班,名叫刘长憾。
“赤党在哪?”肖家玉冲着他的团丁发问。
“就是他们。”团丁头目媚笑着指指李元海爷俩,讨好的说。
肖家玉仔细的打量着他们,长衫青衣的老头,青衣短衫的小子,就这两人也是赤党?然道赤党真是傻子吗?这样的人他们能要?敢情又是他妈的手下人在邀功求赏。
但他没有发作,只是狐疑的对着李元海发问,“你们是赤匪?”
“我们不是……”李彪放松了捏着石子的手,照实回说。
“老总明鉴,我们就是一老百姓,实在不知还有什么赤匪。”老爷子看着兀自惶恐的孙子,赶紧补充道。
肖家玉狐疑的看着李元海,憨厚老实的外表,拉杂的胡子间杂着许多白色。这也不能啊,就这老小子,少说也得七十了。小的也不过十三四岁,一老一小的能是赤匪?但这狡猾凶残的肖团总还是放不下他的本性,他在想着,既然怀疑,那就该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走一个。随便找个罪名,把他们杀了,也就一了百了,他正自思忖间。
李元海抱拳作揖,嘴里抢白道:“老总行行好,我们真不是什么匪的,只是附近周夏村的猎户,不信你可打听,我们昨儿刚天黑就在这里。真不知道老总过兵!这会碰巧赶上,真是多有得罪,还请老总行个方便。”
此时,肖家玉正拿不定主意,他身边的跟班刘长憾却凑近他的耳根,进言道:“总爷,我认识他们,此人名叫李梅友,人都七八十岁了,确实是这附近的猎户,他们哪能认识什么赤匪?再说,他们若真是赤匪,还不早就随赤匪跑了?――我看这事八成又是下面的人邀功求赏。”
刘长憾说罢还向先行到来的团丁头目递着眼色,他不是想要拆他们的台。他而是知道李元海爷俩的底细,所以他的心里其实是不希望肖家玉痛下杀手。
肖家玉听了他的话,有些半信半疑的对着那些团丁们说:“奖赏就没有了,你们大鱼没有捞着,专门抓些小鱼小虾来我这糊弄,先把他们枪毙了再说,以后再这样糊弄本团座,你们就是他们这样的下场。”
众团丁唯唯诺诺的举起了长枪,押着李元海爷俩就向寮棚外面走去。那个邀功求赏的团丁头目还捡起了地上的獐子,百般讨好的对肖家玉说:“总爷!这事你放心,我亲自带人去把这两人枪毙了,獐子我给您留着,带回去好给你做下酒菜去。”
肖家玉铁着个脸,不再说话。
团丁头目举着短枪吆喝着众团丁押着李元海爷俩向山岩上走去。
这个时候,李彪惶惑的看着爷爷,他还想出手。
李元海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紧挨着自己的孙子缓缓地走向了寮棚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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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平安脱困
正是李元海爷俩生死关头,刘长憾赶紧进言,“总爷!不可,他们可是本县县长罗普生的亲戚。大家一起共事,犯得着为这不相干的事情闹下难堪?再说,听说这老爷子不仅厉害,尤其是他的两个徒弟更是武功了得,眼下我们不妨卖个人情,到时候还不是为你所用?”
“说得倒是,那就先不抓了。”肖家玉思谋着说。
“我们还是先办正事,抓住赤匪头子,不也大功一件!”刘长憾继续进言道。
“这样最好,”肖家玉对着众团丁大声的说:“弟兄们,我们是官军,不为难老百姓,大家给我追,赶上赤匪,他们还没走远,抓住一个赏大洋十块,打死一个赏大洋五块。”肖家玉手指着m委员撤退的方向,正欲追击。
情急之下,李彪指着他们追赶的方向冷不丁的说:“爷爷!我们还是先把前面的套子收了吧。”
“你敢耽误大事?”肖家玉厉声吼道。
“不敢不敢,孩子这是太实诚了,他这不怕误伤了兄弟们不是。”李元海小心的陪着不是。
“报……”一个黑衣团丁连滚带爬的跑来,“报肖团总!山下抓住一个操湖南口音的大个子。”
“算你识相。”肖家玉对着李元海说:“弟兄们,走。”
李元海捏了一脑门子汗,他撩起衣摆拭了拭汗,看着渐行渐远的黑狗子们,不禁自言自语的说,“吉人自有天相啊!”
他又赞许的看着李彪,心里想着,孺子可教也!
爷俩虎口逃生,收拾着行头就往家赶了。
正是饭口,静谧安然的小山村里升起了绕绕地炊烟;此村三面环山,村前是一条豁口,清澈的笙竹溪穿村而过,浩浩荡荡的奔向兴水河。村后的小路则是出县的捷径,葱郁的松树参天矗立,密集的木梓树掩映其间,齐人深杂草,罗立丛生的灌木无不述说着村庄的原始。据口口相传的老辈人说,此村开基于夏朝,周代时期曾经鼎盛——也就是先辈中出过几个了不得的大官,人们记不起原来的村名,或是夏周念着拗口,所以演成现在的周夏村。这里的人们也是自从世间有姓以来就世代姓李,他们民风淳朴,不与官争。
这天,已是晌午时分,裹着脚的李彪母亲罗老太颤巍巍的爬上后山,单手遮阳,向着远处望了又望。陪着一起出来的李谛则是一会爬树远眺,一会摆拳弄棒的活动着筋骨。
“咋就还不回呢?”罗老太自言自语的嘀咕,“这日头了,该着回家,咋就没回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回了回了!”爬在树梢上的李谛一连声的说:“爷爷回来了!我看见爷爷回来了!”李谛说着话,“刺溜”一声的从树上下来,“妈,爷爷回了!”
“爷爷回了,你弟呢?”罗老太急切地问。
“看见三弟了,妈!我看见三弟落在后面,他挑着一只獐子。”李谛兴奋的说。
“人回来就好!人回来就好!”罗老太如释重负。“谛仔,赶紧过去帮你弟一把,妈这就回去热饭。”
“好嘞!”李谛答应着飞快的跑了。罗老太则急忙忙的往回赶。她在心疼她的儿子,出去这一整天了,来来回回几十里的山路,这趟累,指不定饿成啥样。
紧赶慢赶,罗老太才端出热在锅里的饭菜,门外就传来李彪欢快的叫声,“妈!我们回来了。”
罗老太赶紧迎出门去,“回来啦!累坏了吧。”罗老太痛惜的看着李彪,瞧这累受得,脸色青紫,蓬头垢面,一夜间居然瘦得见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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