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丈夫心思偏颇执拗,妇人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抱着桃夭哭,身子却是说什么也不动,大有‘若动就先动我的意思’。

    桃夭被她揽在怀里,暖暖的怀抱,让她贪恋非常,忍不住轻蹭了几下,就换来妇人更加用力的收紧着手臂,浓浓的鼻腔音,还要故作坚定的安慰着她。“没事,乖小水,没事的。”

    “......恩,有娘亲在,小水不怕。”

    妇人迟迟不肯妥协,男人急得不行,这时躺在床上的月儿忽然急咳数声,男人忙担忧地上前查看,那饱受折磨的小脸令男人心痛非常,摹的在心底下定决心,再回过头看向桃夭和妇人,那眼神凶狠的像在对待仇人一般,

    “既你依然执意,狠下毒心不肯就月儿,那你我之间的夫妻情分就到此终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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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小居9

    漆黑的夜,不见星光,更不见银月,只有沉默的,浓重的黑,一如桃夭现在的心情,无悲无喜,冰冷的拧成一团,堵闷在胸口,难以排挤出来。

    她乖乖的窝在娘亲的怀里,从缝隙里冷眼看着周围,燃着的火把散出点点微光,只可惜映不进这群人的眼里。不,它们是一群野兽,是一群恶狼,那眼里冒着的寒光早已映照出他们的真心,领头的野狼也已经毫无遮掩的露出狰狞的脸孔,嘴角獠牙银白,不耐而焦躁的刨弄着脚下的泥土,等待瞅准了时机一扑而上,咬碎猎物脆弱的喉咙,生撕活吞,血肉弥漫,只为果腹!

    妇人早已惊得失了神智,不清不醒,恍恍惚惚,双臂却依然紧紧地搂着怀里的桃夭,断断续续轻声安慰着,“乖,小水,小水不怕,娘亲在。”

    只要桃夭稍微动一动妇人便惊得手下更加用力,近乎钳制的力道,虚弱不安的模样让桃夭又心疼又愤怒,展开双臂环抱住妇人想给予她温暖,转过头,碍事的刘海被蹭到一边,毫无遮掩之下,她对这个男人的憎恨、嗤笑和蔑视全部展露在男人面前。

    男人皱眉,虽然自己向来不重视这个女儿,但自己可是她的父亲,她这样的眼神,这么放肆无礼,她怎么敢?!

    心头火起,又想起神婆的话和现在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宝贝月儿,男人咬咬牙,忍下了这口气。

    不一会,人群吵杂而向着两边散开,一位老者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哎呦~这是做什么?大晚上的就急巴巴的把我一个老人家叫到这里,要折寿的呀,折寿的呀。”

    男人连忙上前施了一礼,恭敬道:“您是一村之长,又是这村子里唯一会动笔杆子的,所以这般晚了还要劳烦到您实在是有要紧的事要拜托您......”

    “......麻烦您做个见证,替我写封休书。”

    坐在凳子上的老者闻言,不慌不忙的拿出随身的烟杆子装满一袋烟,点上,吸了两口,仰头吐出白色的烟雾,缭绕迷蒙之间看不见老者的神色,只听得有些苍老的声音,像锈了多年的废铁相互摩擦发出的,有些刺耳,有些冰冷。

    “这休书可不是说写就写如儿戏一般,你要休掉你的妻子,总要有个理由的吧?”

    男人沉吟半晌,想起这么多年与妇人在一起的时间里,她总是默默地帮他操持打理着家务,井井有条,令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再苦再累亦无半分怨言。纵自己对其无意,也不得不说她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妻。如果没有遇见月儿的话,自己或许就会一直和她如此相伴下去。

    “......妇人所犯......乃七出最后一条,‘窃盗’!”

    “哦~原来如此,窃盗乃是妇人悄悄独存自己的钱财,如此,却是有失礼法呢。不过你要休妻,你这两小儿又该怎么分?”

    男人有些心虚的躲开妇人望过来的不可置信的视线,对着老者道:“孩子随我姓自是我家的种,万不可流落到别人家去,所以我要这两个孩子,此外,休书一立,她便是外人了,也莫再管我家的‘家事’,以后还是不要来见两个孩子了!”

