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改变营生了,单靠着自己这般练摊摆些把式注定是没有出路。鉴于世道艰难,时局混乱,他不得不做出了一个无奈的决定。――今后退出武林,专事经商。
李彪哥俩默默地收拾着行头,他们当然明白爷爷的苦衷,也很理解爷爷的顾虑,晓得老人家之良苦用心!生逢乱世,练武防身,如不报国,也是白费苦心。
而在此时,比谁都更心灰意冷的李谛似乎也看破红尘,他觉得还是母亲说得对,小百姓还就过些小日子吧。
李彪眼看着同样心情烦闷的爷爷,他在心里苦苦的思索着今后的出路,毕竟他的爷爷也是年事已高,他也想着应该如何替他分忧呢。忽然,他记起日前有个朋友告诉他眼下有个最最赚钱的行当,只是担心着世道并不太平。他便对着李元海说,“爷爷!不如我们贩盐去,我和二哥可以从本县带些土特产挑到广东去,回家时就买盐挑回来卖。听说广东的盐特别便宜,而我们这独缺,这买卖行不?”
李彪试探着问他的爷爷,因为他知道,就凭爷爷的阅历,只要他能看好的事情,那就没有办不下来的。
“行啊!――只是挺辛苦的,从这到广东盐场往返得有数千里路哩!”
果然没有让李彪失望,他知道爷爷的心里其实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但是,李元海也是不无担心。这么远的路程,中间还有官匪横行……
“我知道一个人认路,”年纪不大,主意却挺多的李彪接着说:“而且我们这的官府对食盐也不是管得太严,他是内松外紧;也就是盐要是从外地进来他们可不管,你只要在县城里公开销售,怎么卖都不碍事;但你要买了出城他就要登记,几口人几斤盐,定时定量的忒麻烦。照他们的话说,这叫只进不出!听说是为了防匪呢。”
李元海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爱徒,他只知道平日里学武最是用心,想不到脑子也很活泛。他也赞同似的说:“这个不是问题,我们本来就是从外往里运,到时多少打典一下官差,买卖应该不成问题。”
“那好,就凭咱哥两的武艺,道上的那些朋友多少还是应该给些面子,何况还有爷爷你这么多年的名头呢。”李谛插话道。
李元海看了他们一眼,肯定的说:“只是这得你们年轻人干咯,我是挑不动了,要不能在这道上还是有些朋友的!”
“那哪能呢,爷爷你这么大年纪,只要指点指点就行!”李彪乖巧的说。
“那行吧,只要你们在外面能把盐买回来,还真就不愁销路的呢。”李元海淡然的说。
他们议论着生计,心里也欢畅了许多。爷三也就一路合计着往家赶去。尽管那天他们都遭受了心理上的极不痛快,但他们一想到生活的前景就又浑身充满了劲力。毕竟只是一介平民,在他们的心中,填饱肚子永远比其余的任何事情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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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路遇惊险
酝酿了好些日子,哥俩依然还在为着盘缠发愁。筹措了好长时间,做足了出行的准备,也囊括了家里所有的余钱,哥俩带上从堆钱采摘的金桔,带上干粮就向着广东地界进发。
路是早已探听好的,正是浑身透着干劲的李彪却也显得异常的兴奋。毕竟是他平生出的第一趟远门,他全然没有想过路途遥远,时局混乱。
这年他才刚满十六岁,身高也就一米六零左右。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让这个浑身充满活力的年轻后生总也显示出令人心酸的先天不足:他身材瘦削,四指齐平,那是常年习练“指头功”而留下的烙记。别看他小小年纪,并且还长着一张娃娃般的脸蛋,咋看起来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李元海的悉心指点下,他的指功已是十分了得,他只要凝神静气,十米之内一旦出手,就是虚空隔物亦能伤人与无形。时被江湖人称“隔山打牛”,人送绰号“无影神指”。但是,这些却只是内家功夫,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对习武之人来说,李彪这样的体魄正是因为能够长期坚持体能磨练的结果。只有这样才能练就满身精气,并且也给人以精瘦干练的感觉。况且他目光如电,一身的劲装打扮,明眼人一看,确实也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意涵。
