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今日听刘万山讲,他媳妇的病情竟然越来越严重,几个“半仙”前来都未能治好。可方玄依然有很大的顾虑,自己的师兄师弟以及整个崂山门派都没了,一旦出现差池,自己在此地隐匿不下去,那后果凶多吉少,恐怕崂山真的就要绝后了。
“方叔。”韩轩的一声招呼打断了方玄的思考。
“小轩,起来了呀?睡的怎么样?”见韩轩从床上下来,方玄关心道。
“嗯,从小的习惯,睡一会就好。”韩轩习惯性的叠好被子,转身又问道,“方叔,我爸和我说过,道统之外皆小道尔,方叔那你这为人看癔病也是小道么?”
方玄皱了皱眉,愣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大道小道都是道,以前你在山上少经世事,如今得大道者都隐世不出,不仅是我崂山一脉,其余道派皆受残害,这世间邪祟之物恐怕都又开始作乱。况且,这事我还在犹豫.....”
“方叔,我知道一旦被癔病缠身,如果不去救治,活人只会成为妖邪的给养,和等死也差不多了。”韩轩顿了顿,接着说道,“父亲还和我说过,心怀天下,同济苍生就是大道......”
“心怀天下...同济苍生...”这八个字在方玄心里久久回旋,仿佛一道清音拂过心间。良久,方玄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年轻人给‘度化’了。
“小轩,你说的不错,倒是我狭隘了。”方玄微笑说道。
韩轩年纪虽小,可却有着自己的打算。“方叔,我父母生死未知,
生我养我的崂山大教却也毁于一旦,此仇应比九天高。所以我必须不负所有人的期望,我要让崂山比以前更辉煌。父亲和我说过,度众人就是在度自己,世上无鬼神,只是人心可比鬼比神。”韩轩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报仇,也不知道该找谁报仇,父亲被抓走的时候和我说,无论何时要顺势而走,不能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我想他的意思就是不要我和整个时代抗争,因为这是无果的事......所以帮助别人,度化别人才是我唯一的路吧.....”
听罢,方玄一阵失神,虽然只离开了崂山几年而已,但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却已经成长到了另一般境界。他不知道韩清用了怎样的耐心教育了这个儿子,他仿佛能预见到,此子日后的成就决不可估量,忽然他心中一喜,好像看到了韩轩手持崂山古玉指令四方道派的样子......
一阵恍惚后,方玄才缓缓说道:“不错,大势不可逆,这度人度己的道理你若能明悟,倒也是一生的福泽。小轩,这些日子你也不好过,今日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与我一齐去老刘那看看情况。”
韩轩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一直到晚上这段时间,方玄都与韩轩讲述着崂山道教的历史,听得韩轩阵阵失神。虽然他早被认定为崂山的下一任掌门,但是韩清却从未与他详细的讲过这些,这恐怕与韩清的性格有关,敦实而不求急。
第二天早上,二人起的都很早,这是修道者的习惯。清晨之气不浑不浊,此时最适合修练。庭院内,方玄和韩轩双腿系着沙袋正在晨跑。晨练不宜过长,一个小时后,两人便回到屋内开始洗漱。
梳洗罢,吃过早饭,方玄便开始准备工具。农村的癔病他见过几例,无非是些小杂症而已,所以他只准备些小法器,但是也足足凑了一个木箱。
“小轩,走吧,你和我去也算帮我的忙了。”方玄说着推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韩轩紧跟其后。
方玄的住所与刘万山的住所不到一百米,况且他二人的步伐轻盈且快,没一会就到了。“哐哐哐!”方玄食指与中指并起,叩响了刘万山家的铁门。
不多时,铁门“吱呀”一声便开了,迎面走来的正是刘万山。刘万山一见是方玄,激动的手都哆嗦起来了,“方大哥!您果然来了!”
“老刘,我帮是帮你,但是你且不可以为我走漏了风声,我这身本事本打算埋在坟里的......”方玄冷面答道。
刘万山一劲儿点头,“方哥我知道,你能帮我已是大仁大义,这道理我都懂!”
