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长夜身心俱疲，隐隐感到脑中有一阵疼痛，识海似乎受了伤。长夜不禁心惊，如果识海受伤，那是很难治疗的，连忙将神识引入自己的识海，进行探查。

    长夜的神识刚刚进入识海就隐隐听到女子尖啸，长夜大吃一惊，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扫描整个识海。

    果然，长夜发现了北俱芦妖的身影，她正站在长夜识海潭上，两只漂亮的蓝色羽翼正在急促的扇动，面孔中充满愤怒。

    但不知为何，任凭北俱芦妖如何扇动翅膀就是无法脱离水潭，长夜细看之下，发现识海潭中水银一般的湖水蔓延到北俱芦妖修长的双腿上，将双足和小腿覆盖上一层银色外壳，任凭北俱芦妖如何挣扎也不能挣脱而出。

    而且长夜也明白了凝气境和凝丹境识海的区别，外观看上去凝气境的识海像是一团银色的烟雾，而凝丹境的识海看上去就是银色的深潭。

    北俱芦妖在这时也发现了长夜，虽然长夜的神识是透明状，不像北俱芦妖的元神如实体般，但是北俱芦妖还是能感觉到长夜的到来。

    北俱芦妖目中充满愤怒，但在此时也得这一丝无奈。想不到她多次都败在此人手中，最后还被此人识海困住，动弹不得，看来是天要亡她。

    她对长夜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让我死个明白吧！”事到如今北俱芦妖心如死灰，知道必死无疑，绝望的询问长夜。

    长夜却没有回答她，看着那困住北俱芦妖双足银色潭水，心中也疑惑万千，他从类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虽然龙腾大陆神妙之事万千，有灵修识海生白日，有灵修识海长白莲，有灵修识海现金钟，这类事情数不胜数，但是识海有自我意识攻击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出现，除非是识海已经被人夺舍。难道这识海已经被人夺舍了，可是我为什么还能控制身体。

    长夜越想越心惊，他感到冥冥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从他下山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盯着他，那种感觉在这时极为强烈，让长夜有一股喘不动气的压力。

    而这时的北俱芦妖看到上也没有回答她，反而盯着她的双足，目中羞愤之色浓郁，银牙紧咬，恨不得咬死长夜。

    这北俱芦妖化为人形时，身上不着一缕，只是在胸口和腹下生长蓝色蛇鳞，遮住身躯。修长的双腿裸.露着，北俱芦妖以为长夜对她起了不良念头，心中不禁羞愤恐惧。

    想当年她高坐神殿，接受万民膜拜之时，哪里会想到今天竟落得如此下场。是造化弄人，还是她命中注定要以今日凄惨来偿还昔日繁华？

    命运就是如此，你用尽一生的时光，也看不透它的面容，只能随着它迷茫的度过一生。

    就算你曾存在万年，最后也不过变作枯黄的落叶

    消失在时光的风里

    不见踪迹......

    想到这里，北俱芦妖流下一滴眼泪，滑过绝美妖艳的脸颊，像清晨的露水一般，滴落在银色潭水中，泛起涟漪。

    长夜抬头看着她伤心的容颜，闪过一丝怜惜，但这并不是长夜的想法，而是在长夜灵魂深处的一丝情感，一股巨大的悲哀像潮水一般涌起，眨眼将长夜淹没。

    纷乱的记忆碎片仿若缤纷飞舞的七彩蝴蝶，在长夜头脑中四散飞舞，一幕幕不属于他的人生在记忆碎片中闪现。

    冥冥中的那双眼睛就在这些碎片中渐渐闪现，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双女子的含情脉脉的凝眸，充满柔情和怜爱。

    长夜看着那双眼睛极大的震惊，喃喃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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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地妖皇

    长夜从来没有见过师傅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留恋和不舍。

    长夜盯着这一双眼睛，明白这双眼睛看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身体深处的那个人。长夜心中产生一股难言之痛，原来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那个已经死去的人留下不灭的痕迹吗？或许那个人将借助自己而苏醒。

    七彩的记忆碎片在飘舞着，在眼睛周围久久不散。长夜并没有猜错，从始至终那双眼睛就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盯着那些记忆碎片，像是追忆那已逝去的时光。