    自男人提出要休了她,妇人便一直恍恍惚惚入赘梦境,呆滞的看着周围乡民围挤在自己门前,呆滞的看着那火光摇曳,似梦似幻,直到看见老者,直到听到男人说着自己犯了七出之条,白纸黑字,上唇碰下唇的功夫,就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的‘罪名’定下。

    男人半分情面也不讲,甚至为了断她的念想,提出让她永远都不要见孩子的要求!她的乖女儿,一直窝在自己怀里乖巧懂事,喜人难耐的一小团马上就会被人用冰冷的利刃划开皮肤,割肉取血,没有人帮,那么绝望,怎么可以?!!!

    “你个挨千刀的混蛋!我今日就和你拼了!”

    妇人凄厉的惨叫一声,就想扑过来,可那里有那么多的人,个个力气都那么大,都来阻拦她,一个被推开还有另一个,那条路那么远,到不了头。

    她的女娃,她的乖娃娃就在那里,不要拦着她,让她过去!

    那边妇人绝望的挣扎着,这边桃夭仗着自己是个孩子,身材娇小,几下钻空就到了最前面,来到男人和智者面前。

    “你想要的无非是用我死亡一点血肉救月儿罢了,何必弄出这么大的干戈?”

    女娃歪着头似有不解,一双猫儿似的圆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眼中氤氲着流彩光华,直勾勾的眼神,却将男人心中最见不得人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揭了开来,心虚和愧疚无限放大化,但更多的是恼羞成怒,恨得身体都在发抖,僵直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桃夭也不再理睬他,上前几步拿起桌子上的休书,借着火把的微光瞧着仔细,上面大体写着妇人犯了七出之条所以被休,又因德行有亏,恐难教育孩子,所以孩子归夫家,妇人亦不能再来打扰男人,至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每字每句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偏颇与男方的利益,严苛如此,丝毫没有考虑过妇人,可怜她一夜之间被陷污名又丧失所有,这是想要逼死那个女人吗?

    “呵,早就知道你混蛋的无可救药了,不想以往那些都只是冰山一角。”

    即使没有白展,这个男人凭着一副狼心狗肺的铁石心肠也有的是办法能弄死她们,实在是自己的疏忽,小瞧了他。

    “你这是对一个父亲,一个长辈说话的态度?你娘亲真是把你教导的‘很~好’啊!”

    男人用力挺起胸膛,想不论是身高或是心理上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心虚,失了威严,但在桃夭毫不掩饰下越发讥诮的眼神里,让男人觉的自己的行为越发像个跳梁小丑。

    劈手拖过桃夭手里的休书,男人怒道:“这是大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孩子来指手画脚!倒是你妹妹现在还身陷恶疾之中,你若没被你那糊涂娘亲教的彻底失了人理伦常,此时就该去看看她......”

    “也该割肉放血,心甘情愿的一命抵一命是不是?”

    桃夭截过男人的话,步步紧逼,那身上爆发的气势竟让一个壮汉都忍不住后退几步。

    “你这般对待我们母女,还想着我能毫无怨言听你的吩咐做事?哈!真是痴人说梦!”

    “人常说,孩儿是爹的骨,娘的肉,我今日割了这肉还给你,从此以后恩断义绝!”

    “不要――!”

    利刃举起,寒光闪过,血溅三尺。漫天的红色,刺痛了谁的眼?谁的哀鸣,绝望凄厉断人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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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小居10

    庭院深深,深几许?但看九曲画廊数转深拐,只见雕栏画栋,华丽锦簇,屏风落鸟,啼鸣婉转,而唯不见尾也。

    枝叶密林,密几分?满目皆翠,远浓而近淡,隐闻熟者音,便寻不果,大喊问询何处?曰:近面也。不禁恍然失笑。

    探手招来对面的家丁,嘱咐着到书房架子上取些自己私藏的上好毛尖沏壶茶水来,便是穹为庐,地为床,一个闲人一片景,一壶清茶一时光,暖意加身作被,犹偷梦里闲。

    意轻心淡,鼻尖缭绕着茶香,周身静谧,忽闻耳畔枝叶飒飒作响,眼睑轻抬,只见一卷毛绒的尾巴在枝叶间探出,左右摇晃,轻轻摆动,逗弄着人心间的蠢动。

    白展轻笑一声直起身子,走过来轻唤寻望,便有喵声回应,声音建高而逼近,枝间攒动,‘猫儿’终于现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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