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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临终所托

    “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欧阳千凝柔声道，她知道寒岩是为了她而哭泣，心底甜蜜时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寒岩仿佛怔了一下，下一刻就看见欧阳千凝正笑靥如花地看着他，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这一刻却是如此让人心神沉迷，似乎被那笑容感染，他只能呆呆地笑了笑，道：“千凝，你真美......”

    欧阳千凝不曾想寒岩突然说出这句话，愣神之间就见寒岩正痴痴地看着她，心里莫名紧张又夹带着丝丝羞涩，心跳如同小鹿般乱跳，嗔怪地看了一眼寒岩，那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道：“怎么，你还要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寒岩一听，下意识低头一看，他可不正抓着欧阳千凝那细腻的双手吗，顿感大窒，脸上一红松开了手，道：“千凝，我只是......你.....”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见欧阳千凝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更是紧张得四处张望，想起了那黑衣人首领之事，赶紧转移话题，道：“那黑衣人怎么不见了？？”

    欧阳千凝听了便努力止住了笑意，没好气地瞪了寒岩一眼，道：“早就不见了，似乎还是被你吓跑了。”

    “什么？被我吓跑了？”寒岩一愣，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欧阳千凝见寒岩一脸茫然的样子，想到刚刚寒岩那让她突然觉得很陌生的模样，她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现在这个之前还以为她已经死了伤心不已的寒岩，只当是错觉，道：“你都不知道那黑衣人刚刚是什么模样。”说着打量了寒岩几眼，“说真的，你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寒岩被看得浑身不舒服，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想到江子川应该也看见了，打着等会问江子川的念头，便道：“我也不知道，子川应该知道，等等再问问......”

    他一个问字还没说完，就想到怎么这么久了，怎么江子川三人还没过来，愣神之间就想那黑衣人首领不见了，那黑头银翼蛇也随之不见了，惊声道：“不好！！”

    欧阳千凝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是要吓死我么？”

    “那黑衣人走了，中了蛇毒的张前辈不就......”话未说话，他就皱着眉头看着欧阳千凝。

    欧阳千凝也想起来寒岩之前提过解毒必须要用黑头银翼蛇背上的透明肉翼，伸手一招，那漂浮着的流云笛就落在她的手中，道：“走，我们快过去看一下。”

    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来，因为有些虚弱，身子还微微晃动了一下，忽然感觉腰间一紧，扭头就看到寒岩正看着她，脸上微微一红，不等寒岩说话便轻轻摇头道：“我没事，先过去看看吧。”

    寒岩并未注意到因为他的手揽在欧阳千凝的腰间，导致她的表情变化，并未收回手，只是继续保持原样搀扶欧阳千凝往之前几人躲藏的巨石所在走去。

    期间欧阳千凝微红着脸，并没有阻拦寒岩那突然亲密地动作，只是时不时轻轻地瞥了一眼，轻轻地低笑了一声，见着寒岩注意到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人走到那岩石之前，并没感应到那血腥气味浓郁的阵法波动，也没有看到之前还在这里的江子川三人，两人正疑惑之际，就听到岩石后有人低低哭泣的声音，对视一眼就走了过去。

    临近时就看见靠着岩石的张云轩脸色苍白得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江子川正满头大汗地拿着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插在张云轩身上，地上还放着一个装满银针的盒子，依旧是男子装扮的青蔷也在旁边脸色焦急地看着，正是之前不见身影的江子川三人，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寒岩两人。

    寒岩见此下意识地一松开手就跑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猝不及防的欧阳千凝正没好气地看着他。

    一蹲在正在张云轩脖子上扎针的江子川旁边，寒岩看着气息已经越来越弱的张云轩，皱着眉头道：“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紧闭着双眼的张云轩突然就闷哼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蹲在他身前的寒岩两人衣衫也溅上了一大摊鲜血，尚未将银针拔出来的江子川也是闷哼一声，寒岩眼疾手快将他扶住，这才没有跌坐在地。