    这时，一片记忆碎片突然被拉向长夜，长夜蕴含着极大的悲哀，神识吞噬了记忆碎片，他对师父说：“徒儿定完成师父的愿望，让您所思念的人回到你身边。”

    那双眼睛第一次正视他，强者之威压如狂风席卷。目光中有疑惑，有亏欠，有怜惜，但是更多的是冷漠的期待。好似比起那个人来，长夜不过是尘土。虽有一丝对于长夜的亏欠，但是微不足道。

    长夜又拉过一片记忆碎片，用神识吞噬，渐渐的那个记忆清晰起来。随着长夜不断吞噬记忆碎片，记忆就越清晰，直到长夜吞噬掉最后一片记忆碎片。那股记忆如同潮水涌起，瞬间将长夜原本的记忆淹没。

    “我将成为妖族最强的皇！”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爬上北原最高的山脉――天连雪山，在这寒风呼啸的山巅，他对着天地嘶吼，像是对自己鼓舞，又像立下不变的誓言。

    天连雪山白雪飘零，吹动少年的心，空旷的雪山将他的嘶吼传得好远，整个山脉都回响着他的嘶吼。

    甚至还传来冰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雪崩声，好似群山都在他的嘶吼中崩溃。

    少年仰天大笑，笑声疯狂，继而面颊流下两行清泪。失落的低下头，看着冰面上自己的倒影。

    隔着冰面可见他的脸俊美异常，甚至说是妖艳也不为过。肤若凝脂，眉如线画。双眼细长魅惑，双唇鲜红似朱。但此时少年却极为憎恨自己的脸，将倒影一拳捣碎。而后趴在地上失落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少年是妖族之人，而且他们的种族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美人妖，是蛇族的一个分支。族中所有人都异常俊美，好似上天将所有的美丽都赐予了这一种族，即使年老也容颜不老，可谓是得天之宠爱。

    但是不幸也随之而来，美人妖一族因为太过美丽，但是在修炼上却没有过人之处。所以自远古以来就备受其他妖族欺凌，更有无数族人沦为男宠和女姬。

    终于到了今天，妖皇驾崩，妖族诸族争夺皇位，有几个强族联手将美人妖族攻灭，将全族劫掠一空，自此美人妖一族只能作为奴隶而生存。

    少年逃了出来，从燃烧着大火的城市里，在厮杀声中，逃到了这里，这片荒凉的雪山。

    从此他便将直面所有的危险，不论他否已做好准备。

    在少年坐在地上思考今后的时候，一道蓝色的身影从雪山之中飞来，降落到少年的身后。那道身影看着他的身影斥道：“此乃神山禁地，你为何来此喧哗！”

    少年听到这声音，心神巨震。想起了那个传说，这个北连雪山乃是北原之神――北俱芦妖――之神地，妖族之人不得擅闯。

    他连忙转过身去，匍匐在地上，将头压到雪面上，跪拜着说：“我是美人妖族白族人白无瑕，我族被灭，逃亡至此，请神见谅！”

    他不敢看蓝色身影一丝一毫，据说北俱芦妖平生最讨厌男子看她，曾在一次祭典上，有位圣级灵修在北俱芦妖降临时偷偷看了一眼，便被北俱芦妖一击斩杀，鲜血碎肉炸散，将整个祭典笼罩了一层血色。

    “白族，灵儿开创的族吗？”北俱芦妖有一些追忆，“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面容。”

    白无瑕恐惧万分的抬起头，想不到自己刚立下誓言便要死于非命，心中充满悲戚。他紧紧正视着北俱芦妖的脸庞，不敢有一丝邪念，深怕北俱芦妖生气杀死自己。

    北俱芦妖看着他的脸果然俊美异常，而且整个瞳孔泛白，确实是美人妖族白族人。她叹了口气道：“美人妖族已经衰落至此了吗！”

    她手中泛起一阵蓝光，白无瑕心中紧张异常，想到果然逃不了一死吗？

    北俱芦妖将蓝光射向白无瑕的额头，白无瑕静静地等待着身体炸裂的那一刻，但是过了好一会，白无瑕依然完好无损，倒是脑中似乎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