方玄见此,也没多说什么,开始在刘万山的家外打量起来。崂山的观气之法相传已久,其教内弟子也都自小练习气功,因为气与万物并生,气机就是天机。整个房子是标准的双堂一阁,即两个大屋中间夹着厨房,这个格局简直再普通不过。
既然格局风水没毛病,那问题一定就出在刘万山他媳妇自己身上。于是方玄叫上韩轩向屋内走去,刚一打开房门,一阵邪气便扑面而来。
听刘万山说,左面的屋子原本是给自己母亲住的,可是自己媳妇出了事以后,他母亲就去别的亲戚家借住去了,这个屋子就单独绑着他媳妇了。
方玄并未惊慌,从木箱子里抓出半把朱砂,撒在了门外,朱砂辟邪,他这是在留后手。做完这些,便起身向屋内走去。
屋子内杂乱不堪,贴了满屋子的灵符,方玄顺手取下一张,上面只是用朱砂画着些杂乱的图案。在道教一派,以符咒闻名的还是茅山一脉,虽然方玄不懂这些,但是一看就可知道不过是一些废纸而已。
刘万山的媳妇见有人进来了,竟然发出“桀桀”的怪笑,再一观瞧,可是将方玄和韩轩惊住了。只见刘万山的媳妇左脸上竟然长出了半寸多长的尸毛,肤色也变成了铁青色!黑黄的眼袋上裹着一双几乎都是眼白的眼睛,正阴森森的看着他们。
方玄定了定身,小说对着韩轩说道,“小轩,盯住你刘叔,万不得已可以用定魂之法。”韩轩听罢,表情顿时有些紧张,事情恐怕超出了他们的预算,不过也只能点头答应,暗记心里。
叮嘱完之后,方玄不退反进,一个箭步窜到那女人身旁,反手便抓住了满是尸毛的手腕。还没等那女人挣扎,自方玄的另一个袖口寸出一把青铜小刀,瞬间滑入手中,狠狠的插进了女人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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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屋棺冢 上
方玄随身携带的这把青铜短刃并非凡物,最初是从一个战国大墓内流传而出,几经倒手到了方玄手中。从古至今金属制品不计其数,单以青铜最诡异,许多特性至今都言讳不明。这把短刃短小又锋利,一直被方玄贴着下肘藏在袖间。
此时方玄也意料到了事情的不简单,于是直接亮出了这把利器。只见青铜短刃没有半丝停顿,直直的插进了那女人的手掌中,可是诡异的是,那尸毛丛生的手上竟然没有流半滴血。
“桀桀桀桀.....”那女人浑浊的眼珠好似看到了这一切,不过她却咧着嘴冲着方玄冷冷的笑着,浑然不觉疼痛。
方玄见一招不成,也不慌张,连忙自带来的木箱中取出一卷纱布,将那女人层层包住,又取出些许的朱砂撒在上面。做完这一切,只听见方玄冲门口处大喊一声:“小轩准备!”
韩轩听见这一声叫喊,手里的两根定魂钉握的更紧,死死的盯住了刘万山。而刘万山却是一愣,各种捉鬼的方式他这一段时间也算看了不少,但是他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所不解。
方玄却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只见他瞬间将那插在女人手掌上的青铜匕首拔下,转过身大步飞扑在了刘万山的身上,左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狠狠的按在刘万山的命门之上。
刘万山被方玄按倒在地后,起初身体还本能的挣扎几下,无奈方玄力道惊人,根本动弹不得。可当方玄按到他的命门之时,刘万山竟然咆哮了起来,双目眦裂,脸上说不出的痛苦。就在这时,方玄青铜匕首如刀切豆腐般刺进了刘万山的手掌,同样没有半滴血。
“啊!嗷!”当青铜短剑刺进其手掌之时,刘万山再也忍耐不得,浑身抽搐,大声巨吼,脸色都瞬间变得铁青。若不是方玄力气超出常人,肯定是要被刘万山挣扎开的。
“小轩,动手!”方玄身上也较着劲,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韩轩仿佛听到命令一般,将手中的定魂钉抄了起来,冲着刘万山的额头使劲的拍了下去,可是定魂钉贴近脑门的时候,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再下去半点。
韩轩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没了主意,脑袋上涌出了细密的汗珠。
“用气力!”看到了韩轩的境况,方玄咬着牙指挥道。
“嗯!”韩轩应了一声,这气功是崂山自小便要修行的,最熟悉不过了。于是他气脉全开,将全身的气道都灌入手中的定魂钉内。
“咔咔咔......”随着一声声类似冻裂玻璃的声音,定魂钉居然缓缓钉进了刘万山的额头里。钉子钉的愈深,刘万山的咆哮声愈大。但是当定魂钉全部钉入他的额头里时,想象中的嘶吼声却并没有出现,刘万山竟然如婴儿般的睡了过去,身体上的一切异样也全都消失不见。
方玄起身喘了几口粗气,对着韩轩说道:“去把那女人的纱布解开。”韩轩听罢,缓缓地走到被纱布缠身的女人身旁,只见白色的纱布已经被红色的朱砂沾染,整个人纹丝不动,好像一条大的茧蛹。韩轩硬着头皮,将女人身上的纱布一圈圈解下,随之女人的身体也慢慢有了知觉,而之前身上的青灰尸毛也消失不见。
方玄点了颗烟,慢慢抽了起来,“小轩,这次的事恐怕不同寻常,快去把我的阴阳盘拿来。”
韩轩应了一声,将那女人平放在炕上,便去木匣子里寻阴阳盘了。方玄的阴阳盘不同于普通的罗盘,本身的材质就很特殊与珍贵,再加上些许年的温养,阴阳盘已经算是少有的上品法器。
方玄接过了韩轩递过来的阴阳盘,开始在整个屋子内踱量,他左手持阴阳盘,右手运转气力使法器不受外界干扰,一步步的在屋子里观摩。
突然盘上的阴针跳了起来,起初是在转圈,可是一瞬间指针凝固在了一个方向,方玄顺着方向抬头一看,竟然指向的是刘万山家的另一间屋子,大概是刘家的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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