    “我没事，只是这毒已经入了全身经脉，压制不住了。”这时他才淡淡地看了一眼寒岩，摇了摇头道，寒岩却发现他那原本下针的右手正微微颤抖着，似乎感觉到寒岩的目光，那手的主人已经放在身后，“你这么过来了？那黑衣人首领呢？”

    提及那黑衣人首领，从百宝囊拿出天元丹的寒岩表情变得低落，倒出一颗放在江子川手心并没有说话，江子川一见也是一叹，吞下天元丹也郑以功

    没有说话。

    忽然一阵宁和的笛音响起，寒岩扭头一看，却是欧阳千凝在用流云笛吹奏能够安定心神的曲子，见寒岩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吹着笛子没说话。

    脸色时红时白的张云轩也是止住了变换，气息变得平稳下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轩爷爷，轩爷爷，你没事吧？”

    一旁的青蔷见着张云轩醒来惊喜地喊着，张云轩勉强地笑了一下，忽然脸色一变，又是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

    此时欧阳千凝也是身形踉跄了一下，那放在嘴边的翠云笛也是脱离了双手落在地上，寒岩已经上前扶住了她，她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青蔷见着张云轩脸色急剧变幻，又开始吐着黑血，眼眶里未止住的泪珠又落了下来，扭头看着寒岩和欧阳千凝，她不知道张云轩是中毒已深，只以为是因为笛音中断所致，看着已经将流云笛收回手中的欧阳千凝。

    “求求你，别让那笛声停下来，继续.......”她话音未落，就感觉腰间一麻，眼前一黑就昏了一过去。

    青蔷突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不说寒岩和欧阳千凝始料不及，就连旁边坐着的江子川也是一脸愕然。

    “是我将青蔷这孩子弄昏过去的。”

    似乎知道三人的茫然，一道苍老的声音随之响起，却是原本正吐血不已的张云轩已经止住了吐血，满面红光开口道，感应到三人目光，还微微笑了笑。

    寒岩却知道这只是这老人的回光返照，才导致脸色突然变得红润，叹了一口气，道：“前辈，对不起，我......”

    “没事，这一切都是命数，小友不必心怀愧疚。”话被打断，张云轩脸色平静道。

    这个表情淡然的老人，并没有因为他即将要死去而有任何悲伤的变化，只是看了一眼被欧阳千凝扶到一旁坐着的青蔷，脸上才挂起了笑容，扭头看着寒岩，道：“小友，不知道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张云轩的突然请求使得寒岩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应道：“前辈请说。”

    张云轩还未说话，就急剧咳嗽起来，寒岩一见立刻将他扶起，盘坐在其身后，双手贴在他的背上缓缓输入真气，这才平复了气息，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道：“若是可以，还请小友帮我将青蔷送到东阳帝都，将这金牌交给一个叫郑以功的人，到时候他自会照顾好青蔷，还望小......”

    张云轩说着话音一断，输送着真气的寒岩心生不安，抬头一看，眼前的老人那头早就低垂了下去，双手一松开张云轩已经向后倒去落在他的腿上，低头一看张云轩早已经闭上了双眼，手心的东西也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听到动静江子川上前把了一下脉，摇头一叹，道：“他已经走了。”

    寒岩一愣，看了看脸上并无痛苦之色的张云轩，心中惆怅，看见地上落着的东西，伸手捡了起来，却是一个通体金色的牌子，上面还雕刻着凤凰图案，边上还有雍容华贵的花纹，反面也是一般，只是变成真龙图案。

    想到之前张云轩所托，紧了紧手中的牌子，心底道：“前辈，我会完成你的遗愿的。”

    “你决定好了？”

    江子川突然道，寒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江子川也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那就先将这位前辈的尸体就地焚化了吧。”

    寒岩心底有些接受不了，道：“焚化？”

    江子川已经在拾着枯草树枝，在远处空旷处堆积着，“我知道你有些抵触，只是他中的毒并非普通的毒，若是埋葬在地，毒从尸体渗出，此处则会寸草不生，反倒会生祸端。”说着顿了一下弯腰动作，“我想这位前辈也不愿意看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