相比之下,李谛却已显成熟甚至老练得多了。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是胡子拉杂,劲道的络腮胡盖住了他的那张原本也是特别耐看的脸;一身的黑衣短衫装束,整个的他俨然成了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其实,这与他的实际年龄着实的极不相称。就这既低调又很大众化的黑脸,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会是一个武艺高强的练家子。并且,他还天生的臂力入神,单手飞刀完全是指哪打哪,简直就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地步,江湖人称“小李飞刀”。加上长期的习武,脚力也着实不赖。还有过硬的轻身功夫,就是丈五高墙亦能负重轻松跃过。在他爷爷的指点下,实也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武功。
但见他,一百多斤的担子在肩上担着,行走在山里的羊肠小道上依然是脚步轻盈,健步如飞,面不改色气不喘的样子。并且,因为他是老大,说话办事总也带着那么几丝老成持重,这在外人看来,确实让人感觉这是一个城府很深而且深藏不露的高人。
他们虽然是亲哥俩,但是从外表看来却很难看出他们还是兄弟的身份。一个是眉清目秀,一个是虬髯大汉。常人粗略一看,无不认为他们中间肯定差着辈分呢。因为他们哥俩的长相即如两极分发,哥哥长得老气横秋,弟弟眉清目秀。
他们一路走着,迤逦而行了两天的路程。这天晌午,哥俩走得累了,他们想到一个早已废弃不用了的古驿站里休息。可是哥俩到了地方之后,里面已经有好些人都在那儿休息了。他们正要另寻去处,这群人中有个年纪偏大的掌柜模样的人居然热情的招呼起他们来。哥俩面面相觑,很是诧异;这离家已有两天的路程了,在这僻静处所怎么会有人认识他们?正自思忖间。
这个时候,那位年龄稍大自称姓熊的人,说是与他们同一县上的一个店里的掌柜,他还主动的与李彪哥俩搭讪。声称他们都是常年往返在这条道上的小生意人,苦于时下世道艰难,每回借道省界的深山老林之时,都是提心吊胆,眼下在这异乡适逢乡梓,这会可得仰仗两位小哥了。颇感意外的是,那人在话语间显得异常亲切。
李彪哥俩也很高兴,居然机缘巧合的遇上了同乡的另外一帮子肩客(旧社会专门从事挑担营生的苦力人)。看着他们一行十几个都是清一色的年轻后生,都在一个地儿息脚,又都是苦力人家,自然就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一来二去间还拉起了家常,言谈中这才得知这些个本县的乡梓,要去的地儿居然与自己是同一个方向,登时心里那个喜呀,几从天而降。
其实,山城也就那么巴掌大块地。说起李彪哥俩的名头,那几乎无是人不知呀。只是他们常年在外,外人可以认出他们哥俩。而他们哥俩向来也是只顾着自己的营生,在那条肩客们走出来的道上也就是听说过有这么回事而已,肯定认不出来那些肩客。
那个姓熊的掌柜毕竟走南闯北多了,确也见过世面。如今有幸能与两位侠士相遇,他是断然不会放弃与之结伴同行的道理。
熊掌柜首先当胸抱拳,言辞恳切的说,“今日有幸巧遇两位侠士,我们都想与你们结伴同行,还请两位小哥多些担待,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愿唯你们的马首是瞻。”
李彪哥俩赶忙起身,也是抱拳当胸,谦虚的说,“大哥你言重了,我们大家出门在外,理应相互帮衬。以后一路上大凡遇上些什么事情,我们哥俩定然首当其冲。但要我们领头,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
说话间,李彪也是谦虚谨慎的推迟。这些个江湖礼节,还在家里练武之时就已经耳濡目染的受尽了爷爷的熏陶。特别是年长的李谛更是在李元海的言传身教下成长,自然知道江湖险恶,吉凶难料。
但是,由不得哥两诚心推却,那些肩客可是知道他们哥俩的厉害,能在他们的手下闯荡江湖那是他们的荣幸。所以他们都已经齐刷刷的聚拢过来,一致慷慨激昂的央求着哥俩。
看着众人满腔的热情,李彪哥俩感觉盛情难却。更兼年轻气盛,也就慨然应允了下来。
自此,哥俩便俨然成了这群肩客中的“老大”,那些年轻的后生崽们还真就毕恭毕敬的在生活上给予哥俩无尽的关怀。
他们歇够脚了,也就收起行头赶路。那些热心的后生们硬是把李彪哥俩担着的金桔减轻了很多;他们用纸包着,一人分摊一点各自担着。还把随身携带的干粮匀出好些上品塞给哥俩,嘘寒问暖的使尽了照顾,把个李彪的担子恁是减轻了大半。
要知道,挑担不是正功夫,肩头会烂腿会肿。没有切身体会的人那是绝难明白这层道理的。
这帮肩客的义举,着实让哥俩感动不已。他们在心里已然暗下决心,既然已是同道中人,今后倘若有事,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他们。
说来也怪,运气好时,想什么就来什么;可是碰上倒霉了,极力回避的事情还就偏偏让人遇上。也就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寻乌地面,熊掌柜谨慎的在李彪哥俩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那是告诉他们前面就到了土匪经常出没的地界。哥俩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虽说艺高人胆大,但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呢。李彪径自走在了前头,特意嘱咐各位肩客低调行事,小心通过。
哥俩交代停当,他们一行人便在李谛李彪的带领下偃旗息鼓悄然无息的进入了广东地界。正在大家伙闷声赶路之时,光线晦暗的古驿道上,忽然传来了一声断吼,“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身上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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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巧旋土匪
说来也怪,这人要怕什么还真就来了什么。本来大家伙预备低调路过,委实不敢惊动那些靠打家劫舍生存的土匪。可是,现实是这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人家身为土匪,靠的就是打劫为生,就算你不想与他们照面,但他们兴许早在路上等着你了呢。
李谛李彪虽然是练武出身,但是他们毕竟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听到土匪这震天价吼,兀自心里一惊。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虽然发话的土匪尚未现身,但能感觉得出那个发话的土匪一定是个练家子,并且亦有一定的功底。但在气势上来说,可能还是稍逊自己哥俩一筹。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所以他们就举手示意肩客们停下,以待静观其变。
此时,空气中弥漫上了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并且还混杂有不合时宜的尿骚气息。李彪警惕的向着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在离他们十数米开外的树簇间有些异动。
显然,这便是土匪们的藏身之地无疑了。只是眼下情况不明,李彪不知道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手,特别是有如刚才发话之人这样的高手。如果只是三两个这样的货色,那在他们哥俩来说也就小菜一碟罢了。但是倘若他们人多,这就双拳难敌四手了。真要打斗起来,自己的那些行头丢下不说,那些个跟着自己的兄弟们可就糟了大殃。
李谛回头扫视了一眼众位肩客,发现他们个个都已脸色煞白。几乎人手一条扁担,都已握紧在手心;手臂却在索索的发着抖。紧紧挨着李彪的那位肩客兄弟则极其紧张般的抱着扁担,两条大腿正在哆哆嗦嗦的颤抖着;那条灰布裤子的前襟湿了好大一块,一股难闻的液体正从他的裆部嘀嗒而下,敢情这空气中的异味就是发自他身上了吧。
此时,林子里再无声息。有的只是那帮肩客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间杂少许轻微的哽咽。
哥俩互相看了一眼,简短的交换了一下眼色。李彪就朗声的说,“各路英雄,在下是隆泉李氏。今日借道贵宝地,无意间叨扰了各路英雄。无奈我们只是小本买卖,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敬意。还请各位英雄现身,如不嫌弃,看着我们这里那件东西能入您的法眼,自取便是了。在下恳请各位英雄放我们大家一条生路,毕竟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都是拖家带口的庄稼汉。”
“哈哈哈哈哈……”
李彪话音才落,从林子里的隐蔽处便稀稀拉拉的走出来十数个彪形大汉。他们个个手里提着大砍刀,一副面目狰狞的样子。
哥俩看着那班人马提溜着砍刀嘻嘻哈哈的正在朝着他们飞快走来,只这一眼,哥俩已然看清了来人的底细。俗话说得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时,他们的心里有底了。李谛向着李彪递了个眼色。李彪会意的点了下头,就在那帮人马离着李彪只有十步远的地儿。李彪装着站立不稳,就在身形异动之间,他的“无影神指”已然出手。顷刻间,走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壮汉就像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术一般,傻傻地立在了当地。表情痛苦却又兀自哈哈大笑的起来。――这是中了李彪的“指头功”,那些发出痛苦笑声的壮汉正是被他点了“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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